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陪着乔玉宁从乔玉言的屋子里出来,一路往她们的院子里去,听到她的话,侍女略等了等才道:“方才已经有消息传来了,徐氏生了个儿子。”
“还真是儿子!”乔玉宁的脸越发扭曲的厉害了,“还真给她生下来了!知道自己女儿出了事儿,竟然还有心思把孩子生下来,果然在她的眼里,还是儿子最重要。”
乔玉宁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只觉得命运不公平,“待会儿等新房里的人都出去了,你找个机会,告诉乔玉言徐氏的死讯。”
她说完之后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旁边人的应答,不由狐疑地转过去,“怎么了”
侍女抬眼看了她一眼,仍旧面无表情,“刚刚来的消息是,徐氏产下一子,母子平安。”
“你说什么”乔玉宁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一把拽过侍女的衣襟,强迫她与自己面对面,“母子平安”
对她这样的行为,侍女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伸手她的手拿开,然后退后一步,用极为平淡的声音说了一个字,“是!”
乔玉宁彻底地被激怒了,她伸手就直接给了侍女一个耳光,“这就是你们的能耐三件事儿,一件都没有办成!你让我相信你们都是废物!”
侍女在她这个耳光落下来的时候,抬眼看了她一眼,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乔玉宁却起了狠,指着她的鼻子骂:“不是跟我说你们很厉害的吗我要你们去把乔玉言给杀了,就现在,立刻去!”
侍女站直了身子,神情冷漠,“今天是唯一一次替你做事,乔玉言不能死,上头的命令我们不能违背,但是仅此一次。
不管是失败还是成功,我们都不可能再任由你随意指挥再行第二次,以后你也不必想了。”
这样的态度让乔玉宁抓狂,她手指着侍女,语气都有些发抖,“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你是我的丫鬟,你被派过来就是要听我的话的,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只听组织的话。”
侍女的声音不大,但是话里头的意思却很明白,乔玉宁指使不动她。
“那你给我滚!”乔玉宁气急,面前这个丫鬟,还有那个碧竹,说是派给她的人,可实际上根本就不听她的话。
不但不听她的,甚至平时在她面前都没有身为一个丫鬟该有的卑微。
今天的事情,她倾注了全部的希望,她就指望着乔玉言会在成亲的这一日,横死街头,可他们这群饭桶说好的万全之计,竟然还是让她逃了。
她还能有什么倚仗惠妃已经被幽禁了,徐氏也已经恨她入骨,就连唯一的生母,也已经丢了性命。
难道她就要这样一直在乔玉言的压制之下么就这样在底下仰视着乔玉言的幸福
“你没有权利命令我滚。”侍女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仍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你是个什么-=东西!”乔玉宁气急,难道现在是个什么人都能欺负她了吗做梦!
“难道我还换不得一个丫鬟我明儿就去告诉大太太,说你意图谋害我,你看你在温家还能不能呆得住。”
果然,这句话说出来,她看到那侍女万年不变的神色有了变化。
可她的笑容才刚刚浮现,立刻就僵在了嘴角,她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白刃,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的人,“你……你你你……你敢!你知道我是谁,你要是杀了我,他不会房过你的。”
“我要是出了事,比如从温家被赶了出去,我也活不成,你说,我要不要在你胡作非为之前,先拉你垫背”
她的声音毫无温度地落在耳边,让乔玉宁生生打了个寒颤。
她很想嘴硬,可是锋利的刀刃就在自己的脖子上,她甚至能感觉得到微微的刺痛感,这让她那些发狠的话没有办法从嘴里说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只是那侍女身姿如松,一动不动,而乔玉宁整个人却瑟瑟发抖,又不敢乱动,脸上的表情简直比鬼还要难看。
没一会儿,乔玉宁就坚持不住了,在生死面前,她没办法嘴硬,哪怕是面对这个低贱的丫鬟。
就在她快要开口时,耳边一道细微的声响,紧接着是一声脆响。
乔玉宁一看,就看到刚才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白刃落在了地上,而侍女此时已经越开两步,抱着手腕看着后面的方向。
乔玉宁一转身,就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个自称为自己父亲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衣服,乘着月色而来,看上去比上次似乎多了几分威严。
乔玉宁其实一直没有再见到他,此时再看,心里有了不同的看法。
男人的目光在那侍女身上扫过,对方连忙行了一礼,然后飞快地退下了。
乔玉宁顿时不满地看向来人,“你给我找的这是什么人!我让她们做什么,都不听我的,那我要她们何用”
男人走过来,笑着拍了片乔玉宁并没有灰尘的肩膀,笑着道:“只是让她们来保护你,其他的她们没法听你的,她们只听组织的安排。”
竟然跟刚才那个侍女说的一样,乔玉宁更加不满,“那今天的这些计划她们为何又听了呢”
男人仍旧只是笑,那笑容里似乎含了两分宠溺,“那是我让她们做的,可也仅此一次,这是因为我是你的父亲,给你一次放纵的机会罢了。”
“可乔玉言没死!”乔玉宁立刻反驳道,“她还在那里成亲呢!还在那里欢欢喜喜的接受其他人的祝福!”
但是男人并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乔玉宁登时明白过来,“你不会帮我杀掉乔玉言的是不是”
“是。”
他回答得这么干脆,让乔玉言气急,“你……那我要你做什么!”
“宁儿!”男人对她这样的反应,似乎还觉得有些好笑,等她脾气发完了,才笑着道,“能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的赢家。”
乔玉宁还在气头上,根本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但是神使鬼差地听到这句话,她忽然就愣住了,“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