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第205 有口难辩
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人冒充犬养次郎的名字住进酒店,然后嫁祸于他,以混淆自己的视听。
但是秋田一男到利顺德大饭店找当时接待犬养次郎的服务生了解了详细情况之后却发现,住在利顺德大饭店的人确实是犬养次郎本人。
这犬养次郎虽然不是特务机关的人,但是在日本的时候秋田一男就认识他,所以对这个人非常了解,听了服务生的描述之后就认定确实是他。
但是另一名穿高档和服的日本年轻人他却从来没见过,这就让秋田一男更加笃定犬养次郎应该是被红党拉下水了,那个年轻人很可能就是罪魁祸首。
无论如何都必须把犬养次郎找回来,当然还有那个叫山口清和财务,如果犬养次郎真跟红党有关,那个家伙也干净不了,必须一并抓起来审问。
从利顺德大饭店回到特务机关,秋田一男立即派北野一郎带人寻找犬养次郎和山口清和,不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他们抓回来。
北野一郎得到了消息之后,立即派人出去各码头车站暗中寻找。
其实他昨天就收到了檀润青提供的情报,说犬养次郎和山口清和从水路坐船顺着海跑了,会在唐沽上岸。
但是檀润青告诉他,抓犬养次郎不必太急,必须等到后天再动手。
所以北野一郎虽然知道犬养次郎和山口清和已经去了唐沽,还是让人在津门装模作样寻找。
第二天傍晚五点钟,邱海平准时到了维多利亚路20号。
昨天他已经提前过来探过虚实了,这个院子虽然没有人住,但是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根本不像长时间没有人住的样子,至少有人定时过来打扫。
其实这不太符合红党安全屋的特点,毕竟平时没有人住,现在突然有多人出现,很可能会引起周围住户的注意。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恰恰说明红党这次的事非常紧急,没有时间准备其他房子了,只能用现成的。
所以邱海平对于这次把来开会的红党全部一锅端很有信心,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在想着这次行动成功之后,日本人会给自己什么奖励。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当他到维多利亚路20号的时候,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
不过当他看时间的时候,发现自己提早了十分钟到达。
他以为是因为自己提早到达的原因,所以坐在屋里耐心地等着其他人的到来。
可是,邱海平坐在那足足等了二十分钟,其他人还是没有来。
这下他有些着急了,忍不住走到窗前往外看,希望能看到其他人的到来。
让他失望的是,又过了十分钟,还是没有人进屋。
院子外面,穿着便衣亲自带人悄悄埋伏的秋田一男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为了今天能顺利抓捕,他指使津门普安协会会长以青帮的名义提前花钱收买了英租界的巡捕房的探长,告诉他今天青帮在维多利亚路处理点私事,希望他们今天巡逻的时候避开这个路段。
为的就是希望能顺利把今天来开会的红党全部带回日租界,以免跟大嘤帝国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哪想到现在时间都过半个小时了,那栋院子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秋田一男不想再等,直接带了几个人进入院子,一把揪住还在窗户前张望的邱海平。
“邱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时间过了半个小时还没有人过来?”
邱海平苦着脸道,“太君,我也不知道啊,可能他们临时有事不来了,相信他们一定会再联系我的。”
“你真的相信红党还会联系你吗?”秋田一男拧着眉头沉声喝问。
邱海平连忙点头,“是的,他们并不知道我已经投靠皇军,不可能怀疑我,请太君再给我一点时间。”
“好,我再给你一天时间,如果还不能让他们出现,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秋田一男说完便带着人离开了。
邱海平连忙也离开了那个院子,来到平时组织给自己发放信号的那个广告栏,希望能看到他们给自己会议改时间的通知。
可惜的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第二天一早邱海平再次到广告栏前查看,可惜还是没有任何新的消息。
这可把他给急坏了,不知道组织上到底是怀疑自己已经叛变在试探自己呢,还是有别的原因。
不过邱海平并不死心,等到傍晚的时候,又过去看了一遍。
这回他终于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因为广告栏上有一张通知自己到新地点开会的的寻人启示:寻走失八岁男孩一名,圆脸,大眼睛,招风耳,走失时身穿灰色短褂,黑色布鞋,如有看到的好心人请往法租界义安路五号,老刘头,必有重谢。
邱海平看后大喜,这是组织上通知自己把开会地址临时换到法租界义安路五号了,时间是晚上八点钟。
他立即找了个电话亭,打电话给秋田一男,把这一好消息做了汇报。
秋田一男当然也希望红党只是为了安全原因临时换开会地点,所以立即再次亲自带着人穿着便衣去法租界义安路。
现在是六点钟,赶在红党的人来之前潜伏好还来得及。
然而,到那埋伏好之后,一直等到九点钟,还是没有看到有人进义安路五号。
秋田一男终于失去了耐心,直接把邱海平带回特务机关拎进审讯室吊起来就打。
邱海平急得大声叫屈,“秋田机关长,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秋田一男哪里有耐心听他解释,亲自提起皮鞭就是一顿狠揍。
直到手打得抬不起来了,他才冲被打得皮开肉绽的邱海平吼道。
“叭嘎,你根本不是真的投诚大日本帝国,敢骗大日本皇军的人都必须死。”
就在这时,北野一郎匆匆过来汇报,说刚他从唐沽把犬养次郎和山口清和给抓回来了。
这算一个好消息,秋田一男满腔怒火终于稍稍平息了些。
他让人继续给邱海平上刑,自己去审讯犬养次郎和山口清和。
被五花大绑的犬养次郎走进审讯室,看到秋田一男立即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两眼放光。
“秋田君,你手下这些人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怎么把我抓到我得机关来了呢?”
