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两人剑法武功相差不远,林孤芳还稍占上风,可二十年间,林孤芳无明师指点监督,又一心钻研医『药』毒物,于武功上进展不快,黄匀松得其父母及逍遥派前辈名宿指点,进展可谓一日千里,早已和师姐拉开几个档次,他手上一加劲,林孤芳便招架不住。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黄匀松与林孤芳青梅竹马,自小一块长大,每天练剑对拆时间多过吃饭睡觉,于对方剑法招数相互熟悉。眼下医馆中,场中拼斗的双方,虽仍是那两人,虽仍然是那样的剑法,可剑意之中少了缠绵之意,多了几分狠辣,眉间嘴角的浓浓情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怨怒愤恨,互相间小心提醒的话语不再,只闻呼喝之声。
林孤芳为情所伤,一生未嫁,此刻见得昔日情郎剑法狠辣,无丝毫念旧之情,不由得一滴滴血从心间滴下,双眼『射』出怨毒之意,咬着牙出剑,宁死不退。
黄匀松道“师姐,快抛下长剑止斗。”手中长剑不停,剑剑狠辣,林孤芳一生高洁傲孤,心中从没有“低头服输”四个字,逆境下毫不退缩奋力出招,突然右侧『露』出一个小空当,黄匀松喝道“着!”长剑刺中师姐右臂,呛啷一声,长剑落地,与此同时,林孤芳左掌拍出。黄匀松立感一阵若有若无的微弱香风扑面而来,心知不妙,立即屏息退跃,紧接着银光闪动,十余枚银针包裹全身急『射』而来。黄匀松不敢大意,长剑挥舞得周身如同罩了一个钢圈,丁丁丁之响连声叠加,将银针击落大半,跟着袖袍拂动,把余下银针尽数收入袖中,随后大袖一扬,袖中六枚银针尽数『射』向师姐,跟着纵扑而上,针未至,剑尖已至。
他屏息退跃、出剑击针、拂袖卷针、扬袖发针、纵扑攻击数个动作一气呵成,中间无丝毫停顿,如雷似电,迅速无比。林孤芳闪得开反掷回来的银针时,剑尖已抵在咽喉上。范翠翠惊道“休得伤我师父!”纵身扑上。黄匀松右手长剑指喉不变,只伸出一只左手与范翠翠相拼。林孤芳喝道“翠翠快退下!”范翠翠担心师父安危不肯退开,焉知才拆得三招,突然之间,范翠翠毫无征兆倒在地下,昏『迷』过去。
刹那之间,馆中静了下来,两人一动不动站着。危险气息慢慢扩散淡化,终于了无痕迹。黄匀松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师姐,你的‘天仙掌’终于练成功了,只可惜气味未能尽除,让我有所警觉。”林孤芳左臂鲜血淋漓,盯着眼前剑尖,冷冷说道“多说什么,动手便是。”黄匀松眼眸中突然多了一丝温柔,道“师姐,师弟怎可能杀你,你不念旧情,我却是忘不了。”说完连点林孤芳身上八处大『穴』。道“先委屈半会,诛杀了恶魔郑安,自会放你。”转身走到郑安身前,抬起长剑指着他道“郑安,你就算万般不甘,也要为往日的罪恶付出生命的代价。”郑安看着怀中昏『迷』的江芯月,长叹一声,缓缓放下,道“我不是畏死,只是有心愿未了。”
“哈哈,每个将死之人都有心愿,但有更多未了的心愿,死还是要死的。”
……
那边厢,蔡寒石与陆恺锐、赵白灵押着杨天意,驱车策马,匆匆往西进发。杨天意担心郑安安危,整日不得宁定,苦思逃脱之法,到得傍晚,众人在一个小镇上歇息。杨天意全身被麻绳捆得犹如一个大蚕甬,连动一动手指头也不易,吃喝拉撒都得靠人服侍,毫无人生意义与尊严,一时之间那里想得出什么逃脱之机?蓝月天宫众人住了客栈,赵白灵有洁癖,首先打热水去洗澡,蔡寒石和陆恺锐则酒瘾难奈,甫入客店便叫了酒菜,菜未上,酒已干了两壶。往日这个时候通常由袁朝看管杨天意,但他今日早上去了阳成英雄大会看热闹还未回来,蓝月天宫弟子没有多想,把杨天意扔在房间地板上,锁了门便下大堂吃饭喝酒。
