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远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知道九灵这是心疼自己,怕自己有什么闪失,但是女子留在产房之中,真的是闻所未闻,如今九灵被封了皇太女,也就是大宣以后的命脉所在,万一因为自己产房血腥,影响了九灵朝中位置,跟大宣的气运,自己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陆修远左思右想,不顾疼痛还是要劝阻九灵的行径。
九灵却不依不饶,死死握着陆修远的手,霸道道:“不走,说什么本王都要陪你生产。”
陆修远见自己拗不过九灵,眼底垂泪,咬着嘴唇说了句:“殿下,待我如此,我陆氏便是拼了命,也要为殿下生下健康的子嗣!”
爱情的力量终归是美好的而伟大的。
本来奄奄一息的陆修远,好像打了鸡血一般,拼尽了最后的气力,竟然自然生产成功。
季青玄在旁看的都替他捏了把汗,紧张之余他竟然没有发现,自己手里紧握着母亲传给自己的那柄轻巧的用来剖腹产的小刀,因为用力过猛,而划破了自己的手指,伤口极深,皮肉翻起来可以看见骨头。
旁边侍奉的小厮见了,连忙惊叫:“季……”
可还没等他说出口,季青玄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那小厮闭了嘴。
陆兄还未脱离险境,自己是手指划破这点小毛病怎么可以打扰殿下,不是小题大做么。
季青玄不动声色紧了紧衣袖,将鲜血淋漓的手缩进了宽大的袖子之中,负着手陪在一旁。
陆修远可是后宅里跟自己关系最好的夫郎,他生产,可是比自己生了孩儿还要高兴的事儿,万万不可扫了兴。
“恭喜殿下,是两个儿子。”
原来季青玄也有走眼的时候,诊脉时还是一儿一女,如今真的生出来了,竟然是两个小皇孙。
不过也好,是男是女都好,九灵倒是不在意。
何况,陆修远一直执意让九灵给了自己一个最最低微的身份——通房。
若是长女非嫡,身份尴尬,也怕陆修远心里尴尬,委屈了孩子,两个儿子如此一来,便恰到好处。
“儿子好,儿子好。”
九灵见新生儿小小的,皱皱的,甚至有点儿不敢抱,怕自己的手劲儿太大,伤到了孩子。
稳夫抱着俩孩子让九灵抱抱,九灵却径自绕过孩子,敷衍的说了句。
“是不是营养不太好,这孩子好像没有无忌出生的时候那般大,是谁欺辱了陆侍君的用度。”
来到床前,抱着已经精疲力尽的陆修远,小小声的哄。
“辛苦了,阿远。”
陆修远的手抚摸着九灵的手,眼看孩子平安,也放心的闭了眼,渐渐睡去,九灵亲自为陆修远擦了擦汗水,又示意下人整理了床铺和周围的卫生。
等陆修远睡的沉了一点儿,九灵这才起身,小心翼翼抱过孩子,可是当初第一次抱无忌的感觉还是历历在目,这孩子竟然连无忌一半的重量都没有。
“孩子怎么这么瘦弱?”
九灵的声音微乎其微,怕吵醒刚刚生产的陆修远,但是眉间怒色让人见了胆边生寒。
“殿下饶命。”
一众的下人齐刷刷跪下,世人可都知道九灵爱夫郎如命,后宅也是爱宁无事,只要后宅各位主子不勾心斗角,那下人怎么敢从中作梗,克扣主子的用度。
季青玄见此,面露笑意,拉着九灵来到厅堂里,小声解围。
“殿下,这就是您错怪了大家。”
“殿下有所不知,这双生子,多半是比单胎的孩儿小一些,也早产一些。这都是寻常现象,等孩子足月了就会跟寻常的婴儿长得一般大了。”
九灵闻言,怒色收敛。
“原来如此。”
“不过也是,陆侍君厨艺卓绝,断也是不会饿着自己,饿着孩儿。”
九灵见自己误会了大家,搞得产房里气氛凝重,连忙又打趣让气氛活络一些。
大家见九灵又有了笑模样,便松了口气。
院子里众人得知孩子安全降生,也都松了口气,想要看看孩子,却都被九灵给挡了回去。
“这乌泱泱的一大群人,新生儿到底是孱弱,不能乱看,明天再说。”
九灵给大家报了个平安,让大家都去睡了,孩子也让奶夫抱了下去喂奶,自己又折回了产房。
产房里只剩下贴身伺候陆修远的几个小厮,跟季青玄。
九灵见了问道:“叶声也操劳了一天了怎么还不去休息。这里有本王就可以。”
季青玄看着九灵一脸认真,不由得面上拂过一抹笑意。
“你一个大女人怎么懂得产后照料这种事情,殿下还是早点休息,这里有青玄陪着陆兄即可。”
“我与陆兄本就亲厚,他若是半夜醒了,叫青玄去做些什么也是不必拘着,再说还有这么多小厮候着。”
季青玄说的在理,终归还是女尊男卑的世界,九灵已经俨然成为死赖产房陪产的妻主第一位了,若是再变成死帮着伺候月子端屎端尿第一位,恐怕明天朝野最大的八卦就是粉末倒置的皇太女谢九灵了。
九灵向来不畏惧世俗礼教,季青玄如此说更加激发九灵的反骨。
“好,既然叶声如此说,那本王就跟叶声一起守着阿远好了。”
九灵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个棋盘。
“来,对弈。”
季青玄笑着一脸无奈。
季青玄:殿下情真意切是真,爱玩也是真。
头回看见陪着夫郎生产,陪着伺候月子的妻主,伺候月子无聊还在旁边边下棋边守着的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季青玄跟九灵在床榻对面几米处的空地旁,摆上了一个小炕桌,俩人就放了个蒲团席地而坐,二人静默不语的下起了棋。
空气凝滞,只能听见陆修远因为生产疲惫传来的阵阵浓重的呼吸声。
季青玄跟九灵就这样对弈了一夜,陆修远安然睡到天亮,一夜无事。
三人祥和的度过一夜,安然静谧,浓浓的亲情弥漫了整个卧房。
天大亮,公鸡打鸣,新的一天开始了。
陆修远渐渐苏醒,见到如此兴致斐然的俩人,轻咳了一声。
“你们一夜未睡?”
九灵转头大大的黑眼圈,跟手里死捏着的白子,强挤出来一抹微笑。
“阿远,你好些了吧,本王下了一夜的棋,输了一夜。”
见陆修远已经可以自己坐起来,季青玄放下手中的黑子,折身来到他身边搭脉。
“嗯,脱离了危险,陆兄放心,调养几日便好。”
季青玄一颗提着的心终于落下,他整理了药箱起身要离开,却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九灵大惊:“怎么回事!”
一个端水进来的小厮,见到此情景惊吓之余打翻了棋盘,颗颗黑子落入水中,泛起阵阵的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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