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烹虎踢飞师弟,头脑即时清醒过来,也顾不得裤中那只貂儿兀自从左腿爬到右腿,又从右腿爬上屁股,忙抢上将师弟扶起问“有没有伤到?”白大仙突然爬到了他前裆的要紧所在。他“啊”一声大叫,双手忙去抓白大仙,龚阳又即摔倒。
身处劣势的江芯怡不敢当真要了卢烹虎的命,哼了一声说道“臭矮冬瓜,今晚整得你也够了!”“呵哈”的一声长呼叫。白大仙从卢烹虎裤中钻了出来,跳入雪地里,白影一闪,回到那江芯怡怀中。江芯怡赞道“乖乖大仙!”伸手入怀掏出一只木盒,打开后右手持一根银针扎起一只黑背红腹蝎子,提将起来,在白大仙面前晃动。那白大仙前脚抓住,张口便吃。
崔更野看到蝎子脸『色』即时一变,少女喂给白大仙吃的蝎子,正是他辛辛苦苦养来练最后一重“黑血毒蝎掌”的黑背红腹蛇怕蝎!
崔更野本与眼前的少女素不相识,之前更没有任何交集,四天前在镇上客店,他辛辛苦苦捕捉回来并用珍贵『药』材、稀罕毒物养了十个多月的黑背红腹蛇怕蝎,再过数天即可用于练毒掌,那知一个不小心,竟然一整盒三十多只被人偷走,这可是一年多的心血哪,他那肯善罢干休,带着门人弟子锲而不舍一直追踪小偷而来,路上遇到蓝月天宫的弟子以及黑云堡的卢烹虎及龚阳,便一起结伴追缉。
杨天意前所未见,看得津津有味,见白大仙吃完一只蝎子,钻入了那少女系在腰间的布囊。
崔更野道“小妹,看在你是蓝月天宫门下弟子的份上,你把蝎子还给我,老夫不跟你计较。”
白鼠狼爱吃毒虫毒物,江芯怡逃亡路上恰巧见识得崔更野饲养的黑背红腹蝎子剧毒无比,无疑是历经漫长逃亡路、精神糜萎不振的白鼠狼之绝佳口粮,于是想尽千方百计偷了过来喂食。白鼠狼吃下毒蝎,即时如打了鸡血一般,精神百倍,才有在卢烹虎身上钻上钻下、行动快如闪电的表现。
光着膀子与两条腿的卢烹虎拿起三尖两刃刀,指着少女恶狠狠喝道“臭妮子,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胆敢戏弄你大爷胖虎?”
江芯怡嘿嘿冷笑,转头看向灰衣姑娘,说道“云师姐,外人如此恐吓咱们天宫弟子,该当怎么办?
云霓瞧了一眼躺在雪地里被恶狼咬得肚破肠流的那具尸首,冷冷说道“小师妹,想不到你还自认是蓝月天宫的弟子,瞧瞧罢,电演师弟因你偷了天宫神兽而死,雷师兄因你满身是伤。”江芯怡道“白大仙明明是我捕获并驯养的,我只是拿回本来属于我的东西,怎么能算是偷?电演师兄之死,要怪就只能怪风师兄,谁叫他见宝起意,巧取豪夺过来送给宫主,嘿嘿,我虽然入宫不到一年,却是不会如别的师弟妹那般软弱,硬生生吃这个哑巴亏。”
雷定冷笑道“小师妹原来也知道自己入门不足一年。”江芯怡道“不足一年便怎么了,难道做师兄的便可以随便抢夺师弟师妹的物品么?”