杨天意见得众人放松对他的监管,简直是天赐良机,大喜过望,躺在地板上,见得桌上点了一根蜡烛,心中立时有计较,他抬起双脚一个鲤鱼站将起来,蹦蹦跳跳着移至桌旁,将被反绑着的双手移至烛火上烧,不消多久麻绳烧断,双手得自由那便好办,转眼功夫全身捆绳尽断。他窜至床上翻一遍,不见天地逆刀,也不敢找蔡寒石要,急忙打开窗户跳了出去,悄悄溜了出客栈。如此顺利出逃,简直如做梦一般。杨天意大喜之下寻思着蓝月天宫众人很快会追将出来,没敢往东走,伏在客栈左近。果然过得没多久,客店里大『乱』起来,借着月『色』,杨天意看得蔡寒石、赵白灵、陆恺锐骑马东奔,想是去追自己。当下大起胆子,潜入客店各个房间搜索一遍,仍不见逆刀身影,捉了三名留守蓝月天宫弟子『逼』问,都说逆刀被蔡宫主随身带着。杨天意无奈,正想离开,出门时迎面撞上匆匆进店的蔡寒石,两人你瞪我,我睩你,一刹时间,都站着不动。
杨天意打破沉寂,道“蔡宫主你怎么回来了?请。”让开身子。蔡寒石双眼一翻道“哈,你胆子可真不小,居然还赖在客栈里不走,险些被你骗过去。”杨天意笑了笑道“我这不是正要走吗,麻烦请让开。”蔡寒石咧嘴笑道“很好很好,这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说完伸手抓他脉门,杨天意提起手直『插』对方双眼,不等对方挡格,右脚踢出,同时双手张开,遮蔽他视线。蔡寒石嘿嘿一笑,身形闪动,陡地转到杨天意身后,手指点向风府神堂两『穴』。
杨天意没了逆刀,寻常钢刀也未握,功力大减,空手根本不是对方敌手,翻翻滚滚斗得一百二十三招,被蔡寒石横扫一脚飞了出去,摔到一身穿青衣的少女身前,那少女刚进客栈店门,被打横飞至脚杨天意吓了一跳,晃身往旁跃开,身法美妙。蔡寒石跃上前,伸手点摔在地下的杨天意『穴』道,杨天意比泥鳅还要滑溜,连爬带滚躲到少女身后,叫道“大姑娘救我。”。蔡寒石嘿嘿笑道“这时候便叫大娘也没用。”窜至少女身后抓拿,不想杨天意动作不慢,又绕到少女身前。
那少女被二人绕着转,眼花缭『乱』。蔡寒石被少女阻碍,连试几次未能将杨天意捉住。青衣少女叫道“喂,你们干什么,干嘛绕着我转?”
蔡寒石道“姑娘快让开。”杨天意道“姑娘别让,千万别让,这恶人要捉我,救救我。”紫衣少女哼了一声,道“你是谁,他捉你干么扯上我?”突然身形闪动,以快捷无伦的身法往左首飘开,杨天意始料未及,看着三尺开外的蔡寒石,大叫一声,立即调转身子往后急奔,那知才奔出二步,便狠狠撞在一个人身上,这人犹如一堵厚实的石墙,纹丝不动,把杨天意反弹退回,噔噔噔噔退后四步,刚好退到蔡寒石身前,蔡寒石嘻嘻笑道“真乖,自动送上门来,省得我去追。”伸手连点杨天意背门要『穴』。
将杨天意反弹回去那人身穿金『色』僧袍,见得杨天意模样,咦了一声,道“是你。”杨天意认得这人,叫道“玛尔巴大师!”
此名僧人正是雪山寺阿依莲神玛尔巴,而那位青衣少女是他东游中土时新收的俗家女弟子徐慧珊,玛尔巴三名大弟子被“钟大人”所杀,开始时不觉怎样,还觉得钟大人为他做了一件好事,可时间一长便觉寂寞,恰好遇到徐慧珊,见她无依无靠,又聪颖可爱,便收她为徒。玛尔巴稍感意外,道“钟大人,你在这里干什么?杜先生呢?”玛尔巴女弟子徐慧珊见得师父认识杨天意,还是什么大人,一双妙目落在他脸上,眼珠子骨碌碌打转。
杨天意心念电转,要想摆脱蔡寒石控制,须得借助眼前阿依莲神之手,眼珠一转道“反贼杜为被收押在京城一所极端秘密之处,以防他的同伙营救。”玛尔巴脸『色』显急切,连忙问道“收押杜先生的秘密之处,你可知在那里?”
