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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家的人都离开后,秦佑德安排了一下,寻了个身体不适的理由把下午的病人都推给了其他医生,然后跟儿子、孙子坐上车,直奔秦家老宅。
当然,还有秦可卿。
秦可卿已经醒了,但服用了软筋散,所以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瞪人都少了气势,秦家祖孙三代男人也不跟她对视,亦不说话。
车里还有司机,秦可卿也知道丢丑,遂心里再愤懑,也忍着。
回到秦家老宅后,她原想为自己发声,想理论一番,所有的措辞都想好了,她定有把握为自己翻盘,但秦佑德根本不给她机会,下车后,直接吩咐孙子把她抱回卧室了,还让人在门口守着,谁也不准跟她搭话,最让她恼的是,连手机都带走了。
任她再声嘶力竭的控诉,也无人回应。
秦家祖孙三人就像是耳聋了,抛下她去了书房。
“观潮,你跟着暮夕和将白出去,他俩可是对你说了什么?”一进书房坐下,秦佑德就开门见山的问,“他俩没给你冷脸吧?”
闻言,秦观潮神色复杂的摇摇头,“宴暮夕说,上一辈的恩怨不会影响到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但前提是,我能守得住本心,别做出有损秦家列祖列宗颜面的事儿。”
秦佑德似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暮夕从不屑讨巧卖乖的说好听话哄人,他既然这么说,那心里定也是这么想的,观潮,你也不要对他有什么想法,更不要迁怒,这次的事儿,他并没有错,错的是你姑姑,柳絮是他准岳母,他为她出头是人之常情。”
“爷爷……”秦观潮心里一动,似懂非懂,“您既然这么想,那之前为什么要……”
秦佑德苦笑着接过话去,“为什么要一直招人嫌对不对?观潮啊,理智上能明辨是非,但感情上我却没法无动于衷啊,可卿是我女儿,我这个当父亲的如果都不想着拉扯她一把,她就真的没活路了,但是,你和你爸不要这么干,你俩的表现也没让我失望,我很欣慰,你们做的对,大是大非面前,咱不能丢了秦家的风骨,哪怕被人说是凉薄,说大义灭亲,也不能有丝毫的退缩。”
“爸!”秦长风听着这话有些愧疚起来。
秦佑德劝道,“你不用对可卿觉得愧疚,你做的对,你是我儿子,我还能不了解你吗?如果之前你隐瞒了,你会一辈子良心不安,那不是我想看到的,况且,你瞒不瞒的对大局影响并不大,暮夕是有备而来,岂会让我们有翻盘的机会?也就是你妹妹,执迷不悟、死扛到底,唉,她啊,就是走火入魔了……”
“那您真的打算就这么放弃她了?”秦长风问的很艰难,“还有东方叔叔说的那些事儿,您真的同意做?可凌未若知道真相,未必会同意……”
秦观潮插了一句,“东方爷爷提了什么建议?”
秦长风对他毫不隐瞒的说了。
秦观潮脸色难看的道,“我不同意,这不是让大姑姑左右为难吗,不帮觉得对不起秦家,可帮了又在宴暮夕那里没脸,再说,宴暮夕也绝不会听。”
秦佑德叹了声,“你急什么啊,我还没糊涂到那份上,我只是虚应了东方雍罢了,不会让你大姑姑知道的,让她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秦观潮松了一口气,“那威胁柳絮一家三口的事儿呢?”
秦佑德冷笑,“我就更不会了,东方雍打的好算计,这是想借曲家的手呢,你爸是娶了曲家的女人,可我秦家却不会借他们的势。”
秦佑德骨子里还是十分清高骄傲的,有个曲家的儿媳妇,那是意外,并非他所愿,这些年两家其实走的并不多亲近,就是为了嫡孙,他也不能太给曲家脸了。
秦观潮安心了。
秦长风心里却有些不安和担忧,可此时此刻,当着儿子的面,他实在没脸说起曲家,遂压下想说的话,改为,“那您想怎么处理这事儿?真的要应了柳絮的要求?”
“换成你呢,你要如何?”秦佑德反问。
秦长风痛苦的道,“儿子愚钝,实在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可卿不是东方靖,东方靖那点事儿可大可小,但可卿做下的事儿……揭不过去,势必要给人家交代,如果非要让我选择,我只能遵循祖辈定下的规矩了,只是以后,我怕也没脸见这个妹妹了。”
秦佑德点点头,“你这样的处置没有错,就是我,也是支持的,废一只手,逐出家门,这是秦家传了两百多年的规矩,不能因为那人是你亲妹妹就有所迟疑,不然,以后秦家再有其他人犯错,你待如何管?这不仅仅是给柳絮交代,也是给列祖列宗交代。”
“那就……这么办吗?”
“嗯,就这么办吧,她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秦佑德悲痛的叹了声,“毕竟,她想要的是人家的一条命啊,就算柳絮活了下来,可把人家害成那样,我都没法同情她。”
“那,也要应了柳絮的要求,给可卿吃下毒药?”秦长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爸,恕我直言,咱要是这么做了,可卿指定不想活了,还不如给她个痛快。”
秦佑德不语,良久后才道,“这事儿我自有决断。”
“您打算怎么做?”
“明天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