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赤心在与自己家人和五万一家告别的时候,只是说了一句话,“我要回去了!”
李赤心没有心思去留意五万一家人诧异的眼神,他也更不敢去看妻儿婆娑的泪眼,他的语气坚定,显然是不容更改,他的这句话中含义很多,本来他要回也是回到这里,回到他的董事长办公室;然而李赤心回来之后,只是简单的查询了一下自己公司的经营状况,就将之抛在了脑后。
要知道会所危机还没有解决,李赤心就经历了一场大卖场解救人质的风波;如今他自己曾经受到的威胁没有解除,他如今有妻儿还留在这里,他还要家中的亲人一直没有联系,但是这一切没有阻止他回去的决定。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只有一个原因今天的公元二月二十七日的午夜,明天过后将要进入三月份,自己看过的初中历史课本里,可是记载着崇祯十一年三月份将要发生的大事,他觉得自己应该回到那个世界去看看,毕竟他还没有升华到无视朋友生死的境界。
眼下自己的状况虽然只是初定,但是二月末这个时间点已经不允许他多做完善的考虑。自己即使再没有回到这里的可能,凭借两处隐秘的豪宅,红氏母子依然能够过上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况且自己还为她们母子找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生存向导——五万一家人。
尽管留恋,不过想着二爹、想到老码头王长顺、想到自己的副将刘二虎,以及心中除了自己还是自己的虎子、刘希尧、老兵油子、李大、马二保……
李赤心在心中感叹一声,“没办法啊!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竟能让房地产商的心化为绕指柔的世界,自己真的没办法拒绝!他此时很想双喜小弟,还有双喜弟的小跟班张鼐、谷子地……好像还有老孙头和他的小师妹,还有那个中二的……哈哈哈”
他的心情用矛盾这个词分说不清,虽说自己对于红氏母子两很是歉疚,可是与这些血粉比起来,“他们一个是整个群体危在旦夕,一个是家庭财物极度自由……;财物自由?我勒个去的,自己竟然没有给居住在豪宅中的两家人留下一个菊花币!”
刚刚还被自己义薄云天感动到不要不要的李赤心泪奔了。没有钱,在那个世界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他这个疏忽几乎是不可饶恕的!
李赤心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为自己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的红氏而哭泣,为自己再也享受不到儿子的窝心脚而哭泣……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永失我爱。
李赤心在屋中的哭声惊天动地,惊动了无所事事的留守人员——虎子;紧接着,虎子又战战兢兢地将屋中鬼哭狼嚎这件事通报给了刘体纯将爷,刘体纯丝毫不敢耽搁,拉着老王大叔的手,两个人急急忙忙奔回了将爷居住在孙府的跨院。
孙之沆本来是在城头,与这二位精通军务的客人商议高阳城防,眼见高阳城一言不合就跑路的风气大有蔓延之势,眼前这二位一言不发撒丫子就跑真的惊住了他,至于说孙之沆为什么越俎代庖接管高阳城防这样的大事,这其实怨不得孙大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原因只有一个,高阳城的大明县政府倒闭了!
由于在第一时间听到知县跑路的消息,县丞便一声不响地跑路了,书案上留了一份手札,意思是自己这个老光棍为了高阳全城百姓的利益,眼里绝对容不得长腿县令这颗狗屎,他要去府城告状找府台大人讨个说法,他要控诉,控诉这种闻风失地不战而逃的罪行。
而高阳县城的主簿更是一言不合就干事的人,他不容分说就之身一人上京告御状,差不多是大明朝官吏中嫉恶如仇的楷模;典史一见一县之中的三巨头全部跑路了,这就相当于江南皮革厂倒闭了一样啊,自己一个存在感若有若无的保卫科长此时就更不能刷存在感了,否则高阳的全部内债外债如何偿还,分红没有却要承担风险,不是大明官员,就是傻子也不干那!二话不说,典史大人挥了挥衣袖,一阵风般就消失在了高阳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
三个人顾不上翻兜找钥匙,老王叔出手变掌正待一掌拍出,却见刘体纯煎饼一般的打脸泛起蛋黄色,鸡油黄的大手化为鹰爪,随着“咔哧”一声轻响,铜锁就被铁掌拧断,三个人根本不去理会孙府服务人员哀怨的眼神,更没有注意她手里的钥匙,一阵风般地刮进了内院。
凄风、苦雨、孤灯……
孙之沆左手搀着爷爷,右手拉着小师奶也可以成为师姑,反正孙家圈内的称呼比较乱。他们三人背后是六个小丫鬟撑着无朋大伞,上好的瓷器家俱变成碎屑散落在院子里。夜风里,上房的房门打开,屋中站在三个人,另外有一个奇装异服的大汉坐在一张椅子里,左手一幅女子的鸳鸯戏水肚兜,右手捏着一个长方形的小相框。
李璇玑四处看了看,没有见到自己最讨厌的小恶魔,也没有看到慈爱的红衣娘娘,她在心中叫了一声不好,想要挣脱孙之沆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可是人小力弱只有一张嘴,一口咬在孙之沆的手背上……
迈动两条如风般的小短腿,李璇玑乖巧地称呼了一圈伯伯,没有得到礼貌的应答,不过璇玑姑娘没有灰心,她一扭一转绕过了三根木桩一般钉立在地上的大人,凑到大个子的近前,小脸前探就看到了他右手中的相框。
相框里,就见自己最讨厌的小恶魔笑得还是如以往那样张狂而讨厌,不过这一次却是有了新的小伙伴,同他爹一样都穿着奇装异服,最可恶的是小恶魔骑在一条温顺的大黄狗上,从黄狗哀怨的眼神中,李璇玑看出小恶魔似乎又重了一些,好像是高了那么一丢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