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洪基道“天意,兄弟手足,妻子衣服,别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咱们兄弟之间的情谊,你要女人,在我皇宫百千佳丽中挑选即可,你看上那个要那个,一个不够,挑两个,两个不够,挑够三个,挑多少都可以,大哥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杨天意摇头道“大哥,谢谢你的慷慨,除了范姑娘,这一生,我不会再爱别个女子。”范翠翠本一脸怒容,听得杨天意斩钉截铁的说话,禁不住喜上眉梢,看向杨天意的眼光温柔了许多。
耶律洪基怒道“天意,范姑娘落在我手中,怎么处置我说了算,大哥已给你备好台阶,给足你脸子,你为什么不好好走下阶”这句话似劝诫,实足充满威胁之意。
杨天意道“耶律大哥,你不要『逼』我。”
“放肆杨天意,你这是要反了吗”
杨天意道“耶律大哥,要反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希望你擦亮眼睛。”
耶律洪基气得全身微微发抖,心中已生出杀意,手握扶手,便要命令兵士涌上,便随即转念“此人武功厉害,倘若抓不住他,势必为他所害。何况他于我有救命之恩,又和我有结义之情,今日一言不合,便杀兄弟,究竟于恩义有亏。”当下长叹一声,放松了手,说道“天意,何必为一个女子伤了咱们兄弟之情,你退下罢,今日之事我不再追究便是。”
杨天意走上一步道“耶律大哥,你身为一国之君,不应与民争利,更不该抢兄弟的妻子,你皇宫佳丽三千,若雨『露』皆沾,一辈子也享之不尽,为何不能在这节骨眼上放一放手以挽救我们兄弟间的情谊”
耶律洪基一听,不由得勃然大怒,叫道“反了,反了你还当我是皇帝么”略一思索,叫道“唤御营指挥来”片刻间御营都指挥来到身前。耶律洪基道“你率领兵马入宫,守住宫门。”又下旨“传令紧闭城门,任谁也不许出入。”
杨天意脸『色』生变,当机立断,抢至范翠翠身前,出手快如闪电,把四名军士打倒在地,夺过一柄单刀,连劈四下,将范翠翠与箫连宁身上缚绳尽数斩断,绳断而未伤衣面,足见其刀功深厚。
耶律洪基叫道“反了,反了,快捉下他们,别让他们逃走”
范箫二人一得自由,立即抢过兵刃,对冲将过来的兵士一阵砍削,『逼』得他们不能近身。杨天意叫道“耶律大哥,你得分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别干亲者痛,仇者快之事。”耶律洪基怒发冲冠,大声传令指挥。
范翠翠叱道“先杀了狗皇帝”
杨天意连忙拉着她的手道“他不是你的仇人,千万别鲁莽。再者,杀了他,可就中了耶律重元的『奸』计。”范翠翠问“耶律重元什么『奸』计”
飞虎、飞熊、飞豹三营将士如『潮』水一般涌进大殿,有人大叫保护大王,有人大叫抓逆贼,骤眼看上去一片混『乱』,但各营士兵分工明确,阵形整齐,片刻之间,保护皇帝是一批人,围攻杨天意三人又是一批人。
杨天意眼见情势危急,叫道“先出去再说,跟我来。”踢开『逼』近的卫士,冲向门口。耶律洪基接连两次中计,军中精英都调集于宫中护卫,此时正派上用场,宫中大内高手连同官兵将大殿内外围得密密匝匝,水泄不通,三人打倒几个,涌上来一片,打倒一片,涌上来一群,绵绵不绝。
耶律洪基叫道“天意兄弟,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而兄弟翻脸,快停手,哥哥不想你走上绝路”杨天意虽然冲不出去,面对众官兵却仍显得从容,回道“大哥,翠翠是我一生所爱,没有了她,这一生就算活到百岁,那也是白活。”
