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姑娘也挑两只吧,今个儿我还听说端王府的王妃跟怀昌侯府的柳夫人过来了,也不知是看中了哪位姑娘?”王妈妈随意地道。
“肯定是晴表姐。”秦思烟不明情况,因为年龄关系常常将自己排除在外。
王妈妈看着施晴也不言语,总之端王府与昌侯府都不错,晴姑娘嫁过去也不会吃亏。施晴不解地问,“端王不就是二皇子吗,早年他就成了亲了,端王妃与什么柳夫人过来应该不是向谁提亲来的吧?”
在秦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管嫡女、庶女都不能嫁到王府以下的普通家庭做妾,因秦相爷在朝中做官,还要跟各大臣平起平坐,因此不能失了颜面。
正说着话,老太太身边的喜鹊便过来叫人,“晴姑娘,六姑娘,老太太叫你们过去呢,说府中来了贵客。”
秦思烟欣欣然前往,施晴落在后面有些郁闷,现在无论是谁来提亲,只要不是燕王府的人她都高兴不起来。二人来到福寿院,便听闻里面说笑的声音,秦思烟打起轻薄的紫纱帘,让施晴先进去。
“这就是晴姑娘吧?”坐在下首的一位妇人欢喜地拉过施晴的手,从上至下的一阵打量,那眼光就似看货品一样。
施晴被那位夫人看得起一身鸡皮疙瘩,随后在老太太的介绍下才正式向二位行了礼,“施晴见过端王妃、见过柳夫人。”
“我就喜欢这姑娘落落大方的样子,听说还是闻名京城的“小医娘”吧?菲燕公主与五皇子可不就是她治好的?”柳夫人毫不掩饰对施晴的喜爱,亲热地拉着她在自己身旁坐了。也不管说出的话有没有膈应到屋里的其她人,因为秦思烟行礼之外一直安安静静地,自然不是柳夫人口中落落大方的样子。
不过秦思烟也不介怀,在端王妃下首坐了,老太太神情和睦,脸上保持着慈祥笑容。一边叫着丫鬟看茶一边赔笑着说话。
施晴虽被柳夫人拉着,时不时问一两句不打紧的话,不过眼光却打量着端王妃。端王是二皇子,那么端王妃便是二皇子的正妻了,她穿着一身鹅黄烟罗裙,一张脸蛋保养得十分年轻貌美,行为举止不比身旁柳夫人这么夸张,却也是静动皆宜。
听闻这位端王妃跟元妃娘娘是十分要好的闺中密友,她一来只是朝着秦思烟看两眼,并不怎么关注自己。
果然不是来提亲的,施晴默默地想。
“老太太别忘了下月十五号去我们家吃宴……”柳夫人说到最后起了身,与老太太告了别才离开。
“七月十五号是个什么日子,柳夫人还亲自过来请?”施晴待两位贵客一走,与秦思烟一左一右哄着老太太说她们二人来的目的。
“七月十五是柳夫人儿子的生辰之日,同样也是鬼节,往年她时常请大户人家的闺秀去坐席,也顺便压制压制柳公子身上的邪气。”老太太解释。
“柳公子中邪了吗?”这次是秦思烟问话。
“只是个说法罢了,偏巧他是那个时辰出生的,平常家里人看得娇惯,才养得跟常人不同些。”
老太太说完,施晴还不罢休,“那端王妃过来干什么,不是提亲的吧?”
“你这个小鬼头,果然机灵”老太太怜爱地点了一下施晴的鼻头,不过不肯说出来,“此事等到年末你们就知道了,先不必操心这个。”
老太太说了一会话,又要瞌睡了,施晴睨了一眼远处的香盒,三支香已经燃到了一半,除了秦思烟与她,这屋里的丫鬟也都昏昏沉沉的。莫不是月娥那小蹄子又要出去幽会?
“老太太要休息了,两位姑娘晚些再来吧?”果然是老太太身后的月娥说话了。
“嗯,我跟晴表姐这就出去,不打扰老太太休息。”秦思烟拉着施晴往外走,没有注意到施晴眼中警戒的光芒。
一连两次撞到月娥鬼鬼祟祟的,这香料燃久了一定会对身体有害。施晴也顾不得秦思烟在旁边说什么柳夫人看上她的话,一溜烟跑回了紫薇院,立即命人去外面买类似的香,等月娥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去给老太太换了。
因为目前她也不知月娥有什么企图,如果紧紧是为了方便自己幽会,那么她现在就可以将她治服,就怕月娥还有别的目的。
“我出去后,还有谁来吗?”施晴一边嗅着从老太太房里拿出的香,一边问。
“静怡郡主身边的宝笙来过。”欢颜回答。
静怡郡主也就是三姑娘了,施晴跟她素来有冤仇,不解地问,“她来做什么?”
