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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意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小虎子,要你替我出注意可真是痴心妄想,这样罢,你回到府中好生给我留意,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蛛丝马迹。”
两人吃饱喝足,出门离开,突然街头传来一阵阵喧哗吵杂之声,随即一片混乱,有一群人奔将过来,在后追赶的是一小队官兵,
“别让他们逃了,快抓住他们,人人有赏。”官兵中有人喝道。
杨天意见这些被追捕的人各种打扮都有,男女老少都有,皆不是江湖中人,跑得都不快,怎比得上身后精锐追兵,片刻便被身后追上土堵截,眼见难逃,逃跑的众人纷纷大声叫唤
“我们不是什么反贼,我们只是上京做生意的老百姓。”
“救命啊,冤枉啊,我只是个卖山货的生意人,没偷没抢,干什么抓我们啊。”
“爹爹,爹爹,你怎么了,快起来逃啊。”
追捕的官兵拳打脚踢,有胆敢反抗的便一刀斩下,瞬间鲜血溅得满地都是,人群悲嚎不绝。
杨天意皱着眉头,看着众人被打伤捆绑,问小虎子道“这是怎么回事?怎地官兵下手如此重?”
“好像是抓拿反贼,听说最近有吐蕃武士扮作流民潜入京城,意欲图谋不轨。”
“可是这些人明明就是安分守己的普通老百姓哪。”
“官军的事,咱们怎知道得那么多。”小虎子看少爷脸上有不平之色,连忙拉着杨天意的手道“快回府,千万别多管闲事。”
“吴师哥,吴师哥。”忽然有人在身后叫吴虎将。
二人一块儿转过头,一骑马由远而近奔来,须臾间已来到二人身前。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英气勃勃的俊俏青年军官。吴虎将失声叫道“二少爷,原来是你!”
来人正是殿前都指挥使、杨天意的二弟杨望!
一名官兵头目立即上前躬身道“启禀杨将军,嫌疑犯人已全部拿下,请将军发落。”杨望挥了挥手道“好,干得好,带回去好好审讯,绝不可有一条漏网之鱼。”转头对吴虎将道“吴师哥怎么会在这里?”
吴虎将连忙道“二少爷,这是我堂哥吴大熊,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应大夫人之邀前来为老爷治病,我在此陪他吃饭。”杨望扫了杨天意一眼,道“哦,这么说吴道长可是我杨门的贵客了,吴师哥,怎带吴道长来这种地方吃饭,岂不是简慢之极?”吴虎将道“二少爷,我们只是随便找一家饭店,没想那么多。”杨望道“吴道长,吴师哥,我请你们去玉皇楼吃饭喝酒。”
杨天意连忙压低嗓音道“多谢二少爷盛情,只是我和虎将刚刚吃过,已经吃不下了,要不下次吧。”杨望哈哈一笑道“那便不勉强。吴道长,我爹爹的病情很古怪,京城里的名医御医都找不出病灶所在,若是道长能医好我爹爹的病,本将军定有重酬。”
“杨大人对虎将有情同再造之恩,不用二少爷嘱咐,在下也自当尽力。”杨天意回道。
“有劳吴道长。吴师哥,那便请你好好招待吴道长,有什么要求,即管提出来,师弟都将尽力做到。”说完拱了拱手道“告辞!”调转马头,扬尘而去。
看着二弟坐在骏马上的矫健英姿,杨天意叹了一口气道“二弟是天生做官的料,怎似我这般得过且过,毫无进取之心。”小虎子道“大熊哥,怎这样说自己,在我眼里,你可是一个豪气万丈,洒脱不羁的大豪客。”
