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谓升一张脸险些被气成猪肝色,手指指着她竟然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乔玉宁只是冷笑,然后又转向老太太,“祖母,我有点儿要紧事儿要找我家姨娘,还请祖母告诉我一声,姨娘现在在哪儿方才我去栖云阁,没看到人。”
她目光死死地盯着老太太,乔玉言分明从她眼睛里看到了恨意。
难道她已经知道了
乔玉言的目光落在乔玉宁精心打扮的妆容上,立刻又否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既然还有心情打扮,就说明,至少她心情不是太糟糕。
这让乔玉言松了一口气,至少说明这一次对全府上下的排查,目前来说是成功的。
老太太根本看都不看她,直接吩咐,“来人,把二姑娘送回去,还未见过出了阁的姑娘,将手伸到娘家来的。”
说完她便朝温老太太表达歉意,“叫亲家看笑话了,我家这个,说出来实在是叫人惭愧,也是我们没有教养好,现在成了这么个性子,以后还要拖赖亲家了。”
温大太太连忙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孩子不懂事儿,多教教就是了。”
然后转身对自己身边的婆子道:“还不赶紧把姨娘送回去!”
乔玉宁立刻挣脱了旁边人的手,大声嚷嚷起来,“你们究竟把我姨娘弄到哪里去了我就知道,你们早就看我姨娘不顺眼了。
如今我出了门子,她一个人在这个家里孤立无援,你们就正好对付她了,我告诉你们,你们想得太简单了。
我要去告诉惠妃娘娘!你们想冤死一条人命!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这乔玉宁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怎么性子忽然变成了这样
纵然乔玉言知道从前她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好歹明面上她还是那个贞静娴雅的大家小姐,所有的小心思都藏在底下。
更不要说这样当众大吵大叫,完全不顾及脸面的行为了。
更何况,这里还有她的公婆,还有他们家的祖母,她是疯了么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看看你的样子!”乔谓升怒从心起,只能让人赶紧将她带走。
但是乔玉宁这回是下来狠心,一定要闹,那丫鬟婆子毕竟是下人,也不敢真下狠手。
“我什么样子!这不就是你们把我逼成了这样吗!”乔玉宁看着乔谓升,“你算什么父亲!你心里只有乔玉言一个人而已,我给你丢脸了,是你从来就不替我考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为我付出!
这么多年,是谁在你膝下承欢尽孝!是谁对你嘘寒问暖!是谁天天围着你们夫妻转。
可是乔玉言一来,就什么都是她的,吃的穿的用的,她样样比我好,我永远只能是她的陪衬,我渴望的东西,她随手拈点儿就可以丢给我。
可是我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女儿乔玉言那样给你们丢脸,可你们还是捧着她,让她管家,让她掌财,还要给她谋划亲事。
你们这样不公平的对待,还要我是什么样子如今我连我生母的面儿都见不着了是么我出了门子,就不是这个家里的人了是吗”
她目光阴狠地看着所有人,眼眶泛红,每一句话都用了极大的力气。
老太太反倒笑了,“我这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不要脸皮的人,你如何走到了这一步,今日在场的人,谁不知道你这番做戏给谁看”
乔玉言看着对面的女子,明明她比乔玉容也不过就只大了几个月,但是这会儿她分明从乔玉宁的身上看到了几分暮气。
这让她想起前世那个温家四奶奶,春风得意,光彩照人。
原来一个人在不同的选择和际遇之下,气质会有如此大的不同。
“乔玉宁,路是你自己走的,所有的选择也是你自己做的,既然如此,你现在就不要在这里做出这番怨天尤人的做派来。
你若是硬着骨头走你自己的路,我还看重你两分,若你如今只会这样诸多抱怨,那谁也救不了你。”
乔玉宁冷笑地看着她,“看重我得了吧!我多年的卖乖讨好,也不过如此,你就是负心汉,当年要不是你禽兽,我娘怎么可能会给你做姨娘
可笑你还装什么痴情人,对着乔玉言她娘那般讨好,可人家明明给你带了顶绿帽子,你却视而不见……”
“乔玉宁!”乔玉言的行动比她的反应更快,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就落在了乔玉宁的脸上,“管好你自己的嘴巴!”
“怎么!还不让我说了!”乔玉宁丝毫不在乎脸颊上火辣辣地疼痛,她含着畅快的恨意看着乔玉言,“你不就是仗着你嫡女的出身么可你娘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这个嫡女的位置就稳了
若你也是个庶女,你觉得你就能比我混得好么收起你高高在上的样子吧!真是让我恶心!”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胡乱攀咬我母亲,我会叫你再也说不出话来。”
乔玉言的声音不高,几乎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到,但是眼神里的认真让乔玉宁有一种不敢怀疑的力量。
“你说我仗着嫡女的身份,这可真是无奈,我就是嫡女,你娘再怎么能耐,她也只是个妾。
当然,你跟她一样,乔姨娘,你也只是个妾!主母行动坐卧需要在一旁伺候的妾!”
这话深深地刺激到了乔玉宁,这段时间在温家遭遇的屈辱,让她几乎恨得发狂。
乔玉言再一次开口,“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那个温良,也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温家四公子,我一点儿都不喜欢,我看到他都觉得恶心。”
清楚地看到乔玉宁眼睛里的迷惑,乔玉言的笑意更加明显,“你是不是很奇怪我要是不表现出对他的兴趣,你怎么可能会上赶着去追,又怎么可能会自己作死呢若你安安分分,父亲岂不是会给你找一个妥当的读书人让你嫁过去当正头娘子,那……可就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