“不知道,问姑娘在家没有。”欢颜摇了摇脑袋。
施晴想,月娥跟秦长清有一腿不知这事秦欣溶知不知晓,也没必要联合了她们来查问自己吧?再说这到底是下贱低劣的事情,被人查出偷情应该很没脸面,哪里还会过来问。
正问着话,秦欣溶便踏步进来了,“妹妹好忙的样子,我能打扰一下吗?”
施晴慌忙将那些有问题的香藏了起来,不让秦欣溶看到。一边也学着秦夫人摆出伪善的笑脸,“静怡郡主真是大驾光临啊,您这一来我的寒舍都蓬荜生辉。”
“少跟我来这一套,你真心还是假意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秦欣溶不客气地在施晴对面坐了,四下打量着什么,“我刚刚进来好像闻到了什么,你是不是熏了什么香?”
好灵的鼻子!施晴不得不佩服秦欣溶的观察力了,但脸上还是敷衍道,“你闻错了吧,我从来不焚什么香。”
秦欣溶见施晴不承认,也不拐弯抹角的了,直接问出了今日来的目的,“听说府里来了贵客,听闻晴表妹刚刚被老太太叫过去了,可知她们是来做什么的?”
原来是打探消息的,秦欣溶一定也以为这两个人是向府里哪位姑娘提亲的吧?不过施晴就不告诉她,“不就是来请老太太过去吃宴吗,静怡郡主太紧张了吧?”
“是吗,出了吃宴,就没提起什么别的话?”秦欣溶就知道施晴不会轻易告诉她,有些不甘地问。
“哪有,三姑娘贵为郡主,别的夫人连你的名字都不敢提一下,又哪敢说别的话?”施晴故意说得酸溜溜的,气死秦欣溶,谁让她连番两次联合菲燕害自己?这种人不给她一点苦头吃就不长记性。幸好如今菲燕公主伤了秦子卿,不被秦夫人看好,送到宫里反省去了,不然她得同时对付两个。
“哼”秦欣溶也不再问了,挥了袖摆出门。
“慢走,不送。”施晴对着远去的身影吐吐舌头,十分地幸灾乐祸。
没过几日,便听闻秦欣溶向秦夫人要对牌出府的话,秦夫人以往是不会给,不过秦欣溶身份演变成了郡主自然不同了些。没问什么话就给了对牌。
秦欣溶出府之后,秦长清有意无意过来大房这边,借机与施晴亲近。施晴自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比见了茅坑里的屎还感厌烦。
只是这秦长清防不胜防,每次请安之际总能在你身后钻出来。
“妹妹这是要到哪里去,好巧,每次都在这里遇见。”秦长清不变的灰色长袍,仿佛经年都只有这一件衣服穿,颜色老旧不说,显得人阴沉沉的,看起来比秦子卿要老好几岁。
施晴一阵厌恶,退开了两步,“谁是你妹妹?我不是!”
“妹妹怎地说这种话,不是我妹妹又怎会居在秦府?”秦长清看着四处无人,就要去捏施晴的脸,总之碰一碰她身上哪里心里面就会变得轻松自在。
“你干什么,再靠近我叫人了。”施晴警惕地看着秦长清,真后悔没带个丫头出来。
“我不信你会叫,传出去这可是有失礼仪的事,妹妹就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秦长清一点也不顾及自己失礼,总之想办法缠住施晴是他的目的。
“二弟,你做什么要欺负晴表妹?”不知什么时候,秦子卿的身影从林子后钻出来了,头上的伤还用纱布缠着,不过人精神了许多。
“大哥,你怎么在?”秦长清悻悻地收了手,暗恼秦子卿的出现。
“若是没事,以后别随便在内院出现,不成体统!”秦子卿伴着脸,以兄长教育幼弟的口气,刚才若不是他无意经过,还真不知秦长清干出什么缺德的事来。
秦长清受了苛责,恨恨地咬牙,不过也只得乖巧地答了句,“是。”随后灰溜溜地走了。
“表妹,你没事吧?”秦子卿以温柔地目光看着施晴,这段时间都是她在帮忙医治头伤,他很感激。也知道因为自己的病情造成幻觉,对晴表妹做出个不合礼仪的事,他应该道歉。
“没有事。”施晴转身就要走。秦子卿却在身后叫住她,“表妹。”
“还有什么事?”施晴只知道要跟秦子卿保持距离,不然又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知道你就是琉璃,不管我说得有多唐突,不管你承不承认,我相信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