杨天意道“小虎子,你懂什么,爹爹恨铁不成钢,便是见我没有争取功名之心,这才对我失望透顶。”吴虎将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大熊哥又何必羡慕。”杨天意拍了拍他肩膀道“你说了那么多话,就这句话最中听,对,中听!哈哈,哈哈。”迈着大步离开。小虎子追上道“大熊哥,你无为而为的精神,才是我辈年轻人的典范。”杨天意停下脚步,一脸严肃道“错了,如果人人都如我这样无为而为,那国家、民族还有什么希望?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才是我国男子该有的抱负与气质。”
吴虎将瞪大眼张大口,道“是,是,大熊哥说得对。”
二人走至一座大瓦舍前(即戏院),那瓦舍中搭有许多大棚,以遮蔽风雨。棚内设有七所勾栏,每个勾栏都有戏剧在演出,观者数以千人,喝彩声不时传出。小虎子道“大熊哥,咱们好久没有一同看大戏了,不如进去看上一两出?”杨天意道“爹爹昏迷未醒,我那里还有心情看戏。”小虎子道“大熊哥说得是,那咱们赶紧回去罢。”
杨天意点了点头,心想“我被玛尔巴掳掠至京城已有差不多一个月,郑大哥与范姑娘如果前来找我不着,只怕已然离开,如果范姑娘和她师父还在城中,请她们过去诊治爹爹,凭她们对药物药性病理之精研,定能查出爹爹的病因所在。”正在沉思当中,突然见得瓦舍门口柱子上贴了一张寻人启示,不经意间发现那启示上画的人头像与己颇为相似,心念一动,连忙走过去细看,见启示上几行娟秀文字写道“寻傻根,年二十三四,一月前为番僧掠劫至此,有其消息者,请移步至城东龙门客栈,相告掌柜,必有重酬。”
杨天意又惊又喜,喜的是范翠翠果然来京城找他,惊的是,城中禁卫军大内待卫的探子眼线密布,定已留意此启示,只怕她这时已被人监控甚至控制起来,禁卫军总头子罗飞扬说不定已带了大批大内高手在客栈中守株待兔候他,但不管怎样都须得去一趟龙门客栈,当下对小虎子道“小虎子,你先回府中给我多加留意,务必小心在意,别让人知道你的意图,不然会有性命之忧。”小虎子抬眼看了一下启示,低声道“这些沿街张贴的寻人启示怎么办?”杨天意道“我看贴了起码已有三天以上,别管它。”小虎子点点头,即时回府。
待得小虎子离开,杨天意撕下寻人启示袋好,寻思“我一身装束太过惹眼,道士身份还须留着出入杨府用,可不能轻易暴露。”眼珠一转便有了计较,闪身溜进瓦舍里左翻右掀,偷了一套关公戏服换上,将道士服藏在袍下,出门后捧了一把雪擦在脸上,使劲搓揉,将脸搓得如猴子屁股般红,又把头发弄得乱糟糟的披于肩上,再在地下打了几个滚,骤眼一看,还真让人以为是个乱捡衣服来穿的武疯子。路上杨天意再买了一壶酒,边喝边寻去龙门客栈。
龙门客栈是京城最出名的客栈之一,杨天意不费吹灰之力便寻至,他前后左右转了一圈,不觉有异才步进客栈大门,店内客人、掌柜、伙计都不禁将眼光聚于他身,他视而不见,走到柜台前,对着掌柜颠三倒四、含糊不清地说话,加上双手比划,终于开了一间房间住下。
店小二进房送水时,杨天意拿出一绽银子在手上抛了抛,对小二道“小哥,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店小二见钱眼开,连忙笑得如烫熟的狗头,见牙不见唇,道“关二爷请问,小人知道的话,必会回答清楚详细。”
杨天意从怀中取出寻人启示,问“上面要找的人找到了吗?”店小二摇摇头道“据我所知,还未找到。”
“找这个叫傻根的人是谁?”
店小二低声道“关二哥,那是个十分漂亮的年轻女子,如雪莲花一般漂亮,我从来没有见个这等国色天香的女子,身如柳杨枝……”
“她也住在这间客栈吗,身边还有谁?”杨天意打断小二眉飞色舞的形容。
“嗯,她在本店开了间房,二楼走廊尽头最末的那一间上房,她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看起来很寂寞的样子,关二哥莫非想要……”
“胡扯,该说的说,不该问的别问。”
店小二忙道“是,是,关二哥还有什么要知晓的?”杨天意问“她什么时候来的这里投宿?”