耶律洪基叫道“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哥哥。耶律乙辛,拿不下他们,你的脑袋掉定了。”护卫头子耶律乙辛听闻,更加大声吆喝指挥。
宫中守卫的都是契丹人最训练有素的士兵,若不是殿中狭窄容不下太多人,杨天意三人武功高强,也早被战场上的铁甲洪流战阵碾压
大刀长枪轮番攻击下,三人越战越处下风,范翠翠双腿一弹,跃上栋梁,叫道“跟我从殿顶走。”说完纵身而上,上了更高一层。杨天意与箫连宁随后跳上。
宫中武艺高强的御营亲兵跟在他们身后,跃上了栋梁追杀,杨天意吆喝连声,将立足未稳的他们一个个踢斩下去。
迎圣大殿三层高,重檐庑殿顶,参照中原皇宫而建,是皇宫内最高大雄伟的建筑,三人轻功都不弱,跳上第二层破瓦而出,甫出瓦面,只听得嗖嗖声响,迎面三支劲箭『射』来,各攻一人。
大殿外已围满近万兵士,全是契丹军中最精锐的兵士,飞虎、飞豹、飞熊、御兵四营铁戟钢矛,精光闪闪,近半士兵手执强弓利箭,若不是担心伤到皇上的新贵妃,万箭齐发,三人便本领再高,也要变成箭猪。
三人居高临下,一见这等阵势,吓得脸『色』苍白,立即跃上庑殿顶。
最近的建筑离迎圣殿有十多丈远,三人被困在殿顶孤岛上,一筹莫展。
这里是迎圣大殿的最高处,围在大殿四周的士兵看不到瓦背顶上的他们,欲想发箭『射』击,须得远离,但距离远了,弓箭威力稍稍减弱,凭他三人的武功,应付从下面零零散散『射』来的弓箭尚有余力,但要想突围出去,却是千难万难。
耶律洪基走到大殿外,抬头叫道“天意兄弟,快下来吧,哥哥不跟你计较。”杨天意道“谢谢哥哥如此看重咱们之间的情谊,只是范姑娘与我情比金坚,立誓永远不分开。”耶律洪基见其累劝不听,心头那把火再也压抑不下,喝道“放箭,放箭,『射』死他们,『射』死他们”耶律乙辛问“陛下,箫贵妃怎么办”耶律洪基道“一并『射』死。”耶律乙辛道“是放箭”
命令一下,四周围困的士兵立即发箭,顿时无数箭矢飞向三人。
面对四面八方『射』来密密麻麻的箭矢,杨天意三人挥动兵刃,又闪又击,将『射』近的箭矢击落,相当部分『射』空的箭矢越过殿顶,落到另一边去,扎到下面的兵士,顿时有人惨叫起来,如此互相伤害,围困的兵士一部分往后退,一部份往殿内涌,避免被流箭『射』中。
这样密密麻麻的箭矢,那能挡得多久,杨天意当机立断,右脚发力踩穿瓦面,踩出一个大窟隆叫道“进殿”范翠翠与箫连宁早已难支,当下一一跳下,落在正中大支柱的椽子上。殿内的士兵见状,大叫着往上『射』箭,嗤嗤嗤声音响起,一支支箭自地面『射』来,好在殿内空间窄少,物件繁杂,三人相互掩护,躲在殿顶阁楼弓箭『射』不到的地方,有兵士大胆攻上来,全部被杨天意发甩手箭击落。大叫着摔下地面,成为一堆堆肉泥。
如此契丹士兵攻不上来,杨天意他们逃不出去,局面一时僵持。
耶律乙辛叫道“杨兄弟,你们能躲到什么时候,快下来投降,大家还是好兄弟好朋友,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箫连宁破口大骂道“耶律乙辛放你娘的狗屁,有本事就上来,瞧我不把你的脑袋割下来。”
耶律乙辛大怒回骂,骂的是契丹语。
耶律洪基走进大殿叫道“箫贵妃,你下来,我答应不伤害你的朋友。天意兄弟,到这时候了,怎还要负隅顽抗”
杨天意不管他,握着范翠翠的手问“翠翠,你后不后悔”范翠翠道“和你死在一起,我不后悔,只可惜未能杀了这个狗皇帝。”
杨天意摇头道“耶律洪基不是你杀父仇人。”
“我的仇人是谁”
“现在还不知道,翠翠,你记忆当中,有没有耶律重元这个人”
范翠翠在纷杂环境之中低目沉思,摇摇头道“那时我太小了,留下的记忆很少很模糊,若不是碰上表姐,我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辽国人,怎么了”
杨天意道“那耶律重元是耶律洪基的叔叔,很有可能是杀害你全家的幕后真凶。”
