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血色还未完全退散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疯狂，语气也抬高了一些：
“天择的身体和术法。”
“那和真正的天择又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那天择没有灵魂。”
“而你，恰好需要一副身体！”
楚言直起身体，语气中带着些许蛊惑的意味。
可周远没动，手里的金针又探出几分。
“小子，你这状态不对。”
“老夫年纪大了不禁吓。”
“要是再来一次，我就下重手了！”
“昏过去啥时候能醒可就不一定了...”
楚言微微皱眉，瞬间反应过来，确实...
他的状态很奇怪。
“他”已经开始影响自己的思维了吗？
默念楚长宁留下的清心诀，眼中血色终于彻底消失殆尽。
再次抬头时，眼中已经有了倦意。
“多谢。”
“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可行性的。”
“你考虑一下？”
周远微微点头，随后消失在原地，暗中传音道：“有人来了。”
楚言深吸一口气操控着轮椅慢慢转身，看见来人后嘴角扯出一抹和善的微笑，礼貌点头示意：
“杨部长。”
杨晖脚步一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作为暗线部长，大场面倒也见过不少。
但眼前这场景还是让他身体一怔。
血流了一地，那符文男人半裸着倒在血泊中，身上全是刀口，俨然已经进气多出气少。
那俊秀青年就这么坐在轮椅上，一身白衣被鲜血染红了半面，脸色苍白对着他和善一笑，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甩了甩手上的鲜血。
轮椅从他身边经过时，只听得轻飘飘一句：
“这人要跑，我给抓回来了。”
“不用谢，应该的。”
杨晖僵硬转身，只看到一个背影。
轮椅上，那白衣少年墨发飘逸，一手鲜血。
怎么看都是诡异的。
疯了...
杨晖微微摇头，目光转向那半裸的符文男子，看着那呦呦冒血的刀口，突然眉头一皱。
他身上的符文好像补全了不少…
这也可以吗？
他眼前一亮，激动的拿出手机，拍下来后，又觉得不妥，将人来回翻面，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身上的符文，不断记忆着。
变态的画面再一次上演，不过这次除了符文男人这个固定演员后，主角变成了杨晖。
...
指挥着轮椅慢慢前进，楚言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思绪不断飘散。
他现在真的很疲惫，但不知是犯病后遗症还是早晨喝的那一杯加了提神药物的咖啡，他现在精神格外清晰。
轮椅突然失去了控制，本是向着医院的方向移动的，现在却突然转了个弯，方向似乎是总部大楼。
“周老，我觉得没必要。”
楚言扶额，无奈开口。
这轮椅是精神力控制，和其掌控者会建立一道精神联系，若是要强行改变控制，必须要将他的精神力完全覆盖掉。
很明显，周远能做到这一点。
这老头是在用行动告诉他这几天自己一定要和沈煜待在一起。
“哦，是吗？”
“老夫倒觉得很有必要。”
周远语气很是敷衍，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精神力顺着空间裂缝悄悄探进去，却被一道灵气屏障隔断，使他无法窥视到里面。
“为什么？”
轮椅还在不紧不慢的向着总部大楼移动，楚言却一点阻止的办法都没有，只能无奈瘫在轮椅上。
不出意料，周远没有理会自己。
“你不说话，我跳轮椅了...”
“......”
还是没人理他。
见此，楚言身体微微前倾，是真要往下摔。
轮椅终于停下，传来周远无奈的叹息声：“你不能老实一会吗？”
“老夫很忙，没空哄孩子...”
这话说的，是真正发自肺腑的。
楚言脸色一僵，随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般，疑惑开口：“不是你让我说清楚。”
“否则刨我师父的坟么？”
周远沉默片刻，尴尬开口：“额...”
“老夫想了想，发现也没什么必要。”
“你怎么样也不关我事。”
他话音刚落，楚言便突然开口问道：“那我能出去旅游么？”
“什么？”
“突然想去怀安看看。”楚言像是不经意间提起一般，平静开口。
话音刚落，轮椅突然动了起来，疯了一般的向着总部大楼冲去。
“我，楚言。”
“不是他...”
轮椅仍然未停，反而快了几分。
“......”
“真是我。”
楚言无奈皱眉，紧抓着轮椅扶手，生怕下一秒就被甩出去。
现在问题就是，他该怎么证明他是他...
思考片刻后，楚言清了清嗓，慢条斯理开口：
“你那本名叫《老夫天下第一》的小说封皮下其实一本狗血恋爱言情小说。”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那种。”
楚言话音刚落，轮椅就突然一个急刹车，直接停在了原地。
幸好楚言有先见之明，一直紧抓着轮椅扶手，否则他真容易脸着地直接飞出去。
“你怎么知道？”
周远语气中有些许的不自然，若是能看到他的表情，就会发现周远的脸正在止不住的抽搐。
见轮椅终于停下了，楚言松了一口，才缓缓开口：“你看的那本我师父以前看过。”
“我小时候翻过一次。”
“嗯...很新奇的世界观”
“不过...”
“为什么...天凉了王氏就该破产了？”
楚言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似乎真的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
空间里，周远攥着拳头，脸色黑的和块碳一样，默默的把自己放在桌上的小说都转移进了空间。
虽然现在可以确定了这小子现在就是他本人，但...好特么欠揍！
周远深吸一口气平静了良久，才咬着牙再次开口：“你为什么非要去怀安作死？”
“你有病么？”
“还是说你一定要考验一下老夫的良心？”
闻言，楚言微微皱眉，似乎确定了某点：“所以，他的条件是去怀安？”
“筹码应该是...补全符文。”
“对么？”
“......”
意识到不对，周远微眯着眼睛，不再多说。
“他给的...好像更多...”
“毕竟我只有五成把握，还是借了他的光。”
“如果不是你故意露马脚，我不会知道。”
“虽然直接问出来很蠢...”
“但我还是想问...”
“为什么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