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里放置着一尊巨大的石质香案,案上有一个长方开石槽,槽内积满的香灰,这石槽应是用来烧香拜祭的。
看那香灰新旧,好像还常有人来拜祭。
这个洞窟如此隐秘,是什么人会来到这里来?又是谁建造的这座河伯庙?
郑安林菊等人都不禁惊讶。
石案上面塑着一尊河伯雕像,但见那河伯是鱼尾人身,头发是银白色的,眼睛和鳞片是流光溢彩的琉璃色。
虽然他是男性,但是长得却异常俊美,历经千年,身上似乎还有淡淡的水香。
刘欣桃和江芯月见了,都在心中暗暗称赞河伯是个美男子。
就在众人啧啧称奇时,林杰发像雕像的左面的石墙上刻着许多文字,林杰好奇,叫来爹爹林菊举着火把一块儿细看,
林菊看那石牌,低声念着
“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横波。
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
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
日将暮兮怅忘归,惟极浦兮寤怀。
鱼鳞屋兮龙堂,紫贝阙兮珠宫。
灵何为兮水中?乘白鼋兮逐文鱼……”
“林杰,我考考你,你知不知这是谁作的诗?”刘欣桃在他们身后说道。
林杰道“让我想想,此处乃河伯庙,这上面写的是祭祀河伯的祭歌,叫那个……那个《九歌·河伯》,对不对?”
看到妈妈眼里赞许的目光,林杰知道自己说对了,十分得意。
眼见得没什么去处,刘欣桃便给儿子讲了一个关于河伯的故事。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有这一位河神,就是这座河伯庙里供奉的神,他站在黄河岸上。望着滚滚的浪涛由西而来,又奔腾跳跃向东流去,兴奋地说;“黄河真大呀,世上没有哪条河能和它相比。我就是最大的水神啊!
有人就告诉他“你的话不对,在黄河的东面有个地方叫北海,那才真叫大呢。”河伯说“我不信,北海再大,能大得过黄河吗?”
那人说“别说一条黄河,就是几条黄河的水流进北海,也装不满它。”
河伯固执地说“我没见过北海,我不信。”
那人无可奈何,告诉他“有机会你去看看北海,就明白我的话了。”
秋天到了,连日的暴雨使大大小小的河流都注入黄河,黄河的河面更加宽阔了,隔河望去,对岸的牛马都分不清。这一下,河伯更得意了,以为天下最壮观的景色都在自己这里,他在自得之余,想起了有人跟他提起的北海,于是决定去那里看看。
河伯顺流来到黄河的入海口,突然眼前一亮,海神北海若正笑容满面地欢迎他的到来,河伯放眼望去,只见北海汪洋一片,无边无涯,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深有感触地对北海若说“俗话说,只懂得一些道理就以为谁都比不上自己,这话说的就是我呀。今天要不是我亲眼见到这浩瀚无边的北海,我还会以为黄河是天下无比的呢!那样,岂不被有见识的人永远笑话。”
刘欣桃讲完故事,对林杰说道“林杰,根据这个故事,你可以概括成一句成语吗?”林杰挠挠脑袋想了一会,说道“我知道的,是坐井观天,妈妈,对不对?”刘欣桃笑着说“意思相近,但不是这句。”
林杰想不出来,让妈妈说谜底,江芯月便抢着说“我知道,是望洋兴叹,故事见于《庄子·秋水》,比喻要做某事而力量不够,感到无可奈何。”
刘欣桃道“姐姐说对了,林杰,你还是要加把油哦。”
林杰摸了摸脑袋,呵呵一笑道“我知道了妈,刚才我就想到这一层意思,只是刚好没想到如何用字眼来形容而。”
老船工和小龙跪在神像面前的垫子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常年在黄河上行船的人,甚至是黄河两岸的居民,理所当然会对河伯十分尊崇敬畏,郑安对此也不以为然。
而其他船队的人则显得十分兴奋好奇,在河伯庙里进进出出,看着那雄伟建筑,啧啧稀奇。
一名四十来岁的汉子问老船工说道“船家,看你应该是常年在黄河上走动的人,你以前可知道这儿有一座庙?”
