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言的命留着还有用,且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但是……”他伸手摸了摸乔玉宁的头顶,“你放心,总有一天,你会看到她的人头的。”
他这个说法让乔玉宁莫名地打了个寒颤,可随即又兴奋起来,她咽了口口水,“你是说……你是说你们最后还是会杀了她”
“棋子的作用完成了,自然是下棋盘的命运,”男人笑呵呵地看着乔玉宁道。“只是在此之前,宁儿啊!不可心急。”
乔玉宁方才的烦躁忽然间就被抚平了,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良久才终于点了头,“好,那我再相信你一次。”
但随即她又想起那两个丫鬟,“那两个丫鬟,能不能给我换掉,根本就一点儿都不听话,我她们有何用!”
男人却摇了头,“不行。”
“为什么!”乔玉宁脸上顿时又不高兴了,可记着面前这个人的能耐,终究还是没敢再一次发脾气。
“她们在你身边,我才能放心。”
“我不需要她们,你给我找一个听话的来就好。”
但是男人态度坚决,“她们能保护你,还能告诉你关键的时候怎么做,你不用想着将她们当成是丫鬟就行了,至于听话,你原本身边的那个不就很好”
纵然对面前这个人不太了解,也不熟,但是乔玉宁隐隐知道,这个人的话,其实是不能反驳的。
就想是那两个丫鬟,明明非常厉害,可面对这个男人,仍旧马首是瞻。
“你只要乖乖地听话,我会让你得到你想得到的。”
乔玉宁没有回答,只要一想到今天乔玉言的荣光,她心里就像吞了口刀片似的疼。
“今日乔玉言得到的,你以后会比她多得多。”
这句话像是有魔咒一般,乔玉宁不解地看着他,“什么”
但是男人却没有接着往后说,而是再一次对她露出之前的那种微笑,“宁儿,你只要听话,听话就什么都有了。”
乔玉宁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而那个黑衣侍女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纵然非常讨厌,乔玉宁却也没有办法再一次开口将她赶走,只能假装看不见,闷着头回去。
今日整个温家都张灯结彩的,这温老太太对这个私生子竟然还舍得下这样的血本,实在让人意料不到。
碧竹已经回来了,就是她传来了乔家的消息,这会儿看到乔玉宁的脸色,不由得有些忐忑。
她目光看向乔玉宁背后的黑衣侍女,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问候,乔玉宁就绕过了她,自己直接进了屋,只把晨星叫进去伺候了。
侍女冷冷冷地瞥了一眼乔玉宁的屋门,然后才问碧竹,“确定没事儿”
碧竹轻轻点头,“漏掉了一个人,那个徐氏房里的医女其实是个医术非常高明的游医,没在我们的名单上。
这一次徐氏能从鬼门关出来,全赖她一手金针度穴的功夫。”
“这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徐家竟然有这样的实力”黑衣侍女的眉头皱了皱,显然对这被遗漏的消息很警惕。
而另一边,乔玉言也从王嬷嬷的口中得知了徐氏今日产子的消息,自然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但是大家眼里都是欢喜的神色,乔玉言也不好再说什么。
七夕笑着道:“小少爷可真会赶时间呢!姑娘出嫁的日子,就是小少爷的生辰,等三朝回门,刚好遇上小少爷洗三,府里有的热闹了。”
一旁的品兰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该改口了,还叫姑娘呢!回头叫外头的人听见,只会说我们从乔家来的人没规矩,现在该改口叫六太太了。”
王嬷嬷满眼都是欢喜,“品兰姑娘说的没错,如今我们跟着来了这里,就是太太的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太太的体面,大家也该齐心协力,让人看看咱们太太仪度。”
说着又感慨,“还是咱们姑娘好,这一来,就是太太,多少小姑娘出嫁来婆家都是从奶奶开始熬呢!”
乔玉言头上的头冠已经摘了下来,但是整个屋子里还是红得刺眼,她整个人都有些晕乎,就靠在床柱上看着身边这些熟悉的人说着这些玩笑话。
“老爷来了。”
外头一声通传,屋子里的笑声顿时都停了,几个人只是抿着嘴笑看乔玉言,然后悄悄地退了下去。
这整个的房间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乔玉言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温停渊还是那身喜服,走进来的步子也四平八稳,只是眼睛里的水光显得更亮了。
乔玉言抓了把裙摆,到底还是站起来迎了过去,才靠近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儿。
印象中,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温停渊喝酒,“喝酒了”
“大喜的日子,不喝说不过去。”虽然喝了酒,但是说话的口齿依旧清楚,眼睛里也还算神色清明。
乔玉言放下心来,知道没有喝多。
两个人这样站着一时间有些尴尬,她竟不知道该做什么,眼睛到处乱看,就看到了桌上放着的一壶茶。
连忙走过去,替他倒了一杯,递过去,“饮了酒,喝点儿茶解解渴吧!”
温停渊伸手接过,忽然笑了,“言儿梳起妇人发髻,看着像是大了好几岁。”
乔玉言的脸忽然又红了,不想搭他的这个话茬,只好捧着茶壶问:“还要不要”
温停渊看了她的脸好一会儿笑着摇头,“喝了一晚上,再喝肚子都要撑爆了。”
明明是一句非常寻常的话,可乔玉言就觉得听上去似乎显得自己有些蠢似的,只能讪讪地将茶壶放回去。
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还是温停渊先开了口,“时候不早了,你先去洗漱吧!脸上糊得这么厚,也不难受。”
乔玉言立刻就想到早晨在镜中看到的自己,那个像面人儿一样的人,不由觉得好笑,“是有些难受,我先去洗了。”
然后扬声唤七夕她们进来伺候,温停渊就随意抽了一本书,在窗前的罗汉床上看了起来。
进了净室,品兰忍不住笑着道:“也就只有咱们姑爷了,这新婚之夜,还能看得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