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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这些话说的多漂亮。
宴暮夕都想为他鼓掌叫好了,这嘴皮子功夫的确厉害,可见昨晚没少下功夫琢磨,也是,若是嘴不巧,当年也不会哄得秦可卿嫁给他,但这招对他没用。
对赵南笙和秦佑德也没用,俩人那眼神多毒啊,怎么会看不出东方靖的目的?说来说去,整出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无非就是想表明,他有愧,但却不能答应柳絮,柳絮若不甘心,就报警或是起诉,他都奉陪,他为什么敢这么做?因为,他知道,法律没法制裁他。
是的,即便他当年欺骗了柳絮的感情,但这种事,是没法立案的,东方靖昨天就忙着找熟悉的律师咨询了,律师们都信誓旦旦,柳絮报警没用,即便是起诉,赢得可能性也没有,因为东方靖跟她相处时,关系并没搬到明面上去,也没有跟她同居,就构不成事实婚姻,顶多算婚外情。
婚外情,不犯法。
至于,他利用感情,从柳絮那儿骗了厨艺一事儿,倒是可以被起诉,可真打起官司来,很多东西都说不清楚,更是难以取证,又没第三者在场,当然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本身东方靖就厨艺精湛,他又不是从小白一下子飞跃成名厨的,凭什么说是跟柳絮学的?他东方家没本事教吗?
所以,柳絮想告他,注定是个输字。
更甭说,这事儿过了二十年,都超了诉讼期了。
从昨天东方靖冷静下来后,就在想脱身之计,如今,他觉得自己应该算是度过这一劫了,别人说他狡辩也好,无耻也罢,总之,他不能妥协。
“这么说,你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对方的要求了?”赵南笙不疾不徐的问。
东方靖硬着头皮道,“是,还请赵老明鉴,我实在是……”
赵南笙显然不想再听他酝酿的那些台词,摆摆手,看向东方雍,别有深意的问,“老家主,你什么意见?”
东方雍很有几分气势的道,“我支持阿靖,他是对不起柳絮,我们也认,但柳絮的要求着实过分了些,恕我东方家不能答应,至于以后,悉听尊便。”
赵南笙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又看向东方蒲,“你是东方家的现任家主,你的意思呢?”
东方蒲淡漠的道,“让赵老看笑话了,我羞愧的无地自容,对父亲和二弟的这番态度更无言以对。”
“老大!”东方雍警告的喊了声。
东方蒲置若罔闻。
赵南笙似起了兴致,“无言以对啊,那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有。”
“是什么?”
秦家人也好奇,好奇东方蒲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显然,东方雍和东方靖是要有恃无恐的要死磕到底了,不出意外,也真的能顺利脱身,顶多被人骂无耻,但对他们来说,道德的审判比起坐牢根本就不痛不痒,东方蒲就是家主,也无可奈何吧?东方靖又不是小孩儿,牛不喝水,你还能硬按着他低头?
东方蒲压根就没看东方靖,他站起身来,走到柳絮和柳苏源面前,东方将白也跟着一起,俩人深深的一弯腰,半响不起。
柳絮有些发怔。
柳苏源也吓了一跳,等到回了神,赶紧去扶起俩人,嘴里念叨着,“使不得、使不得……”
东方蒲满面愧疚,“使得,您要是不怪罪嫌弃,我就厚颜喊您一声柳叔了,我是东方家的家主,也是东方靖的大哥,他做出那等卑鄙无耻的事儿,我也有责,我没教育好弟弟,害了您女儿半生,而您却还……”却还悉心把他的亲生女儿养大,养的那么好,这让他简直无地自容。
话没说透,但柳苏源懂,他眼底有些湿润,哽咽道,“这不是你的错,我虽憎恨你弟弟,却也恩怨分明,你是你,他是他,你不用跟我道歉,更不用觉得愧疚。”
“柳叔,谢谢您!”这一句,就有些一语双关了,东方蒲又深深的弯下腰,这回不管柳苏源怎么扶他,他都不起,维持了很久这个姿势。
东方将白亦然,鞠躬鞠的再诚心实意不过,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怕被人揣摩多想,他都想跪下磕几个头来谢谢人家对妹妹的养育之恩了。
“哎,这真是,真是不用……”柳苏源有些无措,只得跟宴暮夕求救,“少爷,您看看,这,这怎么使得?”
宴暮夕笑笑,“外公,您就受着吧,没占他们便宜,倒是东方叔叔,您可不能只鞠躬就了事吧?就算外公大义,我也是不干的。”
“少爷……”
“柳叔,暮夕说的对,您安心理得的受着就是,是我们东方家亏欠了您,我,我真是无以为报,日后您但有所求,我必不会推辞。”
最后一句,掷地有声,分量极重。
连秦佑德和赵南笙都意外了下,不太明白,东方蒲这是在做什么?就算是替弟弟道歉自责,也不用许下这么重的承诺吧?
东方雍直接变了脸色,“老大,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东方蒲漠然的转头看了他一眼,“爸,我还没说完呢,您且耐心再继续听听。”
“你……”东方雍忽然有些看不懂自己这个长子了,惊疑不定的盯着他,心下十分不安,就怕他再说出什么刺激自己的话来。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