那老船工摇摇头,“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可真怪啊,不知道是谁把庙建在这儿。”
那汉子点点头“对,我在附近活了大半辈子,可是从来不知这儿有座庙。”
郑安出了河伯庙,站在平台上,抬头看向四周岩壁,洞内没有光亮,四周漆黑一片,单凭手中火把,就是他有夜视之眼,也看不到稍远的地方,郑安觉得这儿气氛压抑,非常诡异阴森,是个不详之地,得要尽快离开。
他召集众人,说道“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里不太安,并非久留之地,咱们收拾一下就离开。”
林菊也感觉到这里有些不对劲,立即赞同了,老少船工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立即下船。
洞内没有风也没有水流,只能靠人力拨桨,郑安、林菊、钱进宝也操起桨帮忙。
送亲的队伍中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走到平台边问道“几位兄弟,你们这是怎么了,外面还下着暴雨,巨浪滔天,这个时候出去,很可能会翻船。”
听着外面轰隆隆的雷声雨声,郑安也感觉出洞有沉船的危险,然而这个洞给他很不好的感觉,当下回答道“我们还有急事不能耽搁,只好冒风雨前行。”
各人一块儿使力,木船调转船头,往洞外慢慢驶出。
刚刚驶出大洞,只见前面的小洞一片水气茫茫,能见度极低,一丈开外的地方已经看不见人影,各人只好凭感觉拨动船桨,木船在迷雾之中前行。
林菊道“郑大哥,这雾来得太突兀了,伸手难见五指。”
郑安点了点头,“小心点。”三k kkk
突然之间,船头前面传来杂乱吱吱怪叫之声,,声势浩大,密密麻麻听得各人心中发颤,那怪叫声愈来愈近,也愈来愈响。
郑安猛然感觉不妥,叫道“大家快趴下!”
话音刚落,一只只黑色的怪物冲破迷雾冲了过来,郑安眼尖,知道飞来的是蝙蝠,但见那蝙蝠外形怪异,张着利爪迎面猛然扑过来。
郑安和林菊反应很快,各挺刀剑劈出,唰唰唰连声响起,当先的七八只蝙蝠立即死于刀剑之下,然而飞近的蝙蝠数以万计,铺天盖地,如潮水一般涌来,杀十只八只的有什么用。
幸好郑安和林菊的刀幕剑墙多少为各人争取了一点时间,立即趴在船甲板上。
叫小龙的年轻船工动作稍慢,被一只大蝙蝠迎面撞上,利爪扯下了他左脸一块皮,顿时鲜血淋漓,他也顾不得叫喊,忍痛趴下。
洞中浓雾弥漫,影响了它们的认路感官,有不少盘子大小的大蝙蝠撞到船上,它们的爪子极为锋利,遇到障碍物首先撕扯,船身木板被挠抠出一条条刮痕,如果抓到人的皮肤,那可是不堪设想。小龙就是最好的例子。
过了片刻,蝙蝠群终于部飞过,怪声渐远。
众人重新爬起来,操起木浆拨动水波,然而在迷雾之中他们走了很久,仍然未能到达出口。各人又渐渐议论起来,刚才进洞绝没有发那么长时间,撇去雾气影响,那也是该早就到达洞口了。
渐渐的,各人耳中的风雨声变小,钱进宝道“外面雨势减弱了,真是天助我们也。”
那老船工却道“不是的,有问题。”至于有什么问题,他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过了好一会儿,迷雾散去,林菊举着火把照明,不禁大吃一惊,他们竟然又回到了河伯庙的平台之下!