秋田一男冷眼审视着他,“我也希望是误会,但是你最近做的一些事实在是不能不让人觉得你有问题啊。”
犬养次郎连忙为自己辩解,“秋田君,我知道你指的是兴德洋行被骗走的那二十二万块钱的事,那事跟我无关啊,是山口清和把钱给了一个叫栖川俊秀的人,我怀疑他跟栖川俊秀的人里应外合把钱弄走了。”
秋田一男觉得他在狡辩,立即冷笑一声,“那你为什么要跟山口清和一起逃跑?”
犬养次郎陪着笑道,“山口清和不承认跟栖川俊秀里应外合啊,可是又担心老板来了我们解释不清楚,所以我们两个商量之后决定去找栖川俊秀,只有找到那个人才能把钱追回来,否则我们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啊。”
“就凭你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找到一个成心骗你们的人?”秋田一男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他的话,“如果你们两个真受骗上当,那为什么不马上报警?”
犬养次郎哭丧着脸道,“栖川俊秀那个混蛋太狡猾了,骗我和山口清和说要开公司,还要薪聘请我们过去帮他管理,现在所有证据都对我和山口清和不利,报警就等于自投罗网,我们有口难辩啊。”
其实秋田一男对兴德洋行的钱到底是真被栖川俊秀骗走呢,还是犬养次郎和山口清和跟那个叫栖川俊秀的人里应外合弄走的并没有太大兴趣。
他真正关心的是,犬养次郎到底是不是红党,或者说跟红党有没有关系。
因此他直接将利顺德大饭店拿到的那张带有维多利亚路20号字迹的便笺扔到犬养次郎的面前,“丢钱的事先不说,你说说这个地址是做什么用的吧。”
犬养次郎龣的起便笺,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他一脸茫然地看着秋田一男。
“秋田君,这是什么意思?”
秋田一男觉得他在装糊涂,“犬养君,都到这时候了就别再装了,这张便笺是我在你住过的利顺德大饭店那间客房里找到的,你退房之后就没有人入住过。”
“别告诉我你不懂中文,我知道你到种花家之后曾经学过一段时间中文,不但能看懂种花家的书,还能写。”
犬养次郎看着那张便笺,苦着脸道,“秋田君,别说这字条不是我写的,即使是,这就是一个地址,能证明什么,难道这能证明是我跟那个叫栖川俊秀的混蛋里应外合骗了兴德洋行的钱?”
秋田一男瞥他一眼,“如果只是骗了兴德洋行的钱倒好了,实话告诉你吧,这是红党准备开会的地址,这就足以说明你就是红党,或者正在帮红党办事。”
听到对方说自己是红党,犬养次郎惊得差点下巴都掉了。
“秋田君,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本人打心眼里瞧不起种花家人,恨不得把他们全部灭了,种花家这块肥美的土地才能真正属于大日本帝国,像我这种人怎么可能为红党做事?”
秋田一男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本来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是你得告诉我,你住过的房里为什么会有红党秘密开会的地址?”
犬养次郎气急败坏道,“我怎么知道,这一定是种花家人陷害我,你如果信以为真,那就正中他们的下怀了。”
秋田一男从鼻吼里发出一声冷哼,“这上面的字就是你的笔迹,怎么可能是陷害?”
犬养次郎连忙再次拿起那张便笺细看,果然越看越觉得那笔迹像自己的,把他给吓得一个激灵,难怪刚才感觉这几个字好像有些眼熟。
但是他同时也知道,这事无论如何不能认,否则自己就死定了。
“秋田君,这一定是那个叫栖川俊秀的家伙故意模仿我的笔迹陷害我的,你千万不要上他的当啊。”
秋田一男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他,“这事不能凭你一面之词,除非你有证据证明是栖川俊秀模仿你的笔迹写的,否则你通红党的罪名是逃不脱的。”
犬养次郎欲哭无泪,大声叫起屈来,“秋田君,那张字条真不是我写的啊。”
秋田一男站了起来,冲旁边的审讯人员招了招手。
“上点手段,让犬养君清醒清醒。”说完他回头对犬养次郎道,“犬养君,我先去跟山口清和聊聊,希望他比你明智主动招供,或者等我回来你已经想通了,否则你估计永远都回不了大日本帝国了。”
犬养次郎急得大声叫道,“秋田君,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是受害者啊。”
秋田一男根本不想再搭理他,让人把山口清和带到另一间审讯室。
山口清和同样一口咬定他上了栖川俊秀的当,不过他同时还强调,自己之所以会如此轻易相信那个叫栖川俊秀的家伙,是因为犬养次郎把那个人奉为座上宾,事实带着他一起去码头,所以误导了他。
秋田一男自然不可能轻易相信山口清和的话,于是也他动了刑。
但是所有刑具都用了一遍,犬养次郎和山口清和仍然没有松口,把秋田一男气得喝茶的杯子都砸碎了两个。
不过秋田一男突然又想到邱海平,既然他们同时都拿到了维多利亚路20号这个地址,那么可能就是同一条线上的人。
于是秋田一男再次来到审邱海平的那间审讯室,希望从这里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彼时邱海平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其实他是真想招,但是因为只是个交通员,说白了就是个跑腿,传递的情报又都是密写的,连日本人自己拿到了都看不懂是什么,更别提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