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晓得你花钱多?”叶辞渊撸了一把被关在屋子里大半天的小狗十九,去看十九的食盆,他和乔玉妍出门前给食盆里放进足够十九吃两餐的米汤,一边看一边对乔玉妍说,“你花钱每个节制,看到喜欢的,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要买,也不想想那值不值得你买。”
“口袋里有钱嘛,不花出去难道留着它生锈?”乔玉妍整理自己买的各种东西,除了衣服首饰鞋子等穿戴之物,她还买了一个陶罐,举起罐子道,“你看这罐子,很漂亮吧?在管子里面插几支梅花或者桃花,肯定很雅致。”
叶辞渊朝那不白不青也没有画花纹的粗糙陶罐投去一瞥,理解不了乔玉妍的小清新审美,道:“你当一年四季都有桃花和梅花?”
乔玉妍:“……”
乔玉妍不愿意吃他这一怼,道:“没有桃花和梅花,可以有别的花。”她把陶罐放在桌子上面,“待会儿我把这罐子洗了,再去看看家里周围有没有花可以采。”
又说:“你看这桌子,除了茶壶和杯子,什么都没有,多单调啊。对了,你会做木工,不如打一个放置茶壶茶杯的柜子?八仙桌不太好看。”
叶辞渊提醒她:“媳妇,我是个猎人,不上山打猎会饿死的。”
乔玉妍耸肩:“好吧,我叫木匠来咱家做柜子。”
叶辞渊自诩是乔玉妍的夫君,立刻想到自己上山打猎,乔玉妍和木匠有说有笑。他黑了脸,说道:“不行。你要找木匠打家具,那就让木匠在他自己家做,做好了搬过来就是。”
“这多麻烦呀……”乔玉妍眼珠子一转,笑着说,“你怕我跟木匠好上?啧,我要是想和别人好上,你拦不住我的。”
“……你是我的媳妇,你敢爬墙,腿打折。”叶辞渊半真半假地说道。
乔玉妍听出他是认真的,没有把话题继续下去,道:“打一个长柜子要多少钱?”她比划了开放式电视柜的模样,“我需要这件家具,我出钱做。”
小狗十九溜到乔玉妍脚边,乔玉妍点了点它的额头,道:“小十九在家里闷坏了?我和叶辞渊刚回来,你就绕着我们撒欢。乖,待会儿带你出门遛一遛。”
她把买回来的东西整理一番,又将陶罐上的灰尘洗去,带着小狗十九出门了。
现在是五六月份,草木丰茂,正值花期的植物很少。乔玉妍在家附近的山转了一圈,采集一些适合插花的植物,拿着回家了。
山上有人打柴,乔玉妍见到那人,认出是乔氏宗族的堂叔,便打了个招呼。堂叔和她关系一般,回了个笑,挑着一担柴下山去了。
乔玉妍回到家中,用采集的植物把陶罐装点上,罐子里放进纯净水,吝啬的滴了一滴灵泉水,以此保持植物的新鲜度。一滴灵泉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罐子里的植物抖擞精神,一眼看去,还真多了几分雅致清新的情调。
叶辞渊自问是个没有文化的大老粗,基本的审美观还是有的,看到乔玉妍把山野间随处可见的植物插花,还插得很漂亮,不由得多看两眼,觉得乔玉妍不像个村姑,倒像是闺阁出身的教养良好的小姐。
不过,叶辞渊见过那些闺阁小姐,其中不乏喜欢他的,他对她们没有兴趣。
还是媳妇好,又沉稳又大方。
“小鸡放出去了吗?”乔玉妍想起一件事,十九被关在屋子里,小鸡也被关在屋子里。
“刚放了。”叶辞渊说道,“媳妇,你的手脏了。”
乔玉妍把双手举高至眼前,看到手指和手掌染上植物汁液,那是绿中透黄的颜色。她眨巴眨巴眼睛,“我的手不会洗不干净吧?”
赶紧去洗手。
叶辞渊发现她的特点:很喜欢洗手,还要求他喜欢洗手。
他跟过去,告诉她一件不好的事:“我们上午晾晒在门口的衣服不见了。”
“噫?”乔玉妍挤了沐浴露放在手上,正细致地搓洗手指,听到叶辞渊的话,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不见了?”
“衣服不见了。”叶辞渊道,“刚回家那会儿我总觉得怪怪的,又想不起来是哪里奇怪,后来你出去了,我看到你早上换下的衣服,才想起早上晾晒了衣服在外面。现在一看,衣服和晾衣服的衣架子都不见了。”
“衣服怎么会不见……”乔玉妍的话戛然而止,看着叶辞渊道,“衣服真不见了?”