“六天前,六天前她住进来,不过晚上都不在这儿过夜,也不知她去那户皇孙国公家留宿,唉,不知谁有此艳福。”
“哦?”杨天意心下奇怪,压低声音问道“她住进来后,小二哥你可觉得客栈内外有没有异常之处?”
“异常?没什么异常哪,要说异常,那就是有些地痞流氓聚在店外等仙女出门。”
“那女子现下在不在房间里?”
“在的,在的,关二哥莫非想去拜访?”
杨天意将银子放回怀中,道“你太多嘴了,这绽银子收回。”店小二立即愁眉苦脸道“大爷,我见这绽银子重,这才多说点嘛,这也有错!”杨天意取了一小块碎银出来给他,道“再多嘴多说,连这块也没有,换成十个铜板。”店小二忙不迭捂上嘴,倒退出房,生怕控制不住自己。
待小二出了房,杨天意静坐一会,出门来到大堂径上二楼,往走廊尽头行去,突然走廊最里一间房的房门打开,走出一名年轻女子。
杨天意张口正想叫“范姑娘。”骤然发现那女子并不是范翠翠,连忙闭口,停在一间客房门前,低头伸手入怀装作拿钥匙开门。女子缓缓走近,瞧他停得忽然,摸了良久也不见掏出钥匙,经过时略微一顿。
杨天意便在这一瞥间,已然认出这名女子是韩冰冰,自己的弟妹。一颗心立时怦怦乱跳,乱成一团“原来是她,原来是她!”自他记起自己与韩冰冰少时关系之后,心中一直不得舒展,此时陡然见到昔时青梅竹马曾经的未婚妻,焉能不大受震动?
“我还以为是范姑娘找的我,冰冰怎么会在街上贴寻人启示找我?难道她还对我余情未了……”当她在背后经过,香风拂来,醉入心田,意乱情迷的杨天意脱口便想叫一声“冰冰”,但最后终于死死忍住。
韩冰冰刚走至楼梯口,忽然青光一闪,一柄长剑迎面刺来,她临危不乱,侧身急避,堪堪闪开长剑之时,腰间长剑已然抽出还击,当当当声音响起,与来犯敌人交战起来。
狭窄走廊内,两柄长剑连相交碰,速度都是极快。杨天意视线被阻,看不清偷袭韩冰冰的人是谁,只能看出对方也是个瘦弱的青年书生。两人互有攻守,争斗得好不激烈。
突然之间,偷袭的书生抽身后退,从走廊的窗户跃出去,纵身上了对面屋顶。韩冰冰叫道“那里走!”跃身追出,飞身上得屋顶,长剑直指敌人身后。那书生转身迎击,两人又在龙门客栈的屋顶上乒乒乓乓斗将起来。
韩冰冰剑法精妙之极,出手又极快,突然一剑将书生的帽子挑掉,露出了满头乌黑秀发。
“是范姑娘!”
杨天意轻功不佳,上不了屋顶,只能在大街上抬头观看,待看清偷袭刺客相貌,忍不住暗叫,一颗心怦怦乱跳。
原来郑安、江芯月、林孤芳、范翠翠四人处理完许家集的敌人后,便一同赶至东京城寻找杨天意,然而那时杨天意已然被关进天牢,任他们如何仔细找了十几天也找不到他的丝毫踪迹,反而引起朝廷的注意。十多天前,四人分成两拔人暗中寻找(这期间郑安的伤势得林孤芳尽力医治,已然全愈,分头寻找后的遭遇另有交待)。更后来林孤芳记挂着先师秘本《百毒经》,便先行南下回广州找逍遥派掌门黄匀松讨要,范翠翠经过苦苦哀求才得留下继续找寻杨天意。师父离开后,范翠翠制作了多份寻人启示,大着胆子张贴在城内各处繁华地方,由于启示上画了傻根头像,启示很快吸引了大内禁卫军头子罗飞扬及殿前都指挥使杨望等人的眼光,但启示上并没留地址,他们始终未能找到范翠翠,韩冰冰知道此事后,精心设计一个圈套,引得范翠翠现身上钩,幸好她心思聪慧,见机得快,于最后一刻逃脱围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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