杨天意道“我当然……”才讲得三字,话声嘎然而止,声线犹如被人那剪刀剪断一般。蔡寒石伸手点了杨天意的哑『穴』,提着他回入客店。玛尔巴本想从杨天意口中探听出杜为藏身之所,见状顿时急了,徐慧珊在旁看得清楚,立即跃至蔡寒石跟前,张开双手拦着,道“这位叔父请慢。”
蔡寒石侧目道“小妮子,你这是想干么?”徐慧珊道“我师父还有话要问问这小子,你干嘛将他『穴』道封了不让说话?”蔡寒石道“这小子满嘴谎言,假话连篇,他明明姓傻,前几天又说自己姓杨,现下你们又叫他钟大人,可知他说的话没一句是真,为避免你们上当被骗财骗『色』,本宫便好心点了他哑『穴』。”
杨天意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脸上『露』出焦急神『色』,微微摇头。
徐慧珊道“叔父好意本姑娘心领,请将他交给我们,问清楚还回给你。”蔡寒石道“本宫还有要事在身,姑娘别闹,让开罢。”徐慧珊咭咭笑道“叔父把钟大人放了,我自然不闹。”蔡寒石那里会将一个黄『毛』丫头瞧在眼里,转身看着玛尔巴,玛尔巴脸无表情,似乎眼前之事跟他根本无关。蔡寒石对一名弟子道“文种,把这位姑娘请到一边去。”一名二十七八岁的蓝月天宫弟子应声走上来,躬身道“遵命。”对徐慧珊作了个请的手势道“姑娘请。”
徐慧珊没将文种的说话听进耳里,仍是张手拦着去路,文种不得已,只好和她动起手来。文种是蓝月天宫年轻一辈弟子当中的佼佼者,面对着一个比自己年纪小差不多十岁、个头矮了一颗脑袋的少女,本以为轻松取胜,岂知动起手来却处处受制,不一会儿竟然落败,被打得撞在门框上,血流满脸。
蔡寒石心中惊讶,斜瞧着徐慧珊,又派了一名弟子和她比试,这个更糟糕,不出十招便被打扑在地。蔡寒石转头看着玛尔巴,道“这位大师不知怎么称呼?”玛尔巴单掌竖在胸前,道“在下青海雪山寺阿依莲神玛尔巴。”蓝月天宫位于昆仑山上,对同在青海的雪山寺自有听闻,听得他的名号,蔡寒石不禁吃了一惊,叫道“大师便是吐蕃第一勇士玛尔巴?”玛尔巴嘴角微微上扬,道“不敢当,不敢当。瞧尊驾以及弟子的打扮,你们可是凤凰峰蓝月天宫门人?”蔡寒石道“在下蓝月天宫蔡寒石。”
两人互知对方身份,不由得都客气起来,玛尔巴道“蔡宫主,在下有事要问问钟大人,请行个方便。”蔡寒石久闻阿依莲神武功出神入化,若是天地人三使在此,自是不惧怕他,但眼下只余自己一人,怕不是他的对手,见他说得客气,便道“既然玛尔巴大师开口,在下焉敢不从。”说完将杨天意哑『穴』解开。
玛尔巴微笑道“感谢蔡宫主看得起。”问杨天意道“钟大人,请问杜先生被朝廷藏在那里?”
杨天意本意让玛尔巴将自己从蔡寒石手中救出来,自然不说,紫衣少女徐慧珊见得他不回答师父问话,不禁恼怒,道“喂,小子,我师父问你话呢,耳朵聋了还是嘴巴哑了?”杨天意道“说我是不会说的。”徐慧珊恶狠狠道“你不说,我杀了你。”杨天意脸上『露』出不屑之『色』,道“凭你的三脚猫功夫便想杀我,吃多几年大头菜罢。”徐慧珊大怒,扬手就要打将过来,玛尔巴道“珊儿不得无礼。钟大人,那你要怎么样才肯说?”
逆刀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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