云霓耐心劝说道“神兽于低级弟子毫无用处,还引来众多觊觎目光,有可能为主人招来杀身之祸,小师妹,风师兄替你保管神兽,实在是为你免除祸患啊,你不但不感激,反而恩将仇报致使风师兄受宫主责罚被打一百棍子不说,更令得电师弟丧命,雷师弟受伤,你抚问良心是否对得起我们?大错既然已铸成,说什么也晚了,不过小师妹你只要将神与我,我与风师兄、雷师弟替你向宫主求情,宫主看在我们风云雷电组合份上,必会饶你一命。”雷电也加入劝说行列道“云师姐说得不错,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把神给我们,不但『性』命可保,还可保留你蓝月天宫入门弟子身份,继续在宫中深造,学一身高强本领。”
江芯怡『摸』了『摸』布袋道“云师姐,雷师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要双手奉上白大仙,只怕立即便没了『性』命。”云霓道“小师妹,你要让我们交不了差,同样会没命。”江芯怡道“我要没命,你们也别想好过。”
卢烹虎穿回外套,不耐烦道“跟她多说什么,拿下就是。”说完挺步向前。江芯怡掏出白大仙叫道“矮冬瓜,你不要『逼』我。”卢烹虎喝道“你再试试!”抢步『逼』近。云霓叫道“卢大哥小心别伤了神兽。”
江芯怡没什么武功根基,在蓝月天宫的大半年时光只学了一些入门功夫,全靠敏捷灵活的白大仙抵挡,连忙在腰间布袋上一拍,嘴里叫“白大仙救我!”,忽然间白影一闪,白大仙蓦地跃出,扑向卢烹虎左臂。卢烹虎忙举刀去斩,可是白大仙当真动若闪电,嗤的一声,已在他右腕上咬了一口,随即钻入了那少女腰间皮囊。
卢烹虎大叫一声,三尖两刃刀落地,顷刻之间,便觉右腕麻木,叫道“毒,毒!你……你这白大仙儿有毒!”说着左手钢爪抓紧右腕,生怕毒『性』上行。
杨天意暗想“不知卢烹虎会不会把右臂也斩了下来?”
龚阳立即抢上扶着大师兄,撕下衣服扎紧手臂。
白大仙竟是这般厉害,云霓、雷定以及崔更野脸『色』都是一变,各提兵刃将那江芯怡围住,崔更野叫道“快,快拿解『药』来,否则『乱』剑刺死了小丫头。”
江芯怡显然也有些意外,白大仙有毒?啊,是了,它那么喜欢吃毒物,自身自然带毒,心念急转道“我没解『药』。你们只须去『药』材铺买些赤术、钱线根和地黄来浓浓的煎上一碗,给他喝下去就没事了。不过四个时辰之内,可不能移动身子,否则毒入心脏,那就糟糕。你们大伙儿拦住我干什么?也想叫这白大仙来咬上一口吗?”说着从布袋中『摸』出白大仙来,捧在右手。
自知白大仙如此厉害,黑云堡威风八面的大师兄面对着它竟然不堪一击,江芯怡立时变得自信大胆,狐假虎威起来。
三人见卢烹虎的狼狈模样,凭自己的功夫,未必避得开那白大仙迅如电闪的扑咬,只能围而不攻。
蓝月天宫的弟子称白大仙为神兽,那是因为他们早知道白大仙灵活异常身带剧毒,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这只神兽居然如此听江芯怡的话。
江芯怡见三人既不进攻又不后退,心下十分忐忑“他们要是一哄而上,我这只白大仙纵能咬到他们,自已却也要给他们『乱』刀分尸。”
过了一会,云霓道“小师妹,你把神兽给我,我们放你一条生路。”
崔更野心中则想“她只是偷了我的蛇怕蝎,与她并无深仇大恨,白大仙如此厉害,我何必与她拼命?”当下把长剑放回剑鞘道“小姑娘,你只要把蛇怕蝎还给老夫,老夫便不再与你计较。”
江芯怡另有一番心思,只须白大仙给回他们,这个放下剑的长胡子老头必将第一个跳出来与我为难,信人信佛信鬼信道不如信大仙,无论他们怎么说,我都不能上当,说道“云师姐,我有一个提议,你放了我和走,你们也不回蓝月天宫躲将起来,大家得保『性』命,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住口!小师妹你曾经被天宫所救,一条『性』命早属于宫主,你怎么能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云霓大声斥咤。