各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没想到在雾中,他们竟然转了一个弯沿路返回,可是他们都没有感觉船有转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台上的人见他们返回来,便问外面是不是水流湍急,浊浪翻涌。
郑安一言不发,指挥木船再次调头,说也奇怪,大木船刚刚进入外面的小洞,行没多久,竟然又起雾了,并且,那怪异而密集声音又再度呼啸而来,各人都知道有什么东西飞来,很自觉的便趴在船板上,待得蝙蝠飞过,船上又多了十几只撞死的蝙蝠尸体。
这下各人脸色大变,为什么会这样?
若说外洞有雾没有散去还好说,但连续两次撞到蝙蝠群作何解释?
郑安道“大伙儿留意一下,用心感觉咱们脚下这艘船有没有转弯,很可能迷雾散去的时候,咱们又回到河伯庙前。”
各人不在说话,用心感觉船的前行,并且尽量做到两边划桨的力道与频率一致,这样就尽最大的限度使般走直线。
他们记得,刚进来避雨时,感觉前洞并不大,木船如果要转弯,势必转得很急,船上之人虽然看不见,可是没有理由感觉不到。
事情确实很诡异,待得雾气散去,一船人发现他们又在河伯庙下。
平台上的二十多人也是吃惊不小,他们来来回回折腾是为那般?
郑安带着众人从回平台上,那个汉子又过来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郑安脸上不动声色,问道“这位兄弟,你在平台上有没有见到浓雾?”
那汉子道“什么大雾,那儿有什么大雾?”
郑安与林菊对望了一眼,知道事情不妙,有人阻止他们离开。
是谁,为什么要阻止他们离开?
郑安和林菊将河伯庙里里外外检查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最后郑安对那汉子说道“我们惹到麻烦事了。”
那汉子神色一紧,问“什么麻烦事?”
“我们走不出去。”林菊把刚才发生的事细细说了,并提意他们派一艘船试试能不能走得出洞,那汉子半信半疑。
郑安指着甲板上的蝙蝠尸体道“你如果不相信起大雾,这些蝙蝠撞人撞船之事该信了吧,蝙蝠尸体我们可是变不出来的,况且我们骗你们干什么?”
那汉子扫了一眼,见他们没半点开玩笑之意,立即回去找到那个青衣老道,跟他说了这桩怪事。那老道儿神情严肃,问了一些事,说道“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那咱们可能无意之中进入了禁地,有人不想我们离开。”
平台上的人一听,不禁哗然,脸上变色。
当下青衣老道派了八名汉子试着驾驶一条船离开,木船慢慢在众人视线中消失,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那艘船果然转头回了来,船上汉子一脸的惊恐,他们事先有了准备,没有被蝙蝠伤到。
这下再无疑问,他们被困于在洞中了。
各人没有办法可想,分开默默坐着,如果出不去的话,那部都要死在河伯庙里。
那个汉子又走了过来,与众人招呼道“咱们都被困在这里,只有同心协力才有可能走出去,不知几位朋友怎么称呼?”
见林菊郑安他们没有开口的意思,钱进宝上前还礼道“我们是黄河上的客商,真是倒霉,刚出门就遇到这样的事。”
中年男子点点头,自我介绍道“我叫廖品行,祖上三代都在这黄河边上种田为生。说来也真是令人痛心,前些日子我的女儿到镇上去赶集,不知道为什么既然坠河身亡,还好尸首找了回来,根据习俗,须得把我女儿献给黄河大王,谁知却遇上了这样的事,难道是黄河大王生气了?”
那老船工说道“大伙儿也不须太焦急,呆会咱们一出到外面的小洞,咱们就贴碰上岩壁行驶,不信那迷雾还能将咱们带回来。”
众人都觉得他的计划可靠,脸上又雀跃起来。
廖品行听了却没有什么喜色,中年丧女,只觉得能不能出去好你不太重要,脸上的神色非常悲戚,隐隐有泪光闪烁。不过他赶紧吸了吸鼻子,强颜欢笑道“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我是不能哭的!”
“什么大喜的日子?”钱进宝故意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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