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初次对接任务时,他和「博士」闹的并不是非常的愉快,所以在临近离开的最后关头,他为了交接工作,最终还是再去找了一次「博士」。
不过,为了防止没必要的冲突,更是为了保护可能已经被「博士」注意到的白纸。
人类很情绪化,特别是白纸,在他的事情上,白纸总是会特别特别的上心的。
同时,人类的身体也很柔软。
虽然他并不需要白纸证明一些什么,但她却还是执意的向他证明着自己,所以这一点是完全毋庸置疑的。
所以这次的交接,他是在把白纸弄累然后给哄睡着了之后,再自己一个人去的。
不然,为了保护他,为了不让他吃亏,白纸知道了一定是会跟过来的,哪怕是会偷偷的跟过来。
人类,人类……总是那么爱操心,同时也是无比温暖而又可爱的生物。
“哦,但是,你确定,她还是人么,斯卡拉姆齐?毕竟,她之前的那副样子,可绝非是人类可以办到的。”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眼前的「博士」饶有兴致的笑了笑,倒是如此侃侃而谈的对他说出了这番难听的话语。
“……多托雷,这和工作没有关系。”
他抱了抱手臂,眼神极度不友好的瞪着「博士」,仿佛只要这个家伙再多说一句难听的话,他都会想办法让眼前的这个人完全闭嘴的。
于是,他笑了笑,语气更为的阴阳怪气了些。
“呵,倒是你,有空来稻妻加班,却没空去帮我完成丑角的工作?我记得,以前我帮你完成的工作,也向来是不少的吧?”
面对于他的质疑,「博士」挑了挑眉,似乎是没有意识到他竟然会如此的开口。
但,仅仅只是一瞬,「博士」也只是那样的摆了摆手,轻描淡写的拒绝了这个提案。
“我们之间的交易,那都是一码归一码,而这次的,那是可是丑角专门派发给你的任务……我在稻妻,也有其他需要去做的事。”
听完「博士」的话后,他对「博士」的这个说法也并不感到意外。
反正都是推脱拒绝的那套,无非就是比谁人更加的委婉一些。
其他执行官们,也向来只喜欢做自己感兴趣做的事,以至于其他的事情,也就是做做表面工作而已。
这件事哪个执行官都知道。
于是,他亦是如此阴阳怪气的调侃了调侃。
“嚯,居然有能让你离开实验室,不远万里跑来这旮旯地的东西存在。”
这个经年累月都待在实验室的至冬狗,居然舍得从赖以生存的实验室里出来了,这可还真是够叫人“意外”的。
而受到了他的嘲讽的「博士」却并没有生气,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博士」摆了摆手,反而是反向的对他补上了另一层明晃晃的嘲讽。
“彼此彼此啊,斯卡拉姆齐……既然如此,那么你从稻妻的神明那里抢来的新玩具,还好玩吗?”
“多托雷——!”
……这一切的结果是非常直观的,他和「博士」一点都不对付,完完全全是不欢而散。
交接工作?这还交接什么工作?
就让那条实验室的至冬狗专门刨来加班的切片自己去应付吧。
只不过,当他想要快步转身离开的时候,「博士」却是在他的身后悠悠的开口。
“斯卡拉姆齐,如果你认为她还是人,那么你就要清楚,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
“你看过那些关于人类研究报告了吧?斯卡拉姆齐,人类从幼生期,再到成熟期,最后再如同一朵花一样绽放,又如同花一样的逐渐枯萎——这就是人,无比脆弱的,只要掐灭花朵就会马上枯萎的一生……”
他猛的停住了脚步,转过了头,面色极度不善的注视着眼前的「博士」。
“多托雷,你到底想说什么?”
似乎是意识到他已经成功的上钩了,「博士」微微一笑。
“如果,你认为她还是人的话,说句不好听的……”
“在有限的时间里,人类还能够陪你多久呢?”
