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外,黑压压的一万大军列队排开,崔容时亲自为皇城使卫眭和慕北辰饯行。
“二位此去责任重大,一定要找到太子殿下,查清遇险原委,遇紧急事情可以先斩后奏,望诸君珍重。”
卫眭眼睛一翻,不耐烦的说道:“自从做了宰相,你就愈发的碎嘴子,我们还能不知道责任重大啊,你若是真有心,就多给我们批点上路的盘缠,有银钱开路没准还能更顺利些。”
慕北辰则持剑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卫眭觉得两个人都做完表态发言,慕北辰却沉默以对,着实有些冷场,于是体贴的替他接话:“我们慕大人没能参加完未婚妻的及笄礼,心情不好也能理解,宰相大人就别絮叨了,我们这就上路,早去早回,定不辱使命。”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君忧臣劳,君辱臣死,太子殿下就是我的命根子。”
他想说的是大宝贝,怕影响不好,硬生生的把那三个字咽了回去。
对于卫眭的话痨,崔容时已经习惯了,他向临行部队抱拳,深鞠一躬,国之储君就交给他们了。
大军开拔,卫眭和慕北辰一马当先,扬长而去。
崔容时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卫眭是原皇宫密探头领,最擅长追踪寻人,慕北辰见微知着,具有极强的分析能力,两人又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官家已经将最适合的人派出去了,希望太子能平安归来。
初冬风力强劲且寒冷刺骨,卫眭疾行了半日有点睁不开眼,风将脸刮得生疼,他开始无聊的没话找话。
“慕大人,你知不知道官家为什么派你我二人同去?”
慕北辰虽然不想搭理他,但两人毕竟还得同行一旬,只能应付道:“卫大人在密探营战功累累,官家识人有方,破格将你提到皇城司,此去营救太子自然是出于信任。”
这恭维话过于官方,卫眭表示不能接受:“慕大人言不由衷,官家分明是觉得由我暗中保护他太过闹腾,特意将我调远点。慕大人过于沉闷,没准官家怕你孤单,特意让我伴你左右。”
“卫大人不必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费心思。”
“哎,就你这冷心冷情的性子,怎么有人肯嫁给你呢?”
慕北辰直接无视他,扬鞭催马快跑了几步。
卫眭暗想,八竿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男人太无趣了,还是得想办法尽快找到太子。
他也催马急奔,使出浑身解数终于追上了慕北辰。
“我研究过太子失踪的山道,那只有一条路,若真有山体滑坡,太子一行人既没有遇险的痕迹,又没到下一个驿站,那就只可能是往山下的方向走。”
慕北辰问道:“太子最后一次传讯在何地?”
卫眭掌管皇城司暗报,这些事他自然知道。
“洞庭湖水域广阔,岛屿无数,太子应是在一个岛上写的信。信中提到乡绅圈地占半数以上,百姓无良田可耕种,只能吃糠度日,到了冬季更是食不果腹,民不聊生……”
从太子的回信可以看出,他和当地的土豪富绅发生了冲突,也整治了不少贪官污吏。
“我觉得这事未必是朝廷中人做的,太子出事他们都逃不了干系,没必要出此下策,祸及自己和家人。”
卫眭想了想:“你这么说也有可能,据说岛上还有不少富绅自立为王,他们天高皇帝远惯了,又没有官职约束,胆子远比我们想的大。”
慕北辰最后问了一句:“那些岛上可有魏侯的族亲?”
卫眭叹了一口气:“八百里洞庭,湖水广圆千余里,位处湖南北部,长江中游荆江南岸,渔业资源极为丰富。魏侯这些年在朝中四处拉拢人脉,混得风生水起,不就是靠了洞庭一带的财富累积,他的族亲肯定遍布各岛。”
此事一定与魏侯脱不了干系,就算他并未直接参与,也定有授意。
他们二人再次策马狂奔,时间不等人,务必得尽快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