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刘备立于城墙之上,看着满目疮痍的应县,喟然长叹。大汉自高祖之后,何时被异族如此欺压。
檀柘,不过一个奴隶出身,都敢兵犯边塞,真是不管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掺和一脚,莫非,大汉真的气数已尽?
不!只要我一息尚存,便要重振大汉雄风!刘备心中怒吼一声。
若说这一年来,从酸枣会盟,到救援北海,再到济水之战,刘备每一次会战都草草收场,没有收获预想的成果。
苦思冥想之后,刘备终于想明白了,自己不仅仅是缺兵少将,最重要的,是缺少一个谋士,一个可以为自己规划未来,可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张良之才。
简雍虽有才学,却只执着于蝇头小利,缺乏大局观。用于政务之处尚可,若是指望其能够与那些顶尖谋士相抗,委实有些难为人了。
真羡慕冀州牧啊!刘备越想越酸,或许,是时候从平原走出去了。
“使君,我家军师有请!”
“哦,原来是子龙啊……”
刘备神情复杂的看着赵云,多好的一个武将啊,就被师兄这么白送给了韩馥,不要给我啊,我不嫌弃的!
早在刘备初投公孙瓒之时,便对赵云一见钟情,白马银枪,姿颜雄伟,若是在自己麾下,凭借着赵云和关羽这两个勇冠三军的猛将,北海城下怎会接连受挫?
想到此,刘备忍不住拉住赵云的双手。
“没想到,昔日一别,子龙竟归于冀州牧麾下。可恨,不能够与子龙共谋大业,备心甚痛!”
说到动情之处,刘备双眼泛红,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赵云默默的将手抽回,“云多谢使君厚爱,只是此话还望使君以后莫在提及,云害怕我家主公误会……”
嘎?刘备一时愣在了原地,仿佛看到了自己掏心掏肺的田豫,最终也是选择离开自己。
果然,边塞的秋天是真的是分外萧瑟,刘备只感觉此刻透心凉。
“哈哈哈,备刚才似乎离魂症又犯了,若是说了什么唐突的话,子龙莫怪。对了,不知子龙此来,所为何事?”
刘备赶紧打个哈哈,避免场面过于尴尬。
“使君,适才我与我家军师于城墙之上,发现檀柘部正在退军,故此军师让云前来邀请使君前往相商。”
退军?檀柘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刘备沉吟半晌,不知所以然,但刘备知道的是,此刻是追击匈奴的好时机,自己可是眼馋匈奴的马匹很长时间了,若是能够掠夺一二,也不虚此行。
“好,烦请子龙前面引路。”
应县县衙
如今已经成为了临时作战据点。
戏忠、赵云、刘备、关羽、越兮尽皆聚于此处。
“刘使君,檀柘退军,依其行军路线来看,似是前往马邑。若忠所料不差,匈奴欲与鲜卑合兵一处。
即便去掉这几日的攻城损失,鲜卑与匈奴人马还有40余万,若真是等到他们合兵,恐怕又将会是一场灾难。我欲引兵追击,尽可能的耗损其兵力。不知刘使君意下如何?”
“大哥,戏先生所言甚是,不能够让匈奴与鲜卑汇合。”
“主公,兮愿领一支兵马前往追击!”
刘备还未答话,关羽和越兮纷纷请命。
“二弟,雨孝,不急。我料想戏先生已经做好周全之策,我平原人马,自我而下,尽皆听从戏先生的号令,还请先生安排!”
刘备看向戏忠,如此近距离的看一个顶级谋士指挥,也好知道自己所欠缺的究竟在哪儿。
“好,既然使君如此大义,那忠便义不容辞了。
传令,孙策领兵3000,追击檀柘部,无需交战,只需沿途袭扰,拖慢其行军即可。
刘使君,烦请你带领本部兵马,向西南方向而行,于汪陶北?(léi)水上游埋伏。
匈奴兵被孙将军袭扰,遇水人马皆需饮,待使君听到下游有兵马声,便可挥军杀出,只需趁乱缴获马匹、兵器即可,切勿恋战。
张燕,杨凤听令!你二人率领1万人马,与刘使君同时出兵。隐兵于?水下游,待刘使君将匈奴士兵驱至于此休息之时,再全军杀出,痛击之!
赵云,你领兵1万人马,即刻出发,伏于阴馆西桑干河上游,待到埋伏处,先截断河流。此处已经距离马邑不远,匈奴兵逃至此处,必放松警惕,待其半渡,便放开河流,再沿岸追杀。
如此种种,虽不至于让檀柘全军覆没,但至少可以断其根基。而且,檀柘若手中无兵可用,我不相信拓跋诘汾不对其感兴趣……”
“诺!”
众人听完戏忠的安排,顿感胜券在握。
刘备更是恨不得让关羽趁夜偷偷的将戏忠绑回平原。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谋士啊!
“此战,皆在诸君!忠在此先摆下庆功宴,恭候诸君凯旋!”
戏忠向众人抱拳行了一礼,待到刘备之时,又深深的鞠了一躬,为自己适才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待众人回去准备之后,戏忠拉过王有胜。
“王校尉,如今应县还有3万人马,应县你比我熟悉,还需麻烦你重新安排驻防。此战过后,若是王校尉有意,与忠同往冀州如何?”
其实戏忠这两日早已经将城墙四处巡视了遍,哪里需要加固,何处需要屯兵,尽皆掌握。
之所以还将此事安排与王有胜,一者自孙德胜身死,王有胜情绪始终低落,若不是孙德胜为其挡下的那一刀,此时入黄泉的应是王有胜,强烈的自责感,让王有胜痛苦不已,若不找些事情让其去做,恐怕要不了多久便要崩溃。
二者王有胜虽不是将才,但一身蛮力充当一军副将足矣,戏忠亦有意提拔王有胜。
王有胜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戏忠,这种事情怎可能落到自己的头上?
半晌,王有胜激动而又紧张的向戏忠行了一礼。
“尊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