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睡梦中的袁绍,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鼓声和叫喊声惊醒。
“来人!发生了何事?”
袁绍慌乱的冲出营帐,见整个营地之内一片混乱,士兵一个个连盔甲都还没穿好,倒提着枪的、拖着盾的……四处奔逃,还未来及完全灭掉的篝火,溅的四处都是火星。
“主公,主公!”
颜良听见袁绍的喊声,赶紧冲过来。
“公骥,为何会有鼓声和喊杀声?是否是贼军夜袭?”
袁绍见到颜良,心中安定了几分。颜良有万夫不当之勇,有其护卫在身边,至少可以保证生命无虞。
“主公,良也不知发生了何事,适才良已经出营查看,并未发现敌军踪影。”
就在颜良回答袁绍的同时,河对岸的鼓声和喊杀声也停止了。
“艹!”
袁绍怒骂一声,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此时更加烦躁。一定又是孙策那狗东西在使诈!
“全军听令,各回各营,凡有不从令者、有作乱者、有传谣言者,斩!”
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袁绍赶紧拔出佩剑高喝。
自幼熟读兵书的袁绍可是知道炸营的可怕,不需要敌军动手,营地也将会被自己人给冲散,尽管如今已经是进入五月天气,夜间温度还是很低,若没有营帐的庇护,恐怕不少士兵都会生病。
只是士兵的嘈杂很快就将袁绍的声音给淹没,一时间不仅无人听从袁绍的话,反而场面更加不堪。
“公骥,将不听令者,杀!”
袁绍眼见着场面越来越混乱,也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赶紧命令颜良动手。
“诺!”
颜良不由分说,直接抓过几个人,一刀砍死。
直到见有人死了,其他人才停下脚步,营帐上空飘着紧张的气氛,没有一个人敢再乱动,生怕下一刻颜良的刀子就在自己脑袋上留下一个碗口。
“所有人,即刻先回自己营地休息。甲不离身、枕戈就寝!公骥,你率领一队人马于帐外巡逻,如有异样,快速通知大家。”
明知道对方是疲兵之计,袁绍却也无可奈何。这就是赤裸裸的阳谋,不休息,对方可能就只是佯攻;直接休息,万一对方夜袭,凭一队巡逻人马,稍有不慎便会损失惨重。
许攸和郭图姗姗来迟,一时间也拿不出一个主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袁绍有些不满的看着许攸,如若不是这许攸突然杀到北海,这次随军军师肯定非公台莫属了,以公台的能力,必然不会让自己陷入两难之地。
这一刻,袁绍又开始怀念陈宫在身边的那些日子了。
回到营帐内的袁绍辗转反侧,始终不敢睡得过于深沉,生怕一闭上眼睛,就再次被喊杀声叫醒,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挨到了凌晨。
自觉今夜可以安稳度过的袁绍此刻才将心放下,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安然睡去。
“杀!冲啊!”
“生擒袁绍者,赏千金!”
……
就在袁绍刚刚入睡没多久,又是一阵鼓声和冲杀的声音,将袁绍从噩梦中拉醒。
“艹!有完没完!”
袁绍努力的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怒气冲冲的走出营帐。
还好,有了前车之鉴,这次营地内并没有发生骚乱。只是从营帐中探出的脑袋,一个个皆目光呆滞……
终于,在袁绍的期盼中,鸡鸣报晓,晨曦初露,这煎熬的一夜总算是结束了。
原本还想要召开会议商议如何解决问题的袁绍,在看到所有人皆是一副萎靡不振,频频打哈欠的样子,最终还是决定放弃了。
只能够祈祷,今夜孙策他们能够安生一些。
正所谓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那么它总会发生……
又是一夜,联军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几乎是每隔1-2个时辰便冲杀一次,直搅得袁军不得安宁,人人皆如惊弓之鸟。
第三日,就在袁军做好万全准备之时,却不想这一日联军营帐异常安静。待袁绍心惊胆战的熬到天明时,联军竟然一次都没有冲杀。
这一刻,袁绍只想找个人发泄心中的怒火。
“诸位都说说吧,如今该怎么办!”
袁绍也不管众人的精神状态如何,将许攸、郭图以及随军将领全部叫到了中军大帐。
此事若再不解决,恐怕要不了两天就会出现士兵哗变的情况了。
“图以为,子远既然建议主公屯兵济水之东,以济水之险阻隔贼军,肯定计算到了所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不知子远有何良策?”
“郭图,你!”
许攸顿时气急,此时除了答应贼军的条件,后退30里,让贼军渡河,哪还有其他良策?郭图这显然就是要将自己架在火上烤啊。
此时,无论是谁向袁绍提出退兵都可以,唯独他许攸不行,岂不是明摆着告诉袁绍,是因为自己的计策,才让袁军陷入两难之地吗?这日后还有何面目在袁绍手底下混?
“主公,此事……”
许攸素来以辩才着称,这个时候才知道有口难言是怎样一种感觉。
“子远莫不是想建议主公退兵?”
见许攸如此表情,郭图心中十分的舒爽,让你往日里瞧不上我,没想到也有今天吧!
“这……知我者,公则也……”
无奈之下,许攸只好狠下心来,死就死吧!
“嗯?”袁绍一脸不善的看向许攸,“子远,莫不是在开玩笑?”
“主公,事权从急,如今济水不再是我军屏障,反而成为了一个累赘,此时再在此屯兵,只会让士气愈加低沉,如此不战而溃的将会是我们啊!还望主公三思啊!”
许攸苦口婆心的规劝着袁绍,此时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如若袁绍此次未战先败,那自己也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公则,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如今局势,难道你不明白?为何不规劝主公,莫非,怀有二心否?”
许攸一脸恨意的瞪着郭图,既然我过不好,那大家就都别想好过!
郭图不可置信的看着许攸,彼其娘之,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