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走廊尽头有人打开房门,窜出一人,提刀跃上,对着刘欢梅就是一刀,刘欢梅叫道“欧阳护法,就是他!”左手持剑,与郑安乒乒乓乓斗将起来,欧阳宽依立即跃上前帮忙,她使的一枝六尺长精钢铁棒,棒头有两钩,称之为獠牙钩,钩尖而刃利,若被带上,轻则肉裂骨断,重则支离破碎。
左护法欧阳宽依是比大长老刘宽梅更厉害的存在,郑安甫与她接上手便知难敌,好在走廊狭窄,欧阳宽依施展不开,郑安舞起乌蠡刀,守着上下门户,勉强挡着两人的进犯,边斗边叫道“崔芊,快带她们从窗子里走!”
只听得院子里有人阴恻恻叫“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崔芊,你背叛本教,该当何罪?”
“段长老,我……我……啊,孙长老,你也来了!”
“郑大哥,你不要管我们,快逃走,快逃走。”房间内传江芯月的声音。
“小妞子在这时候还是多多关心自己罢。”
江芯月骂道“老妖婆,猎德常中没将你们炸死,当真是天不开眼。”
“嘿嘿,你死十次老老婆子也还不会死。”
不出片刻,二长老孙不容与三长老段情双双站在郑安身后,步步『逼』上。
青莲教的左右护法与十长老武功虽高,但她们极少在江湖上走动,从无单打独斗的概念,更不讲究公平合理,对阵时不管敌人武功高低,人数多少,她们都喜欢一哄而上,与敌人展开混斗,她们的这种打法,往往令得对方措不及手,很快便将他们『乱』刀分尸。
郑安听得身后二人『逼』上,暗暗叫苦,怎地青莲教突然来了这么多的强援,这次只怕凶多吉少。
“『奸』贼,受死罢。”刘欢梅老树皮脸容绽放了开来。
身后孙段二长老两柄长剑刺来,面前獠牙牙钩与长剑双双攻来,腹背受敌的郑安前拒后挡,瞬间落入危险境地之中。
“『奸』贼,放刀待擒,青莲教可留你一命。”
郑安喝道”痴心妄想。“
“那就受死吧!”
三剑一钩齐动,前后夹击,快如闪电,眼看就能取郑安『性』命,突然郑安身畔客房房门两块门板飞起,以排山倒海之势分别撞向郑安前后敌人,跟着有人探出一手,将郑安扯进房间里头。青莲教四人被门两块板压得连连退后四步,花了老大的力才消去门板之势,齐声呼喝抢进屋里。
只见适才叫小二打水的客人站在郑安身前,立即上前将他们团团围住。
郑安本以为必死无疑,那知道最后一刻被被人拉进房间。
郑安与那人背靠背,说道“朋友是谁,这淌浑水你不该趟。”那人道“不趟也趟了,你说该怎么办好?”
郑安还未开口说话,欧阳宽依喝道“世上将又少了一个爱管闲事的家伙。”那客人道“动不动就滥杀无辜,你们青莲教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很能杀么?”
刘欢梅叫道“废话,杀你们这些臭男人在我们眼中就像杀一头猪。”孙不容道“甚至还不如一头猪。”
那人哈哈大笑道“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真功夫。”
欧阳宽依四人适才被门板压『逼』,胸口发痛,尽皆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说那么多废话,还不是觉得眼前之人极难对付,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阁下到底是谁?青莲教的事你最好不要管。”刘欢梅道。
那汉子两条浓眉展开,又是哈哈一笑道“老前辈,你这是和我商量还是威胁我?”
