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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月山庄的雅间布置的十分讲究,一进门是个很大的厅,里面的摆设都是仿古式的,此刻,宴云山和栾红颜坐在上首的主位,下面的椅子分了两列,一列是宴子安、宴子勉、宴怡宝兄妹三人,另一侧,则是徐曼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气氛原就不好,宴崇瑞一来,更叫人心头一沉。
但徐曼揪着的心就松开了,只要这位老爷子过来,那她就不怕了。
“爸,您怎么来了?”宴云山脸色不太好看,还有些难堪。
宴崇瑞用拐杖使劲杵了几下地板,恨其不争的盯着自己这个儿子,“你还有脸问我怎么来了?还不是你惹出来的好事儿!”
宴云山去看程谦。
程谦低着头,脸上并无惧怕。
宴崇瑞沉声道,“是我让他盯着你的,平时你的那些破事儿,我根本就懒得知道,但这种丑事儿,你还想瞒着我吗?”
“爸,我……”
“滚一边站着去!”
宴崇瑞不听他解释,径直走到上首的椅子上坐下。
詹国通站到他一边,给程谦使了个眼色,程谦退出去,又把门关上。
宴云山都站着了,其他人自然不敢坐下。
气氛一时紧绷起来。
宴崇瑞当年也是个风云人物,哪怕现在老了,气势仍在,眼神依旧冷厉,迫人的视线扫了一圈,把每个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最后,落在徐曼和那个陌生的男人身上,那俩人此刻也站着,不过一个哭的眼睛通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个则义愤填膺。
“您就是宴老爷子吧?”那个男人愤愤开口问。
宴崇瑞淡漠的点了下头,“你是……”
那男人哼道,“我这样的小人物,您肯定不知道,我是曼曼的哥哥,我妹妹坏了您的亲孙子,您就直说吧,这事儿该怎么办?”
詹国通闻言,视线不动声色的落在徐曼的小腹上,她穿了件宽松的白底蓝花的缎面裙子,这样的布料紧贴着身子,很容易就能看到小腹微微隆起,看来,至少四个月了,这都显怀了。
宴崇瑞听到这番话,也不气恼,甚至脸上都看不出什么变化来,他看着那男人,淡淡的问,“你们是亲兄妹?”
那男人愣了下,像是不懂他关心的重点怎么是这个,不过还是道,“不是,我是曼曼的表哥,也不怕告诉你们名字,我叫冯勇,你们要是想报复,尽管来。”
冯勇三十出头,看其长相就知道很不好惹,穿着牛仔裤和黑色上衣,胳膊上还有个醒目的纹身,板寸头,眉目之间都是戾气。
宴崇瑞呵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去报复你?难道你是来闹事儿的?”
“当然不是!”冯勇被对方那种蔑视的态度刺激的有些火大,却也深知自己这样的身份被瞧不上很正常,他按捺着脾气,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状,说道,“我是来为曼曼讨公道的,曼曼可是个黄花大姑娘,就那么不明不白的跟了您儿子,现在还怀了你们宴家的骨肉,你们总得给个说法吧?”
闻言,宴崇瑞没接着回应,似在沉思着什么。
见状,栾红颜的心就提了起来,她最是清楚宴家骨肉对宴崇瑞的影响力,当年,若非她生了儿子,也不住进了千禧山,这些年,宴云山在外面的那些风流韵事,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管不了,睁只眼闭只眼的,用‘情人再多、也动摇不了她的地位’这话来宽慰自己,谁曾想,历史重演。
有女人挺着肚子上门了,怀孕都四个多月了才来,分明就是等着胎儿稳当了,又确定了是儿子,觉得筹码万无一失了才来摊牌,目的不言而喻,想进千禧山,甚至还妄想宴夫人的位置。
这让她如何不恨?尤其还是选的这一天,她的生日。
还真是送了她一份终身难忘的大礼。
除了恨,还有慌,这些年虽说她跟宴云山并未领证,也没有婚礼,可帝都谁不知道她是名义上的宴夫人?她给他生了三个孩子,就冲这一点,她后半辈子就会衣食无忧,可现在,这些忽然受到威胁了,别的女人也能为他生孩子,那些女人还比她更年轻漂亮,她拿什么再去争宠?
她今晚穿着暗红色的旗袍,原本是很喜庆的颜色,此刻,却映照着她苍白的脸,格外凄惨,眼神却像是淬了毒,死死的盯着徐曼。
徐曼自从进门,摆出的姿态就十分低,跟她那个叫嚣着要为她讨公道的表哥比起来,她倒是像个局外人,就知道低着头哭,委屈的,伤心的,幽怨的,看的栾红颜恨不得扑过去抽她几巴掌,她就是演戏出身,这种演技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
可当着宴老爷子的面,她不敢说话,这里没她开口的份儿。
因为,她也仅仅只是个情人罢了。
指甲掐进自己的肉里,刺痛感让她保持着冷静,可心头又满是悲凉,她的男人不护着她,她的三个孩子,在这种情况下,也一言不发,她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绝望又不甘。
“宴老爷子,您怎么不说话?”压抑的沉默里,冯勇沉不住气,烦躁的问道,“您不会想拖着我妹妹吧?这肚子可都四个多月了,再拖下去,就遮不住了,您宴家可是要脸的豪门大族。”
宴崇瑞淡淡的问,“那你想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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