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
楚言...他爹？
周远的不靠谱言论一下给沈煜整蒙了，任凭他算计的多么精细，他也绝对想不到楚言会突然多出来个爹。
莫非，出了问题...
不过片刻，沈煜便收拾好思绪，语气微沉，一改往日温润：
“阁下，楚言是我肃清卫的人。”
“你大可试试我肃清卫的底蕴。”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可惜，此刻接电话的是周远。
还是处于狂躁状态的周远，他想都没想直接怼了回去：
“小子你给我听好了。”
“我，楚天霸！楚言亲爹！”
“他那炼鬼的禁术就是我传他的！”
“你要有事就赶紧叭叭，我现在赶时间！”
这要是放在平时，以周远的脾性说不定真的会沈煜周旋一番，玩一玩那扮虎吃猪的套路，唬一唬这些年轻人，毕竟他这百年过的也真的无聊。
可惜现在不行，楚言那小子说不定会嘎在自己手上。
虽然，楚言服毒这件事本质上讲是他自己不想被人夺舍留下的保障,和周远本人没啥太大关系，但毒药是他提供的，路也是他带的。
虽然他提前和楚长宁打好了招呼，但如果楚言出事了，这锅必须扣在他周远脑袋上，以楚长宁对楚言的重视程度，那时候的楚长宁绝对不会和他讲道理。
不对，楚长宁啥时候和他讲过道理？
要不是周远知道沈煜这家伙的消息灵通，说不定有什么重要消息，他估计会直接挂电话。
话音落下，电话另一头彻底陷入沉默。
炼鬼的禁术...
知晓此事的人不过一手之数。
这人是在点他。
沈煜眉头紧皱，沉吟片刻后满脑子的杂乱思绪最终化成了几个字：
“别去锦城。”
周远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继续开口：
“谁没事会去那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耽误时间。”
说罢，周远直接挂断电话，手机页面终于重新出现了那段文字。
“陪我演场戏...”
看完，周远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这场戏可不如以前那般容易，演不好是会出人命的。
虽然手机上没写，但周远心里清楚，楚言这是给了他两个选择。
一，如果他活着出来，周远就得配合他演上一场，无论从阵法内得到什么，东西都分他两成。但风险不会小，除了那四个杀阵的守门人外，还有些虎视眈眈的捡漏人...
当然，最大的风险还是楚长宁。
还有就是...楚言能不能出来是个问题、出来能带出什么也是个问题...
风险不小。
当然还有第二选择，将解药留给鬼王，然后逃，逃的越远越好。
楚言说...鬼王不会拦他！
看完，周远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掏出一瓶解药，塞到鬼王手中，看着那一双空洞的眼眶，良久，才沉声开口：
“老夫仁至义尽。”
“天高路远，有缘再会吧...”
鬼王呆愣的握着装解药的瓷瓶，没有一点反应。
周远皱了皱眉，随后转身离去，不过一瞬便消失个无影无踪。
只留鬼王一道身影僵硬的立在原地，远远望去竟无端生出几分凄凉。
周远转身瞬间，鬼王动了动，周远似有感应，掌心处汇聚了一团灰色灵气。
可鬼王只是向着阵眼的方向转身，鬼气汇聚在脚上，下一秒它已飘出很远...
楚言说，鬼王不会拦他...
几秒后，周远重新出现在原地。
他眼神阴郁，看着鬼王的背影紧了紧手，又无奈松开。
良久，周远轻叹一声：
“这小子头一次这么真诚。”
“不像他的作风啊...”
说罢，他身影化作一道暗光，远远吊在鬼王背后...
说实话，他本来是想一走了之的。
虽然他平时耍耍嘴皮子，当着楚言的面他也得损损楚长宁，但他现在是真不想和楚长宁硬钢。
面都不想见的那种，不是他周远怂了，实在是不想触他霉头。
两人斗了一辈子，真是太了解对方。
这老家伙平时和你嘻嘻哈哈，可要是怒了那可真是个狼灭。
虽然楚言从未提起过，但周远也大概能感觉到楚言这回算是踩在了楚长宁的底线上，作大了。
否则，楚言也不会想在他师父面前演这么一出“苦情戏”
但若是直接离去，总归是心有不甘。
虽然，不知道出来的是哪个，但这场局里，谁都可能会亏，但只有他周远不会。
风险不小，但总归是有收益的。
而且，有一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今日他周远要是走了，下次见面，必是两路人...
倒也不是他周远顾忌什么情分，就是...
一个楚长宁就够他喝一壶，再来一个楚言...
老阴批和小阴批。
对面阵容过于强大。
他多少是有点纠结。
所以，他想看看鬼王的反应在另做打算，毕竟现在这只鬼可以间接代表楚言本人。
毕竟楚言在赌他的“良心发现”，而周远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自然也想看看楚言到底给了他几分余地。
如果那鬼王有半分异动，周远打不过但未必走不了。
活了百年，若是没有点逃命的手段，那岂不白活了。
…
肃清卫
沈煜看着挂掉的电话，倒也没什么情绪。
楚天霸？
应该是随口扯出来的名字。
至于他自称是楚言的亲爹...
这人确实知道楚言不少事情，两人交情应该不浅，当然，也不一定是交情，也有可能是什么仇敌。
最熟悉你的不一定是亲人，也有可能是敌人，这个道理沈煜是清楚的。
能坐到这个位置，沈煜也不是傻的，自然不会动用暗线的力量去查这么个虚无缥缈的身份。
但，作为“朋友”总得确定一下，这家伙活没活着吧...
“冯老，打扰了。”
闻言，老者微微摇头，只问了问来意，便开始了卜算。
手中铜钱落在桌上，灵气自铜钱升起，冯老伸手接引，那灵气便缓缓没入冯老掌心。
一幅星图画卷在两人面前缓缓展开一角，露出一群明亮星群。
其中一颗灰色星星忽明忽暗，仿佛下一秒就会陨落。
一枚铜钱自桌面升起，在灵气的牵引下缓缓落下，待它再次落下的地方，铜钱的方孔正好圈出了那颗忽明忽暗的灰色星点。
冯老闭目良久后，再次睁眼时，眼中似有疲惫之色。
沈煜微微皱眉，看向冯老，耐心等待着下文。
“小沈，你刚才说的那个...”
“楚...楚天霸？”
沈煜点头，补充道：“他自称是楚言生父。”
冯老一愣，还是没忍住轻笑了一声：“敢占那孩子的便宜，也不怕遭报应。”
“冯老算出他的身份了？”沈煜问道。
“没算出来。”冯老坦诚道。
“那楚言现在何处？”
“也没算出来。”冯老继续坦诚。
“他活着吗？”
“不知道。”冯老一直很坦诚。
“...”
沈煜沉默了，倒不是说有什么情绪，他一直很敬重这几位前辈，就是现在有点懵逼。
这位冯老是连诡异复苏都能推演出的人，但现在...
有些东西他其实不能细想。
沈煜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选择直接问出来：“冯老，您这一卦算出什么了。”
冯老语重心长开口：“小沈呐，你要听实话吗？”
沈煜点头，冯老沉吟片刻，面上似乎有几分尴尬：“其实，我啥都没算出来。”
沈煜：“...”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