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兴归不高兴,夏沫沫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她还是跟着李伟到了屋里。外面是个客厅,有桌子有椅子。进门就可以看到正中间的伟人画像,底下有一个木架子,上面放的是伟人的石膏像。
夏沫沫跟在李伟身后到了一个卧室。里面有一个长条的书桌,上面放着一个煤油灯,还有一点书,不多,似乎都是课本。书桌旁边的床上趴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和村民们不一样,这个人斯斯文文的,也比较白净,就是瘦得厉害,看上去倒还慈祥。
老头很热情的招呼夏沫沫:“累了吧。快坐下!你别听他瞎说!这箱子是你的吧?让他们送你去隔壁,吴知青住在那里。你们一起去搭个伴,先休息一天。后天开始工作,教书不难的。学生们要是敢为难你,拿鞭子敲。然后告诉我,我让他们家长接着敲。”
夏沫沫对老头的态度还是满意的,她笑着说:“没事的,我明天先学学,我应该可以教好。那些书不是不可以看,我妈妈说书就是给人读的,不是放在书柜里八百年还不摸上一回。就是箱子里有我的衣服和一些私人物品,不好当众打开。我整理整理明天拿给您看行吗?”
老头抬头责备的看了看李伟,后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光想着书了,忘记了箱子是个姑娘的,尴尬的低下头说了一句:“刚叔,人我带到了,你好好休息。我过几天来看你!”
李伟走了,陈知青没敢走,他开口说:“李老师,您好好休息休息!我带着小夏知青去找吴知青,帮她把东西送过去。”
刚叔点了点头,对着外面喊了一句:“老婆子,出来一下。认识一下夏知青,省得人家来找我你不认识!”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女人擦着手从客厅外进来看了看夏沫沫就笑了:“这闺女长得漂亮,像戏台上的小姐。文文静静,就是小了一点!”
夏沫沫觉得自己脸上又有了几条黑线,这次有个乌鸦在飞……
见到的每个人都说她小,她虽然瘦小,该发育的还没有发育,可她才十五岁,不能再长长?还有她十分想吐槽这些说她小的,北方来的知道她不能比,第一都比她大,比她高正常。第二都是北边的人,基因好。
但是她自从来到湘省,她就没有见过极高的。男人中李强勉强有170算高的了。其他的人一个比一个矮,比如李伟他是这些男人中最矮的,目测只有165左右。还黑瘦黑瘦的,可是她有160了,怎么矮了?再就是女人,目前碰到的三个女人一个比一个矮,毛菜花好歹有158左右,但是她可能是生了孩子不久,体重起码有130斤。还有目前这个只有153左右的女人,真的是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她小的?
夏沫沫心中不高兴,面上还是带着笑容说了几句话,就跟着陈知青走了。
出来后夏沫沫看到房子的右边的还有一座房子,大小都差不多,连结构都一模一样的。陈知青喊了一声,一个女知青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两个人没有什么表情,对着陈知青点了点头就转身回去了。
夏沫沫一头雾水的跟着陈知青进了屋。这个屋里结构和刚才那个一样,连伟人画像和伟人石膏像都有。那个吴知青坐在桌子旁边,指了指剩下的椅子示意他们坐。
陈知青先放下包袱,然后就出去了。过了不久提着夏沫沫的大箱子又回来了。然后他眼巴巴的看着吴知青,吴知青清了清喉咙:“左边我在住,她住右边吧!你帮她放了东西就走吧!省得别人说闲话,对我们不好!”
陈知青有些不高兴,先还是听话的把两个行李放进了屋里。出来的时候他不高兴的说:“我真的是受够了,你是我的未婚妻,为什么不能说?我们都不小了,直接结婚不好吗?”
吴知青似乎也不高兴了,她冷冷的说:“你去说呀!我们前脚宣布,后脚我就要去种地。你的工分养活自己都困难,我要去种地也养不活自己。那怎么办都饿死?”
陈知青生气的坐在椅子上,深呼吸了一下。似乎有点不甘心的说:“现在还可以拖一拖,你也不能总这么拖下去?刚叔倒了,学校里就是你最大了。应该是不会为难你的好吧?”
吴知青想了想说:“暂时不能冒险,等我再看看。最好的结果是刚叔因伤退休,而把我的名字报上去。哪怕是只有临时编制也好。落在实处,就不怕村里人喊我下去我就要下去!”
夏沫沫越听越糊涂,怯生生的举手示意问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不想知道,我可以进去吗?”
说完夏沫沫指了指房间,吴知青和陈知青对着看了看,吴知青说道:“都是知青,你又是女孩子,应该能理解我。而且我需要你的配合帮助!我们需要你!你能帮我们吗?”
夏沫沫很想说我拒绝道德绑架,但是又想了想说:“我不知道该不该帮忙,你们把事情说了,我想想能不能帮你们。”
这个要求很合理,陈知青冲着吴知青点了点头,搬着椅子坐在了客厅的门口,看着门外似乎是在发呆。
这边吴知青认真的说道:“我们俩是沪市来的,我们从小到大都是同学,我们的爸爸是一个厂里的工人。三年前在下乡之前我们订了婚,家里都有三个孩子,所以最大的我们必须下乡了。我叫吴红梅,他叫陈杰。”
吴红梅顿了顿,又说道:“我们来下乡的时候,这里有过三个女知青。可是现在没有一个,乡下人本来就不好讨老婆。来了个女知青就跟苍蝇一样围着你转。我们也问过和我们一起下乡的知青们,前面来的女知青都不好过。有被败了名声被迫嫁给本地人的,也有想方设法回城了的。最惨的一个直接把自己吊死在了村委会的大门口。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大家都讳莫如深。”
吴红梅叹了口气,又继续说:“后来因为那个女知青的死,大家都不敢逼迫女知青了。当时我们还没有来,这些事情都是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