刘欢梅冷冷道“你听就是商量,不听就是威胁。”
汉子道“那还说什么,动手罢,我倒要瞧瞧青莲教是个怎样厉害的教派。”刘欢梅道“等你见识我们青莲教的厉害,也就要到阎王殿上报道。”
郑安道“兄弟,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这事与你无关,趁她们还未动手,赶紧离开罢。”背后的汉子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兄弟不必多说。”
欧阳宽依道“嘿嘿,你要直要路见不平,那么该助我们杀了你背后的恶贼,你是非不分,谈何拔刀相助?你阻止我们杀贼,那是助纣为虐。”
汉子喝道“废话少说,动手罢。”
青莲教四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时不敢妄动,盖因眼前这个汉子武功深不可测,四人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这时候肥胖的掌柜下到大堂,发现小二被人杀害,地板流了一大滩血,吓得颤乎乎的小跑过来,闯进屋来叫道“客官,杀人了,杀人了!”一进门眼见六人站在屋内,各挺刀剑兵刃,更加的不知所措,站在原地,脸上肥肉上下抖动。
欧阳宽依獠牙钩挥动,挥向掌柜的咽喉,这一钩若是钩上,肥掌柜就要人头落地。汉子见得她们又要杀人,怒从心上起,身形突动,纵至欧阳宽依身旁,一掌拍出。
敌一动,己全动,孙不容段情两柄长剑齐齐撩上郑安,刘欢梅长剑刺向汉子腰肋,欧阳宽依獠牙钩挥杀掌柜,不过是为引汉子动手,杀掌柜是假,击杀汉子是真,她左掌迎上,与汉子对了一掌。
呯的一声闷响,双掌相接,汉子退后一步,顺势躲开侧刺来长剑,欧阳宽依退后两步。
汉子心中惊讶无比“她是谁,世上怎么会有内力如此浑厚的人?”
汉子惊讶,欧阳宽依更加惊讶,虽然斗掌前知道此人武功厉害,但他在有干扰之下退后一步,自己全力相拼却要退后两步,仍是大出乎她的意思之外。
须知青莲教教主黄腾进入极乐圣地修炼返老还童的枯木逢春功前,将一身精纯无比的内力全部灌输传给左右护法和十大长老,每人功力起码增长一倍以上,武功都得突飞猛进,以便黄腾入世之时得她们保护相助,顺利度过最为危险的青少年时期,在这十二人当中,以左右护法获得的功力最多,而身为左护法的欧阳宽依获得超过四份之一的内力,黄腾曾对她们说过,你们每个人入了江湖都是一顶一的高手,特别是左右护法和刘长老,在江湖上应该极难遇到对手,若非是江湖上最顶尖的高手,无人能敌。
眼前这名汉子,四十岁上下,穿着打扮极为普通,其貌不扬,但从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强者之气,脑海里一个打转,喝道“你到底是谁?青莲教的事你非要管吗?”
汉子道“你们又是谁?”
那边厢郑安与两名长老斗得正激烈,孙不容叫道“左护法,他应该是北斗派的李逸航!”此话一出,欧阳宽依与刘欢梅都是一怔“李逸航?”两人脑子都在打转,李逸航是谁?
青莲教不问世事,更不过问江湖之事,只默默经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再加之李逸航成名于多年之前,隐居多年,两人一时想不起来也属正常。
那边郑安一听“李逸航”的名字,顿时喜出望外,急挥乌蠡刀『逼』退孙段二人,抢到他身前,叫道“是逸航兄弟吗?可想煞哥哥了!”