范翠翠脸『色』凄苦,道“知道凶手是谁又怎么样,咱们都要死在这儿,这个仇,永远都无法报。”
箫连宁回头道“耶律重元我认识,当时他在国舅府作客,曾悄声对箫惠说太子耶律洪基极有可能是凶手,真料不到他这人城府这么深,竟然嫁祸于人,可恨当时我不知道,否则定会冲出去要了他的狗命。”
范翠翠道“表姐,你那时尚未开始练武功,冲出去也是白白送命。”
箫连宁点点头,问杨天意“你认为耶律重元是凶手,有什么证据”
杨天意道“证据我没有,我只是推测,耶律重元城府深,野心大,他早就想当皇帝了,这次南征,不就是为建功立业好为以后当皇帝打好基础么范叔叔是耶律洪基最得力的贤臣,耶律重元拉拢不成,恐怕早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抓到了两人不和机会,就立即下手杀害并且嫁祸于太子,此计不可谓不毒辣。”
箫连宁道“你也不是胡『乱』推测,姨丈与同身为南院大王同在南京的耶律重元确实是不对付,我曾听姨妈说,两人路上碰头从不打招呼,从来是姨丈退避,耶律重元昂首先行,只是谁能料想得到,这一点小小不和,竟然能引起他的杀机。”
范翠翠道“表姐,天意,凭此也还不能确定他是幕后之人哪。”
杨天意点头道“说得不错,要查清他是不”
说到这里,有两名士兵爬上阁楼,杨天意手一甩,两支接来的箭矢电闪飞出,将两人钉上,啊啊两声惨叫,两名士兵滚落楼梯。
耶律乙辛在下面叫道“杨天意,箫贵妃,皇上说他一刻也不愿意等,你们再不下来,就一把火烧了这座大殿,看你们还藏在那里”
区区一座大殿,在耶律洪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只要火苗一起,三人『插』翅难逃。只有背叛自己的人变成一只只烧猪,方能快他心头之意。
杨天意不管他,接上说道“要查清耶律重元是不是元凶,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是间接或直接『逼』问他或耶律涅鲁古,第二条路就是去问林师父,向她打听并找出现场动杀手的人,顺藤『摸』瓜找出幕后指使。”
范翠翠道“天意哥我有一个提议,眼下三个人突围是不可能,但你自己一个定能逃出去,逃出去以后帮我和表姐报那杀父杀子之仇,我们两个人的仇,你就不用报,免得伤你兄弟感情。”杨天意道“翠翠,你忘记了我刚才说的话么,没有你,我那能独活。”箫连宁道“笨,你可以替我们报了仇之后,在舍身崖上一跃而下啊,我们在下面等着你就是。”
杨天意还未说话,范翠翠便道“是啊,表姐说得对,由我俩吸引底下官兵的注意力,你就偷偷爬上殿顶,然后觅机逃走,定能成的。”
杨天意道“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耶律大哥或许不是真的要杀我们。”
箫连宁望着底下士兵,嘿嘿冷笑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你以为与耶律洪基结拜兄弟他便会网开一面,当真幼稚得可笑。翠翠,人家既然不答应你,不如你就干脆应承耶律洪基做他的贵妃罢,总得要有人去报仇不是吗”
“不行”范翠翠与杨天意齐声道。
“为报那大仇,只有两条路走,一是杨天意立即逃出去替我们报仇,二就是翠翠你下去当贵妃,我们三人『性』命得保,找出真凶杀之。”箫连宁愈来愈烦躁,厉声说道。
范翠翠与杨天意四手紧握,坚定说道“不,我死也不会做他的贵妃。”
“你不想做贵妃,那便催促小子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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