江芯怡道“你既然不听师妹的劝,那就只好让你试试白大仙的厉害。”江芯怡不敢再拖,若是拖到风云雷电的老大风师兄到了来,势必更难脱身,嘘嘘两声,手中的白大仙即向云霓扑去,云霓早有准备,手中两柄短剑舞动起来,边挡边退。那边雷定见有机可乘,手提长剑刺向江芯怡。
江芯怡边退边叫“白大仙咬他,咬他。”白大仙猛地一扭腰,急窜向雷定,那雷定其实不过佯装攻击,一见白大仙扑来,立即后退,边退边洒出一把丧门钉。
崔更野看了江芯怡的身法步伐,知其没有多少武功根基,唯一能依仗的只是那只白大仙,眼看白大仙离身攻击,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两步跨近,抽出长剑便刺,江芯怡见来势凶猛,急于向旁闪避。崔更野檀香木剑从她脸前五寸处一掠而过,江芯怡只感劲风凌厉,心下害怕,叫道“岳前辈,你不是说过不参与进此事中来吗?怎地出尔反尔。”她说话之间,那崔更野已连续出手三次,每一次都将江芯怡『逼』得狼狈万分。崔更野厉声道“你想得美,束手待擒吧小妞!”右手手腕一抖,长剑倏地刺出,剑到中途,剑尖晃动长指,已刺中了江芯怡左臂,木剑无尖,江芯怡幸得无血。
但江芯怡还是“啊”的一声惊呼,痛得花容失『色』,左手急挥口中嘘嘘两声,突然间白光一闪,崔更野轻嗤一声,收回长剑,倒纵一丈。白大仙没有追击,跃回江芯怡手中。
三人被白大仙『逼』退,渐渐的又围了上来。
便在这时,雪地上急奔来一群人,大叫着师父,都是贵州蝎冥派的弟子,崔更野见到门人到来,立时传令道“快围着小妞,别让她逃了。”众援兵听了,即时团团围上。
一名高胖汉子不知底细,见江芯怡怯弱娇小,双手伸出,十指箕张,抓向江芯怡两肋。
江芯怡左手一抖,口中嘘哈两声,突然间白影一闪,高胖汉子闷哼一声,坐倒在地。白大仙一跃而近在他手背上一口咬过,跃回江芯怡手中。
高胖汉子旁一名老者急忙抢上前去,伸手扶起,只觉他全身发颤,手背上黑漆一片。江芯怡又是两声尖哨,白大仙跃将出去,窜向从后『逼』近的一名中年汉子。中年汉子伸手欲格,白大仙就势一口咬中了他小指。这人武功不及高胖汉子,更加抵受不住,当即缩作一团,大声叫嚷。江芯怡见现出空档,立即转身便走。
围在江芯怡的是蝎冥派中的好手,这些人跟着崔更野出来捕捉毒物,采『药』使『药』,可说什么毒物都见识过了,但这白大仙来去如电,又如此剧毒,却是谁都未见识过。崔更野叫道“快抓住这女娃娃,莫让她走了。”三条汉子应声跃起,分从两侧包抄了上来。
江芯怡连声呼哨,白大仙从这人身上跃到那一人身上,只一霎眼间,已将三条汉子一一咬过。每条汉子不是滚倒在地,便缩成了一团。
蝎冥派门人虽见这黄鼠狼甚是可怖,但在掌门之前谁也不敢退缩,又有五六人呼啸追来。江芯怡叫道“要『性』命的便别过来!”那五六人各执兵刃,有的是『药』锹,有的是阔身短铲,只盼用兵刃挡得住白大仙的袭击。但那白大仙快过世间任何暗器,只后足在铲背上一点,一弹之下便已咬中敌人,刹那间五六人又皆滚倒。
崔更野本想置身事外,不想一个错念令得众多弟子中毒,已由不得他,撩起长袍,从怀中急速取出一瓶『药』水,倒在掌心,匆匆在手掌及下臂作涂抹了,两三个起落,已拦在江芯怡的身前,沉声喝道“站住了!”
白大仙从江芯怡掌心弹起,窜向崔更野鼻梁。崔更野挥掌一横,心下暗自发『毛』,不知自己这秘制蝎子『药』是否奈何得了这只从所未见的白大仙,倘若无效,自己的『性』命和蝎冥派可都就此毁了。那白大仙刚张口往他掌心咬去,突然在空中一个转折,后足在他手指上一点,借力跃回,白大仙体内聚集百毒,崔更野的秘制蝎子『药』极具灵效,善克五毒,白大仙闻到『药』气强烈,立时抵受不住。崔更野大喜,左掌急拍而出。掌风余势所至,噗的一声,将江芯怡击得仰天便倒。
江芯怡大惊,手脚并用后退,连声呼哨,催动白大仙攻敌。白大仙再度窜出,但崔更野掌上蝎『药』正是它的克星,要待咬他头脸大腿,崔更野双掌飞舞,『逼』得它无法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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