范翠翠道:“师父,那这人怎么办?留在身边诸多不便,不如就把他放了,江湖上多一个朋友不多,少一个仇人不少。”林孤芳摇摇头道:“这人来历尚未搞清,不急着放他走。翠翠,为师叫你捕捉红眼蜈蚣,怎地花了一个多月时光,竟连一条也没抓到?”范翠翠道:“师父,前天不是说了吗,我一出门来便在广州城郊被黑水庄的人抓了囚禁,差点儿连命也不保,就数天前才逃了出来,一见师父所留记号,即时前来相会,根本无暇顾及。”林孤芳哼了一声道:“未完成任务,总是你的错。你怎地惹上黑云堡的人来着?这个南门来风也太不将我化仙派放在眼里,翠翠,咱们走,现在就去黑水庄讨回一个公道。”
范翠翠为救傻根而放毒蛛咬伤黑云堡弟子,可说是自己先惹事,之后把燕子崖搞得一团糟,又联手傻根杀了蓝正义,闯下的祸实在太大,被师父知道必有重罚,这个娄子还是不去捅穿的好,便道:“师父,黑云堡人多势众,多有武功高强之人,咱们肯定斗不过他们,再加徒儿已然安全逃出,没什么损伤,请师父先放一放,等叫齐人手才再来兴师问罪,现下实不必为徒儿犯险。”林孤芳翻着白眼看着她道:“翠翠,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缩头缩尾,与你往时性格相差甚远,到底这些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范翠翠脸上一红道:“没什么别的事啊,可能是我被黑云堡抓住险些丧命,吓破了胆,变得谨小慎微罢。”林孤芳道:“嘿嘿,把我弟子吓成这样,我怎能咽得下这口气,就是刀山火海,为师也得闯上一闯,芯怡,你留在客店等我们,翠翠,咱们现在就杀去黑水庄为你讨个公道,如果他们不肯赔礼道歉,那就将他们全毒翻了。”
两人齐声答应。范翠翠问道:“师父,那这人怎么办?”林孤芳又白了她一眼道:“怎么办,就放在客店里让芯怡看管着,还能怎么办?”范翠翠对江芯怡道:“江师妹,这人来历不明,武功高强,背后的靠山一定很强大,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须得好好看管,如有什么损伤,回来必将唯你是问。”江芯怡应道:“是,师姐。”
待得师父师姐离开好一会儿,江芯怡满脸堆欢,拿了张凳子坐在傻根身前,手提尖刀指着问道:“傻根,珠子的事先放一边,我姐姐呢,你们将她带到那里去了?”傻根瞧着她稚意犹存的脸孔,心想两姐妹性格怎地相差那么大,一个柔弱善良,一个凶狠大胆老成,除了相貌相似,谁会想信她俩是亲姐妹?江芯怡见他又色迷迷望着自己不回答问话,禁不住心头恼怒叱道:“臭色鬼,你再盯着我瞧,挖下你眼珠喂狗。”在傻根面前比划尖刀。
傻根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笑道:“江二小姐,就你这模样,再凶狠十倍也吓不了人。”江芯怡恶狠狠道:“你心为本姑娘只是靠吓的?”说完将尖刀抵在傻根眼眶下。傻根洋洋得意道:“二小姐,只做做样子算不得什么,有本事一刀刺下来,那我才佩服你,量你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二流货色。”江芯怡被他气得七窍生烟,骂道:“臭色鬼,别以为有师姐护着你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别惹恼了我,不然有你好受,快说,你们将我姐姐关在那儿?”
