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昏暗的卫生间里，猫瞳孔放大，呆呆站在原地，咽口水的声音在安静的地方显得格外清晰。
“本座...”猫低声自语，脑海中那道身影再次显现，那恐怖的回忆几乎将其吞没...
不会吧…
不会那么巧吧…
这孩子真的觉醒了那份记忆？
百年里，从未见到这样的。
还偏偏在自己骂完他后…
不会的！
不会这么倒霉。
是它被以前的恐惧过度影响了。
就算有了记忆又怎样，不过还是个孩子。
没事。
猫很快从恐惧中挣脱出来，它在安逸的环境中生活了太久，早已失去了那份警惕和胆量。
但，这不代表它是个傻子。
相反的，正是因为它的那份不可小觑的智慧，才使得它在疯子手下活了百年。
甚至，就差一步，它也可以...登天！
在这不长的时间里，猫不断思考着...
与此同时，楚言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折腾一天，他也是有些疲惫。
不只是身体上的，精神上亦是。
曾经的他只知道自己缺少一些必要的情绪，但长时间处于一个固定的环境中，人慢慢就习惯了。
所以，楚言也并不觉得自己与其他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只是，今天，他明白了。
这具身体情感格外丰富，哪怕是一点小细节都会引起这孩子的共鸣。
刚开始，楚言还会思考一下，引起情绪的诱因在哪。
但随着次数的增加，楚言也是累了，索性全部忍下。
为了压制这些奇怪的情绪他也是费了不少精神。
不过，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
刚才，他那一句话说出后，空气更加安静。
躲在墙角的狗，先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目光思索。
随后...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一般，猛地将头转了过去。
那满是肌肉的身体，竟在小幅度颤抖。
它在害怕。
这样的反应，显然印证了楚言的一些想法。
但，在这间房子里，狗似乎并不占据主导地位。
楚言随意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这具小孩的身体看上去实在是没有什么威严。
不过，他也不是很在乎，只是在思考着脑海里已知的线索，然后尽可能将其补成一个完整的故事线。
手指轻敲座椅扶手，目光偶尔扫过卫生间那虚掩着的房门，接着再次陷入思考。
良久...
“墨爷，我们...聊聊吧。”
虚掩的门被推开，那猫已然没有了刚才的慌张，那双猫眼极度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时的它与刚才判若两人。
“我想，以您现在的情况，我勉强有这个资格。”
猫的声音将楚言从思考中拉出，敲击扶手的动作停下，若有所思打量着面前的猫。
我现在的情况？
指的是这幅孩子的身体。
任凭我知道了什么，哪怕这孩子是它口中墨爷的转世，有着他的记忆，但现在的自己仍旧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至于那句“勉强”...
自己现在的情况绝对不算乐观，这种情况下还只能是“勉强有资格和自己聊聊”...
真是耐人寻味...
可惜了，他现在除了这些算不上多的线索，真是没什么聊下去的资本。
这小家伙可没有看起来那么傻。
不过既然话题是猫先提起，就先顺着说下去，但显而易见的是，若想掌握谈话的主动权，还是披着“墨爷”的皮更为合适。
考验演技么？
不是很擅长，但这些日子在周远的影响下也算是耳融目染。
如果没猜错，刚进入阵法时的那和自己长着同一张脸的黑袍青年便是它口中的“墨爷”
骄傲、狂妄...
楚言揣摩着他的性格，这样的人在听到这句有几分威胁意味的话时会做出什么反应...
怒斥？
不对...
应该是...可笑！
楚言很快调整了状态，似是不经意般扫过黑猫，嘴角勾起奇怪的微笑，玩味道：
“怎么？”
“造反？”
说着，他微微弯腰，与地上的黑猫四目相对，眼中满是笑意。
猫下意识躲避眼神，可又被它强制控制住。
当了百年的狗，还是有点奴性在身上的。
那小小的黑猫脊背挺直，直视着这位令它恐惧了百年的主子。
“不敢。”
“但我想说，请您认命...”
“否则，您定会后悔！”
猫不卑不亢，猫头微微扬起，眼神愈发锐利。
这一刻，这小小黑猫身上竟生出一股气势，没什么压迫感，但令人很是不安。
楚言挑眉，打量着黑猫，手指习惯性的轻轻敲动。
认命？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敲打的意味。
楚言先前的思路是他现在这幅孩子身体是“墨”的转世，带着记忆也算是说得过去，但不幸的是，自己占了这幅身体之后并没有得到什么记忆信息。
另一种情况则是这具身体的情况可能和他相似，一缕分魂藏于体内。
如果是后者，分魂应该是无法继承其全部记忆。
楚言这种情况则更为特殊，他是一点关于“墨”的记忆都没有。
但现在面临的情况就是，这只猫似乎认为自己知道什么，并且还敲打了自己一番，无论你现在知道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悔？”
“本座何曾有悔？”
楚言沉声，笑意收敛几分，身体靠在椅背上，态度慵懒、倨傲。
这么说应该是符合人设的。
闻言，猫眉头皱起，似是想在说些什么却迟迟没有开口。
这话确实符合人设，是那位“墨爷”能说出来的话。
但...
得分哪个时间段的“爷”
而划分的时间结点就是怀安阵法的设立。
几百年前，他们这些知情的人，称墨的行动为“怀安计划”
怀安计划开启前，这位爷可谓是无法无天、疯了个彻底。
凭借着极高的天赋和若妖的智慧，硬生生在那些个已经站稳了脚的名门正派、邪魔外道中拉起了自己的势力。
那时候，这位爷的性格张扬狂妄。
确实无悔，做事也从未后悔过。
但后来...
怀安计划开启后，这位便沉寂了下去。
性格虽桀骜却也收敛了许多。
只是...无悔二字在那次巨变后，这位爷是从未说过了。
所以...现在这小孩身体里的分魂所包含的记忆…
极有可能是怀安计划之前的，根本没有怀安计划的记忆，也没有经历那次巨变。
这个阶段的他才是真正的疯子，也是它最不想面对的...
良久，
“呵呵...那个...爷...”
“刚才，小的说话声有点大。”
“大黄呀，还不快过来给墨爷磕个头！”
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