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乱,不要乱!”
寇娄敦大声吆喝着,只是乌桓人对白马义从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让寇娄敦的声音没有任何的作用。
兵法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公孙瓒心中清楚,若是不能够一个冲锋直接将寇娄敦的部队打散,一旦陷入苦战之中,对白马义从来说是极为不利的,尤其是人数差距在那儿放着呢。
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如光武帝那般,以5万大军对阵40万大军,还能够毫不费力的打下,毕竟……陨石雨这种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指挥得动的。
公孙瓒可不舍得拿白马义从士兵的性命去赌。
“子经,擒贼先擒王,看到寇娄敦没,我给你掩护,你找个机会,过去给他一下!”
公孙瓒见寇娄敦在那儿大呼小叫,顿感兴奋,正愁不知道敌首藏在何处呢,结果自曝了,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人头,不要白不要啊!
牵招贪婪的舔了舔嘴唇,眼中泛着如毒蛇一般的光芒,死死的盯着寇娄敦,而后悄悄的离开队伍,也不骑马,左右腾挪,摸向寇娄敦。牵招也是游侠出身,在这样的大型战争中,个人的灵活性无法完全发挥出来,但若是脱离了部队,那可操作空间就大了。
公孙瓒面带笑意的看着牵招的动作,心中已经为寇娄敦判下了死刑。
“来人,吹号,时机已到,开始收网!阿越,阿范,跟我一起冲!”
公孙瓒跃马扬威,直冲寇娄敦本部。严纲、田豫听到号角声,也不再只游射,聚集一处,从左右两翼,亦向寇娄敦杀去。
寇娄敦见公孙瓒来势汹汹,顾不得逃跑,急掣腰刀在手,迎向公孙瓒,口中大呼“天神保佑……”
没办法,前些年乌桓人被白马义从打的太惨了,而寇娄敦又是如今乌桓各部中实力最为弱小的一个部落,未战之时便已经心生胆怯,连平日里的半成武艺都发挥不出来。
寇娄敦心中暗暗叫苦,自己好好的招谁惹谁了,怎么就想着贪些小便宜呢,在右北平好好的待着,没事儿向刘虞哭哭穷,借点钱粮、借点生铁,不自在吗?为何要蹚这一趟浑水?
好死不死,还遇上了公孙瓒这个杀星!
妈了个巴子的蹋顿!寇娄敦顺带着将蹋顿的祖宗十八代亲切的问候了一遍,尤其是女性成员。
眼见着身边的士兵死的死,逃的逃,寇娄敦心知,再不拼命恐怕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啊啊啊!”
寇娄敦大吼几声,给自己壮了壮胆。将手中的腰刀挥舞的密不透风,将公孙瓒的长槊一次次的挡下,寇娄敦顿时信心倍增,“来啊!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公孙瓒轻蔑的看了一眼寇娄敦,呵呵,真不会以为,老子就这点能耐吧。
“杀!”
寇娄敦大吼一声,再次杀向公孙瓒,忽然感觉腰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低头看去,只见一把利剑正在从自己腰间拔出,顺着利剑,寇娄敦看到一人冲自己咧嘴一笑,只一瞬间,便抽身闪开。
艹!
寇娄敦悲恸万分,什么人啊!至于这么针对自己吗!明显的现在还是白马义从占据着上风。尤其是你公孙瓒,可是乌桓人闻风丧胆的白马将军,说好的单打独斗,为何……
“噗……”
寇娄敦吐出一口鲜血,腰子上传来的疼痛让自己瞠目欲裂。
公孙瓒瞅准时机,手中长槊劈头盖脸的砸下,寇娄敦还未来及做出抵挡,便感觉天灵盖似乎遭到了重创,直接失去了意识。
“寇娄敦已死!降者不杀!”
公孙瓒顺手将脑浆迸裂的寇娄敦首级砍下,高高举起。
早已经吓得腿软的乌桓士兵听到投降不杀仿佛听到了天籁一般,直接丢下武器,跪地乞降。
汉人有句话说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投降嘛,又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汉人当官的都是一样,只要放下武器投降,还不是得好吃好喝的供着。
不信你看看刘虞,对乌桓人多好。
“将军……”
田楷走马来到公孙瓒身边。
“我军不过3000人,若是再分兵看守俘虏,恐怕力有不逮。而且,粮草……”
“子泰,此战我军不过是占据突然袭击的优势才能够取得如此大捷,而且,也出现了不少伤亡。若是这些乌桓士兵以死相博,你认为我军还会损伤多少?
经此一战,我军也需休整。便原地驻扎,等待鲜于辅他们大部队跟上,将俘虏交给他们看管便是。至于粮草,呵,以为我是那刘虞么,一群俘虏,残渣剩饭给他们一些,饿不死就是了。
现在最紧急的是,你亲率1000人,沿途搜索逃跑的乌桓士兵,凡追上者杀无赦!若是让其聚拢一处成为流寇,不免又要给周边的百姓带来灾难!”
公孙瓒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乌桓人能够洗心革面,就像狗永远改不了吃屎一样。
哪怕此战乌桓士兵已经被吓破了胆,不出几日,逃出战场的那些人见安全了,依旧会肆意为祸乡里。
一定要将这种可能性扼杀在摇篮之中!
“诺!”
田楷知道事情紧急,招呼着1000人脱离战场。白马义从皆为轻骑兵,行动如风,追杀溃逃的乌桓士兵这等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将军,此战我军歼敌4000余人,俘虏7000余人,只是……我们也损失了637个兄弟,国让也挨了一刀……”
说到兵损之时,严纲双眼不由的红了。那可是一起作战多年的兄弟啊,就这样将生命丢在了此处。
战场之上便是如此,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永远的活下去,一个不小心,便从暗处袭来一把短刀、一支箭矢……
若不是白马义从出其不意的进攻,再加上最开始时候的骑射,只怕伤亡还会更大。
公孙瓒听闻严纲的汇报也是黯然失色,良久,才出一口气。
“咱们这些从军之人,最大的荣耀便是马革裹尸。好好的送一送这些兄弟们吧!”
“诺!”
……
夕阳之下,琢县的不知名旷野,多了637个小土堆,公孙瓒及剩下的白马义从立于土堆之前,没有说话,空气中也充满着肃穆的味道,只有偶尔的几声马的响鼻声。
“兄弟们!你们且暂时安居于此,待此战之后,我带你们回家!”
良久,公孙瓒悲声说道。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不远处的乌桓士兵震撼的看着眼前的仪式,不由的开始怀疑起来,这样的大汉……蹋顿真的能够占到便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