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玉醒来。
沈南瑾刚下朝回来。
两人四目相对。
江卿玉回想昨天自己在梦里亲了沈南瑾,咽了咽口水。
她越想越不对劲。
自己怎么会平白无故梦见沈南瑾冒粉红色泡泡。
自己还亲了沈南瑾!
离谱,真的太离谱了!
江卿玉越想越觉得真实,就好像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一样。
她猛地想起昨天吃的菌子。
该不会……自己也出现幻觉了吧?
江卿玉不确定,看沈南瑾的眼神也变得小心翼翼。
沈南瑾静静看着江卿玉脸上的小表情变化。
半天没说话。
两人僵持了好一阵,江卿玉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她问道。
“不是你先盯着我吗?”沈南瑾反问。
江卿玉:“……”
谁能告诉她,自己和沈南瑾这样干坐着有什么意义?
江卿玉想了想,恢复了平静,起身道:“突然召你入朝,因为军中的事?”
沈南瑾点头,道:“军饷的事,在讨论要不要安抚将士。”
“不安抚等着他们叛变?”江卿玉疑惑道。
随后发现自己口出诳语,解释道:“将士们都吃不饱,怎么打仗?想想周放他们这些人是怎么被逼成山匪的。”
山匪的队伍里,除了周放,还有别的出逃的士兵。
他们出逃的原因无一不是朝廷给的军饷无法支撑驻地开销。
士兵不能吃饱,战马无法饱腹,手无兵刃,如何与敌军对抗。
冲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逃,或许也会死,但还有一线生机。
江卿玉说的道理沈南瑾都懂。
但他从始至终只是臣子。
没有皇帝的命令,知道再多也没用。
沈南瑾思量一会儿,道:“收拾收拾,与我去东平府。”
江卿玉愣了下,应道:“好。”
没多久,两人便来到东平王府。
与上次不同,这次门口多了很多守卫。
经过一番通报,才将沈南瑾和江卿玉放进去。
两人刚进府,叶昭雪便笑着迎过来。
“南瑾哥哥,嫂嫂。”叶昭雪依旧是一副乖巧的样子,停在沈南瑾面前。
她眼眶微微泛红,似乎刚哭过。
江卿玉扫了眼庭院。
东平王府的庭院比瑾王府显得气派一些。
有湖有假山,还有一座木桥。
在湖左侧,还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树,看模样应该有好几百年了。
这样的布置让人赏心悦目。
江卿玉看了会儿,才收回目光,道:“叶小姐,听闻王爷在早朝中旧伤复发昏倒,特来看看。”
“多谢嫂嫂,父亲刚好醒着,我带你去。”叶昭雪说完,领着两人往里走。
只是她的步子放得很慢,始终停在沈南瑾身旁。
反观,江卿玉走在前面,更像是带路的。
江卿玉倒不介意,想要快点见到东平王,查看东平王的身体情况。
沈南瑾看江卿玉走那么快,心里有些不悦。
明知道自己走不快,也不等自己。
不过,他也理解江卿玉作为医者,想要快点见到病人的心。
内院。
东平王坐在院子的椅子上,垂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听见脚步声,他才抬头。
江卿玉打量东平王一阵。
东平王面色略微苍白,但没有其他异常情况。
东平王起身道:“来了?”
“嗯,早该让王妃过来给你检查身体,一直拖到今日……”沈南瑾示意江卿玉坐下给东平王看诊。
东平王很配合,坐下道:“劳烦瑾王妃跑这一趟。”
“不碍事。”江卿玉说完,开始给东平王诊脉。
叶昭雪站在一旁,露出担忧的神色。
她喃喃道:“要是我有嫂嫂这本事就好……”
“没关系,各有各的长处。”沈南瑾宽慰道。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江卿玉身上,从未移开。
叶昭雪说了一阵,发现沈南瑾没怎么理会,没再继续。
片刻后。
江卿玉松开东平王,道:“您身上的旧伤已久,加上操劳累积下来,给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
说着她摊开银针,道:“我替您调理一下,再开几副药服下,能够缓解。不过,您也知道,生病都需要静养。”
东平王摇摇头,道:“我也想静养,如今大宸的情况,又岂能放心。”
他配合江卿玉扎针,并道:“军饷一事必须要人去处理,但朝中也需要有人留下,以免有人从中作祟。”
东平王没说名字。
他与沈南瑾对视一眼。
沈南瑾立马明白东平王所指,道:“嗯,他们不会就此罢休,或许会趁着这个时间,有所活动。”
“去的人必须稳住驻地,留在朝中的人也需劝得动陛下,方可打断背后之人。”东平王看着沈南瑾,眼里露出几分希冀。
“嗯,那就看陛下的安排。”沈南瑾淡声道。
东平王眼底闪过失望,道:“你是最佳人选。”
“我也是他最不会用的人。”
沈南瑾比任何人都知道皇帝对自己的忌惮。
只是,本该的绝对,被几日突如其来的战报打乱。
北蒙对大宸发动一场小规模的掠夺。
大宸战败。
皇帝紧急召集朝臣议事,商量应对之法。
朝堂中依旧争论不断,喋喋不休。
连日的彻夜难眠本就令他头疼不已。
耳边的争吵更是让他头昏脑涨。
最后,他将所有人全部赶出去,并推翻了桌上的奏折。
皇帝知道,按东平王所言,沈南瑾去是最佳选择。
可沈南瑾去了,又有利沈南瑾得军心……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东平王前去最为合适。
皇后听闻皇帝在御书房发火,带着参汤前来探望。
“陛下,您别气坏了身体。”皇后将参汤放在桌上,低头给皇帝捡奏折。
皇帝叹息一声,道:“皇后,你说如今朝中怎么就没一个能帮朕分担事情的人?”
皇后眼皮下垂,温声道:“其实瑾王爷不错,只是他……陛下,臣妾不懂朝政,但臣妾知晓,若一人深得民心,便会危及到您的皇权。”
她话里所指,皇帝如何听不出来。
自己的这个皇后表面温顺可人,实际上心思有多深,他一清二楚。
他看了皇后两眼,道:“如今我……”
话还没说完,外面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打断皇帝的话。
皇后转头,看到娇弱且红着眼的云妃缓缓行来,脸色阴沉得厉害。
皇帝忙迎过去,道:“怎么了?何事那么伤心?”
“陛下,麟儿他……麟儿他刚咳血昏迷过去了!”云妃说完,将头埋在皇帝怀里。
皇帝将云妃抱在怀中安慰。
余光瞥见皇后,冷声道:“你先下去吧!”
“是。”皇后的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云妃靠着皇帝,看皇后离开后,擦了下眼睛,并往后退了一步。
皇帝的手还悬在半空。
见她如此,叹息一声,无奈道:“爱妃,以后可别麟儿为借口了。”
话虽这样说,可皇帝眼中却满是宠溺。
云妃淡淡看了皇帝一眼,问道:“陛下,您答应臣妾的事还作数吗?”
皇帝:“……”
良久,他叹道:“作数,答应爱妃的事必定做事,明天朕便拟旨,让瑾王去。”
云妃这才满意,低头给皇帝捡奏折。
皇帝哪忍心让云妃做这些。
忙牵起云妃的小手,让宫人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