古代生产力不高,钱币的流通渠道偏于窄小,以物易物的情况在乡下是常见的。粮食和布匹相当于硬通货,在某些时候代替了钱币,故而粮食、布匹是值钱的,有人偷窃衣服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莫说古代,便是相对文明的现代,乔玉妍上大学那会在学校住宿,也被别人偷过衣服鞋子和包包,化妆品和护肤品也有被偷的,把她气得找学校审案。
学校本来不想管这件事,碍于她的家世,还是给了她公道,把小偷找出来,公布于众并进行了处分。
过分吗?
管不住手脚就要接受被抓住的代价!
叶辞渊说道:“真不见了。”
乔玉妍生气了,“我的亵衣也偷?我去他个[哔哔]的。”骂了被屏蔽的脏话。
叶辞渊一脸无奈,“你的偷了,我的也被偷了。”
那是乔玉妍给他选的新衣服,他没穿过多少次的。
乔玉妍洗着手,冷静下来,道:“能把偷东西的贼找出来吗?我们住在山上,贼上山行窃,还要带走我们的衣服,应该有人看见他干坏事的。”又说,“衣服是我们的,贼要是有脑子就不会把衣服穿上身,他可能把我们的衣服拿去卖了。”
叶辞渊不是第一次吃这样的亏,道:“我去找人问问,你在家里,要注意安全。”
“嗯。”乔玉妍点头,叫住要转身的他,“等一下,你过来,给我舀一瓢水把手上的泡沫洗掉。”
叶辞渊按照她的话做,边给她手上倒水边问,“怎么样?干净了没有?要不要再舀一瓢水给你洗手?”
乔玉妍道:“不用了,你出门去吧。”
叶辞渊出门出了一个时辰,等到他回来,乔玉妍看到他手上拿着脏兮兮皱巴巴的衣服,跟着他回来的还有脸上长着麻子的罗张氏,以及罗张氏的男人罗癞子,看热闹的人若干。
“衣服是罗张氏偷的。”叶辞渊告诉乔玉妍,“她上山耙松毛,看到我们家锁了门,衣服晾在门口,起了贪心,把衣服偷了,藏在松毛里。衣架子也是她拿走的,路上嫌弃衣架子没用,把衣架子丢进悬崖下面了。”
“……”乔玉妍看着落泪的罗张氏,想起她和自己的口角之争,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就那么难吗?”乔玉妍说道,“不偷不抢,做人做得理直气壮,你偷了我的衣服,扔了叶辞渊费老大劲做好的衣架子,你不嫌亏心?”
罗张氏只是掉眼泪,既不争辩也不反驳。
叶辞渊问清今天有谁上过山,锁定她这个嫌疑人,又问出她在家里,下山后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就带人闯进她家,把她偷的衣服给翻出来了。
他闯进她家时,她大喊大叫引来不少人围观,最后人赃并获,她当场就想撞墙死了。
从今天往后,大家提到她罗张氏,想到的都是她偷衣服,她是一个贼!
她的名声已经毁掉了!
这叫她怎么不哭?
跟来看热闹的人听到乔玉妍质问罗张氏,指指点点,这个说罗张氏在娘家做姑娘就开始手脚不干净,那个说乔玉妍明知出门也把衣服晾在外面,活该被偷衣服……
乔玉妍盯向说自己活该被偷衣服的人,不客气地说道:“今天要是你看到我家锁了门又晾了衣服,你也会偷?”
偷窃是大罪名,那人连忙摆手:“哪有的事!别平白污蔑人。”
乔玉妍冷笑,“那你怎么说我活该被别人偷衣服?我的衣服晾在我家门口,我不在家,衣服被偷,我还有错了?!真是荒诞!”
那人躲到人群后面,但是大家都看着她,没有给她躲藏的空间。那人恼羞成怒,恨恨地瞪了乔玉妍一眼,道:“又不是我偷你衣服,你逮着我教训是怎么回事?偷衣服的是她,你骂她呀!”指着罗张氏。
乔玉妍走向拿着被偷的衣服的叶辞渊,拿了一件衣服抖开看了看,说:“衣服弄得这么脏了,叫我怎么穿?”看着罗张氏,“衣服给你了,你把我买衣服的钱还给我,还不起就打欠条慢慢还。”
什么?还要打欠条还债?
罗张氏哭得更大声了,指着衣服说:“这衣服又没破,哪里不能穿了?”
乔玉妍道:“被你扔到地上的衣服怎么穿?你不嫌脏你穿去!”
那边乔玉妍的娘家人也来了,梁小溪听到乔玉妍嫌衣服脏,要把衣服送给罗张氏,急得大声嚷嚷:“送给她干嘛!送给我啊,我能穿!那还是新衣服呢,你个败家女连新衣服都不穿,我要是女婿,我能把你的手打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