这次,还没等他大发雷霆,「博士」就已经转过了身,消失在了一片漆黑的夜色之中。
据他所知,「博士」就是这样一种狂妄自大的东西,并且每一个切片,所狂妄的东西还不太一样。
所以,「博士」到底想要表示些什么?是想要威胁他?
不不不,并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这一点他可太是明白了。
在有限的时间里,人类或许并不能够陪伴他太久的时间,但是「博士」的技术……或者是「切片」可以。
……那么,代价又是什么呢?
倏忽然的,他感觉到有些迷茫,而后轻悄悄的回到了岸边的据点,回到了白纸的身边。
干净崭新的被褥上,白纸舒展着身子,睡的很是沉稳安静,一片的黑暗之中,唯有这阵阵轻柔而又绵长的呼吸声回荡。
而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中,他迷茫的心情,也顿时变得无比平静。
……所以他为什么要在意那条至冬狗到底说了些什么呢?
他伸出手,将白纸鬓角一缕有些不安分的翘起来的凌乱白色发丝轻轻的抚平。
不得不说,「博士」这一招打的还真是好算盘……差点连他都被带进去了。
白纸也有自己的秘密,他不会过问,更别说是主动的将白纸的命运交给其余别的什么人……
白纸有他就够了,他们都会好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乘船前往璃月的路途遥远而又无趣,穿越那层层的雷暴之后,每日能看见的却只有一望无际的海面。
每日都是这样不变的风景,难免会让人感到些许的疲乏。
好再,白纸将自己以前所撰写的着作带了过来。拿着这些所谓的轻小说,白纸她会一本一本亲自的读给他听。
而这些轻松幽默,诙谐搞笑的故事,也让这一趟的旅途不再如同以往那般的无趣。
甚至乎,有的时候白纸读着读着,读到某个临界点,反而就会先行一步的笑出来。
故事就此暂时中断。
“虽然剧情我都是知道的,但是,怎么说呢,明明神子她只是更改了些许的段落措辞,以及文本的排列顺序,这本轻小说竟然就变得更加有趣了那么多。”
轻小说里那生动而有趣的情节不仅仅逗乐了其他的人类,更是重新的逗乐了这本轻小说的创造者。
那么这本轻小说就是拥有意义的,不仅仅是因为它是白纸写的,更因为白纸很是开心。
只不过在笑完之后,白纸也察觉到了这段被她的笑声所中断的笑话,并没有如同预定的那样子逗笑他。
“唔,突然就这么中断了,好像是不太好。”
于是她摸了摸手中书本的那崭新的纸页,思来想去还是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老婆,接下来还有很多有趣的地方,要不你自己读吧,我是会笑出来的,这样就不能连贯的讲完整个故事了。”
嚯?让他自己读?
真是亏她提得出这种要求,无非就是想看着他被逗的笑出来的那副傻乎乎的样子。
但比起这个,他可更希望能看到白纸被逗的笑出来的那副傻乎乎的样子。
……那样身旁只有他的陪伴,如此轻松的笑着的模样。
于是,他抱了抱手臂,缓缓的开口。
“所以,你指望着人偶能在人类的文字上读出人类的幽默?”
确实,他是人偶,没有人类的感触,也没有人类的大脑。
所以,人偶能理解这些吗?
他不知道。
只不过,白纸却是捂着书本,似乎是从他的话语中悟出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唔,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读出来你就能理解了,对吧?”
“老婆你好坏,就等着看我笑话。”
怎么能说他坏呢?他可乖了,又很听话。
毕竟,故事本身就是要靠讲出来,才会变得那么婉转动听吧?就像那些叽叽喳喳的鸟儿一样。
而他,还记得蒙德就有那么一种职业叫做吟游诗人。
白纸就像是他身边的吟游诗人那样,为他哼唱着一段又一段婉转而又动听的故事。
……在这婉转动听的故事里,他好像又有些「困」了。
但这次,他可以睡在白纸的怀里。
而这一次,他并没有被再度拉入那些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
他就像以前那样,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在这样轻柔的簇拥中,如此安安心心的陷入了睡眠。
一夜无梦,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