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远一头黑线，楚言有些好笑微微摇头：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
“我对生死没什么概念”
“但师父说，活着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楚言沉默片刻后又补上一句：
“他说，这一世要好好活。”
周远长舒一口气，又躺了回去，小声嘟囔了一句:“想好好活着就别总想着去怀安。”
虽然，他不一定会听自己的话，但楚长宁说的话他应是会听的。
“不。”
楚言微微摇头，像是在喃喃自语般，低声开口：
“我觉得他话里的重点应该是...这一世。”
周远没有接话，彻底沉寂下去。
此时，他再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楚言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今天来这不过是确定一下，或者说变相的通知。
怀安，他一定会去。
但，这对于周远来说并不是坏事，甚至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无论是楚言自己去的，还是周远将他引去，最终的结果只要是他去了，“他”们之间的交易便生了效。
周远唯一需要面对的风险只是“他”到了淮安后，如何将符文补全。
“他”又是否真的会按照约定，助周远取代那天择。
但，这并不是难解决的问题。
“他”去怀安，无论有什么目的。
但他都有一件必须要解决的事，那就是抹掉楚言这道意识。
彻底占据这幅身体。
周远完全可以提前在这幅身体上做文章，无论是用毒，还是别的什么。
只要掌握住这幅身体的生死，“他”不敢毁约。
“你图什么？”
沉默良久后，周远揉着太阳穴，看上去有些疲惫。
楚言从来不是个喜欢冒险的人，他的谨慎程度周远是最为清楚的，对于这种风险程度极高的行动，周远是真的想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去冒这个险。
“我不想让一把随时会掉落的刀悬在我头上。”
楚言思考片刻后，随口给出了一个答案。
他给出的是最显而易见的理由，没什么营养却是最为直接。
“小子，这不是非去不可的理由。”
“一道残破意识而已...”
“给我点时间，磨死他不成问题。”
“老夫...保你一命。”
此话一出，楚言愣了一瞬，深深看了他一眼。
这老头...
良久，他轻笑一声后，慢慢直起半身指挥着轮椅又靠近了一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开口：“我师父给我算过一卦...”
闻言，周远神情凝重几分，脑袋凑了过去。
“我师父说，怀安有一处大机缘。”
“遇之可成神！”
“...”
“屁的成神！”
“说的和真的一样！”
“那特么...”
周远语气突然拔高几分，接着脸色一变，一脸明白了什么的样子：
“小子，你这是套我话？”
“楚长宁要能说出这话我周远随他姓！”
“你这话的意思是...非去不可？”
楚言微微点头，认真的盯着周远。
“算了。”
“爱去哪去哪，别和我说了，老夫可不会跟你瞎胡闹！”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周远摆摆手，背过身去，面色却没那么自然。
差点说漏了...
要不是他对楚长宁足够了解就进套了。
这小子真阴，一不留神就给你使绊子。
...
见周远没上套，楚言也没什么反应，再次躺了回去，慢悠悠开口：
“所以，需要你引路对么？”
“若是没有你的指引，即便我去了怀安也会无功而返。”
“怀安只是个障眼法。”
“他计划的关键是你？”
“难怪我师父要杀你。”
楚言抽丝剥茧，不紧不慢的分析着:
“他和你们应该是一个时代的人。”
“而且，你们应该还认识。”
“我大胆猜测一下，他...是我的前世...”
“对么？”
终于说到了正题，楚言长舒一口气，目光盯着周远。
气氛再次沉默。
周远一言不发，但这也间接证明了他说的是对的。
“周远，我给你个机会。”
“成为天择的机会。”
“你接不接？”
周远身形一晃，再次转头时，眼睛布满血丝，看上去有几分狰狞：
“小子，你特么...真该死！”
“该做的我都做了。”
“你就非得往死里作。”
“老夫第一次良心发现，懂么？”
“第一次良心发现！”
周远有几分颓废，手颤颤巍巍的端过一杯茶送到嘴边，这才平静下来。
他吐出一口浊气，转过身来：“跟我说说你敢这么作的底牌是什么。”
“不然我不会给你带路。”
“敢这么作，没有点东西我是不信的。”
“别到最后你没作死反倒把老夫送走了。”
“老夫还想再苟几年。”
闻言，楚言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反问道：“你不是猜到了么？”
“家师楚长宁，还健在。”
“虽然他不一定会管我的死活，但...我师父也不会放任他出世。”
“赌一把大的。”
“玩不玩？”
又是这该死的语气，可周远却不为所动，甚至语气都平淡了几分：
“我就说你小子坑，你死就死了，还想拉着老夫陪葬。”
“你说得对，楚长宁确实不一定管你的死活，但他一定会死。”
“关键你们都死了，那我咋办？”
“我引你来的，楚长宁那老逼登能放过我？”
“老夫是真想拉你一把，你不知足也就算了，还特么想把我拽下去?”
“咋地，我上辈子刨你祖坟了，你这么坑我？”
面对周远的质问，楚言显然早有准备:”风险总要和机遇并存嘛。
“不过...我要是真死了...”
他摘下手腕的念珠，扔给周远：“你就跟他说，这里面有我的最后一丝意识。”
“说惨点，编瞎话你应该比我会。”
“他要杀你，你就毁了它。”
周远接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楚长宁要是连你的死活都不管，这一串珠子有个屁用。”
“你糊弄我好歹也走点心吧，生怕老夫不能下去陪你？”
虽然嘴上吐槽，但周远还是将其套在了自己手腕上。
“赌一把呗，万一老头突然良心发现呢？”楚言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