那人正是李逸航,听得郑安这样叫,转头看了一眼,欢喜无限叫道“郑大哥,是你吗?”郑安强压下心中欢喜之情,道“逸航,是我。”
大敌当前,李逸航不敢过分显『露』心中激动心情,道“郑大哥,小弟听了你大战天下群雄的消息,知道你未死,心中好生欢喜……”
欧阳宽依本来还想把李逸航争取过来,最不济也叫他不要多管闲事,万万料不到两人不但认识,而且还是兄弟,知道其势已不可挽回,叫道“姐姐们,动手!”挥獠牙钩搓向李逸航。
乒乒乓乓,屋里响成一遍,六人打将起来,片刻之间屋子里所有物品碎裂并飞将起来,烛火在开战的一刹那就已被激『荡』的气息吹熄,窗外又无月光,屋子里漆黑一片。
屋中各人谁也看不见谁,这时候郑安与李逸航两人占了大便宜,两人身经在战,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乍黑乍暗之下,不慌不『乱』,严守门户,攻出招数威力不减,虽然一般的都看不见对方,但他们听风辨器的能力比青莲教四人不知要高上多少,临场经验不知要丰富多少,加之两人的内息都是自己一点点积累而来,五官比常人不知要灵敏多少倍。两人出招不受任何影响,而欧阳宽依她们则担心伤了自己人,出手变得畏畏缩缩,威力顿减。
本来盘面上,青莲教四人实力占优,但因为屋中一片黑暗的缘故,对战双方实力产生逆转,战得一会,刘欢梅啊的一声,被李逸航一脚踢中小腰,接着孙不容被郑安砍了一刀,四人越战越心慌,欧阳宽依当机立断叫道“姐姐们快走!”獠牙钩舞得飞快,掩护三个姐妹撤出房间,刘欢梅、孙不容、段情三人早生退意,听得命令,立即闪身门口,边退边发蝴蝶镖,阻止敌人追上。
郑安见得敌人逃走,顾不得多说,拉着李逸航回入自己的房间,只见江芯月与凤飞花受制倒在地板上,还好都未受伤,崔芊也同样倒在屋里,只不过她嘴里全是血,身下多了一大滩血,年青而苍白脸庞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丝毫神采,原来已是被孙长老一剑杀死。
四人换了客栈住下,终得坐下来喝酒,互诉想念之情,两人生死之交,久别重逢,抱着头又哭又笑,说不完的思念,道不尽的感慨,这顿酒自喝下第一口,便没完没了,从深夜喝至天亮,从天亮喝至中午,又从中午喝到晚上,直喝了一天一夜方罢休,第三日上,郑安道“逸航,你要上恒山与冯师父会面,眼下兄弟左右无事,我偏陪你去一趟罢。只不过我得先把凤姑娘送回州路掌门家中。”李逸航喜道“郑大哥,小弟还准备邀请大哥与我一同前往呢,未想你却主动提出,那就太好啦!”
李逸航出山后,携着两位娇妻在黄山北斗派小住,十余日前梅芷菲收到师父蒙月在辽国中都的消息,非要拉他过去一趟,但他已答应陪张美兰回汉阳娘家,这下可好,李逸航分身乏术,正焦头烂额之时,其时北斗派掌门人宋天权(秦天枢将掌门之位传于四弟已有近十年,他无责无任一身轻,云游四海,做一只闲云野鹤)便替他出了一个主意,便干脆两边都不去,两边都不得罪,乐得在黄山上静居,传艺授业。三天前,他收到师父冯玉衡的飞鸽传书,有事约他上恒山相见会面,李逸航十分惦记师父,收到消息的他当即只身北上,出发前写了一封信,加急发给妻子梅芷菲,约她和蒙月在恒山悬空寺上相见。
当下四人往东至开封,在城中停留三天寻找杨天意和范翠翠未果(此时二人已在恒山上),便先至河北路卫州,将凤飞花安全送回家,这才继续北上恒山。路上这一折向,行程七八百里路,耽误他们七八天时间,就是这不经意的兜转,险些儿葬送蒙月与梅芷菲师徒的『性』命。
郑安、李逸航、江芯月三人北上恒山的事先不表,咱们先来说说杨天意与范翠翠上恒山的遭遇。
恒山脚下,一对青年男女沿着山道蜿蜒而上。这对情侣男的是潇洒不羁的杨天意,女的是美艳无双的范翠翠,一路说笑话行至金龙峡,抬头而望,但见飞阁二座,耸立峰上,面朝恒山,背倚翠屏,上载危岩下临深谷,楼阁悬空,结构巧奇。
范翠翠道“遥观悬空寺宛似仙人楼阁,如玲珑剔透浮雕,镶嵌在万仞峭壁间,近看悬空寺,大有凌空欲飞之势。”
二人登临悬空寺,攀悬梯,跨飞栈,穿石窟,钻天窗,走屋脊,步曲廊,几经周折,忽上忽下,左右回旋,仰视一线青天,俯首而视,峡水长流,叮咚成曲,如置身于九天宫阙,犹如腾云皈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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