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拉克斯死了。
这是临近璃月时,海上的传令兵运用特殊的方法沟通上陆地,所获知的最新信息。
神死去了?
他对此并无感触,只不过,白纸对此的感触就大了。
虽然,白纸正为了不让他担心从而一直在掩盖着自己的情绪。
但他却是能够完完全全的感觉到,璃月的神死了这件事带给白纸的触动,是不亚于晴天霹雳的。
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白纸虽然在他的面前已经很努力的打起了精神,但其中藏匿于内核的颓靡之姿,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
并且,他也感觉,造成这样结果的重点也不是神明死去了,而是“璃月”的神明去世了。
璃月,他知道的,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白纸每每在踏鞴砂与他独处,如此你侬我侬互诉真心的时候都会对他说起,她其实是璃月人哦!
这般充斥着明晃晃的,对璃月这个国度的喜爱。
而如今这个国度遭遇此番的变故……让本来是一趟可以令白纸开心的旅途,变成了让白纸变得蔫巴的路途。
就算他再怎么样的转移白纸的注意力,再怎么样的拥抱着她,再怎么样的为她端上美味的饭食……
白纸的心间,也依旧有一股浓浓的郁结环绕。
白纸不开心,那么他也是不开心的。
甚至乎,他们这一趟需不需要临时更改一下目的地,这也是一件需要好好揣摩的事情。
最终,目的地依旧没有更改,白纸仍旧期待着前往璃月,所以他也提早的吩咐手底下的人,停靠在了璃月最为繁华的商港。
他觉得,这种人山人海,非常热闹的地方,白纸向来都是喜欢的。
事实证明,白纸确实非常喜欢,刚一下船,就像是闻到了腥味儿的猫那样,心中的郁结被短暂地清空了。
她正如此好奇的望着璃月这个港口周遭发生的一切,时不时的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还会拉着他的手喊他一起去看。
真是,怪幼稚的。
不过,她喜欢,她开心就好。
而在这样的氛围下,更为了转移白纸的心绪,他准备带着白纸在璃月好好的玩一遭。
而游玩的资金?去北国银行随意支取就好。
这些外物都是他挣得权利的附庸,该用的时候就是得用,这才是它们的价值。
只是,当他带着白纸前去北国银行与如今驻璃月的执行官公子——
那个可能还真正认真阅读了他用专线发给每一位执行官的任务转移调令。
并且还不是敷衍的回复没空,而是真诚的回复,他如今手头有女皇给的机密任务(夺取神之心),并且已经做到一半,实在是走不开的执行官。
拉低水准的愚人众末席,他也没指望公子能派上什么用场。
只不过,当他在与公子接洽的时候,公子的那一番针对于璃月实施的“暴论”,直接性的激怒了对璃月有着特殊情感的白纸。
他很久没看到白纸露出那样的眼神了。
是那种收敛了自身全部的温和,宛如完完全全的褪下保护色那样的,冰冷到决心想要杀掉一个人的罕见眼神。
在这段时间里,白纸对他都是那么的趋于乖顺,不停示弱的温和面目,温柔到他差点都快忘了……
曾经在踏鞴砂,白纸可是也能在他的面前,如此面不改色的将那些个讨厌的家伙,用手中的薙刀给捅个对穿的,即强势又果敢的“踏鞴砂少女”。
愤怒是白纸的力量,恐怖的雷霆击穿了屋檐,直逼执行官公子劈去。
不过,能当上执行官的,好歹都有着几把刷子。
一同在深渊奋战过的公子,其的战斗本能令他下意识的躲开了那道雷霆,并且还有点余力质问着他们到底是几个意思。
几个意思?他没有理会,也没空向一个末席解释些什么。
被雷霆劈碎的天花板直直的朝着他们砸了下来,他现在也只关心白纸有没有被天花板残片给碰到哪里。
在这一切发生之后,白纸也从愤怒中猛的清醒。
她向他摇了摇头,神色之中攀附上了些许的迷惘。
之后,白纸便重新的将一层温和的保护色披上,率先的向公子道过了歉,随后,宛如是落荒而逃一般的离开了北国银行。
她说,她想要出去走一走——她说,她不会离开的,只是出去走一走。
他当然知道白纸是不会离开他的,但眼下的情况,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阻拦。
甚至是,他到底该用什么理由去拦下白纸?
言语堵塞在了他的发声零件上,一切的一切也只是汇集成了一句——
“……记得待会回来吃饭。”
或许,他也只能说出这句话吧。
只不过,说来说去,他的心里还是非常担心的。
愚人众执行官的身份非常敏感,即便他们做足了伪装,但从他们一下船之后,璃月就已经派出了不少人在暗中盯哨了。
他瞪了一眼身旁一脸茫然的公子,最终还是选择悄悄的追了出去。
只不过,他却是一直只躲在暗处,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白纸,不让她发现。
白纸走过璃月的小吃摊,称赞了里面的吃食,并且在店主执意不收钱的情况下,还是悄悄的留下了摩拉——
那么在白纸走后,他就跑过去学。
他学的很快,只需要看上一遍,尝上一口滋味,他就能记住,他就能对菜品进行八成的复刻。
然后,白纸在璃月的礼品店里闲逛,走着走着,眼神就一直粘在了一个奇怪形状的玩偶身上,看样子很是喜欢。
只不过,即便再喜欢,她也只是不舍的抱了抱,而后又再度的把手中的玩偶放下,在店员的推销下,蹩脚的用一个“没有带钱”为理由的没有买下——
胖乎乎的土黄色玩偶如此安详的紧闭着双眼,在人类的视角中,就是颇有些呆萌的可爱。
据那个璃月的店员说,这是璃月的神明岩王帝君仙兽形态的小玩偶,在店里畅销的很。
那么在白纸离开之后,他就马上过去将白纸抱过的那个意义不明的玩偶给包了下来。
只要白纸喜欢,那么就是拥有意义的。
他捏了捏手中触感柔软的玩偶,准备在某一个时刻送给白纸当做意料之外的惊喜。
只不过,在他送出这个玩偶之后,送出惊喜的他,就变成了无比后悔的他。
白纸看起来是真的真的非常的喜欢这个玩偶,可是,这股喜欢的劲头,在他看来好像有些许不太对劲……
这个玩偶,白纸不仅仅是平时在抱,睡觉时在抱,吃完饭在抱,就连平时和他唠嗑些有意思的事情的时候——
她还是选择抱着那个土黄色的玩偶!而不是抱他!(恼)
他注视着从他的手中抢夺了白纸怀抱所有权的土黄色玩偶,胸膛之中升起的却是另一抹莫名的情感……
人偶,是会有着这么多丰富的情感的物什吗?
他不知道。
他只感觉到有些酸酸的东西弥漫于心底,就像一瓶陈醋在他的心中打翻了那样。
这样的感觉晦涩莫名,也怪是有些幼稚可笑。
……所以,他为什么要吃一个毛绒玩偶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