傻根道:“看你挂念姐姐份上,就不逗你玩,你姐姐甚是挂念你,为了找你,过完十五便只身一人离开,我们怎么找也找不到她。”江芯怡不信问道:“我姐姐逃走了?”傻根道:“不是逃,是离开,我们待她好得不得了,根本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江芯怡冷笑道:“虚伪好色、人面兽心的无耻之徒,你们骗得了单纯的姐姐,可骗不了我,快老实说出来,不然我真挖你双眼。”
傻根摇头叹了一口气道:“要怎么跟你说才相信?”江芯怡将手中尖刀虚劈两下,瞪眼道:“无耻好色之徒说什么我都不信,我姐姐有没有被你们那个?快老实交待。”
傻根愕然问道:“什么那个?”江芯怡:“就是那个,那个她。”傻根眼露疑色:“那个?那个她是谁,是人吗?”江芯怡见着装傻扮懵的神情,恨得咬牙切齿,将尖刀抵在其下颚喝道:“再戏弄本小姐,小心狗命不保。”傻根一脸惊恐道:“我真不懂你说,什么这个那个,弄得我头晕脑胀。”江芯怡一咬牙,从口中嘣将出几个字:“你们有没有强……强……强……她?”傻根一怔终于明白,随即笑道:“你是问我们有没有对你姐姐不敬,是不是?”
江芯怡点了点头,傻根道:“你可真把我们想得太坏,你姐姐清清白白,是玉洁冰清之躯,你就放心吧。”江芯怡骂道:“你们如此煞费苦心演那么一出戏来骗我们姐妹俩,简直连骨子都坏透了,还用我想吗?”傻根笑道:“二小姐,你对我们男子有如此强烈戒心,加入这个化仙派真是再适合不过。”江芯怡微微一怔问:“为何这样说?”傻根道:“你如此不相信男子,以为天下男子都是乌鸦,那还能嫁得出去吗,加入这个不准婚嫁的化仙派那不是各得其所么?”
江芯怡俏脸色变怒道:“好你个臭色狼,胆敢戏耍本小姐,活腻了吗?”扬手就是一巴掌,轻轻脆脆打了傻根一记耳光,傻根怒道:“臭妮子你身子未长成,谁会对你色?我有说错你吗,瞧你动不动打人宰人的性格,有男子要你才怪。”江芯怡手腕一翻,刚放下的尖刀又已拿在手上,抵在傻根胸前冷笑道:“有没有人要与你何干,再胡说八道,拼着师父责怪本小姐也要立时挖你心脏出来。”
傻根看着她,其样貌神情并不像恐吓,心想这二小姐心狠手辣不输男子,只怕说得出做得到,当下立即闭口。江芯怡见他服软,哼了一声,问道:“我姐姐到底在那?”连问数次,傻根口唇紧闭,没有理睬。江芯怡刚压下去的怒火噌的一下又窜上来冷冰冰道:“你要做哑巴,那我便成全你。”提起刀来要往他嘴里捅。傻根不敢再惹她立即说道:“我说话你又说我胡说八道,不说话又要割我舌头,你要我怎么样才好?”
“要你说就说,那么多废话作甚?”
“好,我便说给你听,你可别当我乱说一通。”当下将江芯怡离开之后的事说了一遍,但留了个心眼,没把郑安的事道出来,说他当天就走了。江芯怡低头喃喃道:“姐姐,姐姐,你在那里,妹妹好想念你。”过了一会儿,对傻根道:“你带我去父亲的坟前。”傻根道:“我动不了,你替我解穴。”江芯怡摇了摇头:“我不会。”
随后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突然江芯怡抬手又打了傻根一巴掌,这一记耳光来得极其突兀,傻根完全没有准备,差点儿牙齿也被打掉,他吐一口老血出来怒骂道:“臭婊子,你发什么疯,死贱人,大泼妇,一辈子嫁不出去的老姑婆!”惊怒之下,恶毒语言脱口而出,心中暗骂:“化仙派的人都是一个德性,泼辣凶狠冷血无情,我到底得罪了谁,怎地总被他奶奶化仙派的女弟子折磨?”。江芯怡既不再打,也不生气,待他骂完,缓缓说道:“你吃了我家的宝珠,若不是师姐有令,我非将你开膛破肚不可,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得好好折磨你。”傻根喝道:“臭贱人,你敢再动我一下,我必将说与你师姐知,她定会狠狠教训你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