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要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秦夫人随时随地都要找她,不见人影岂不是要怀疑?
施晴想了又想,终于有了一个好办法,偷偷溜出去还不如光明正大的出去,她不是真正帮秦子卿医治头伤吗,只要以此为理由,要出去总不会难倒她的。
第二日一早便去了合欢院,向秦夫人说明了情况,没想到还真的准了,“难得你对卿儿的病这样上心,姨母先在此谢过你了。不过此次出去可千万小心,别学你三姐姐在外面套头路面丢了名声不好。”
“我知道了,姨母,我会注意的”施晴乖巧地点头,“我会戴上帷帽的。”
“那我就放心了,在路上可别贪玩,早点回府。”秦夫人还不放心,要将跟着自己办事的王妈妈也分给施晴,替她好好看牢了晴丫头,直到安全回府才放心。
施晴婉拒道,“姨母,过几日不是要准备汗王妃的喜宴吗,您要是将能干的王妈妈给了我,办不成事不说,还要自己劳累。”
秦夫人见施晴这样有分寸,也不再坚持,“那好吧,马车替你准备好了,注意安全。”
施晴再次谢过,这次带了敏捷的岫丫出去,将欢颜留在家里。坐在马车上,听着街市里人群的声音,又让她不自觉地想起燕王来。
好久不见,好想他呀。这句话虽没说出来,坐在车厢内却是长长的一声叹息。自从宫里有了传言之后,她就再没见过燕王的面了。
突然,施晴脑门一转,想到了一个好方法,她可以女扮男装偷偷混进燕王府啊。只要远远地看上一眼就好了,绝不暴露身份。
“停车”想到主意,施晴立刻向外喝了一声,随后又给了岫丫几个铜板,“快去替我买一套小厮的衣裳来。最好是黑色的。”
岫丫接过银子,也不问主子要干什么,就纵身跳下了地。施晴拍了拍手板,这就是带岫丫出来的好处,若是欢颜,肯定又要唧唧歪歪讲一大堆了。
一会儿工夫,岫丫便回来了,马车继续开动。施晴检查了一下,衣服、裤子、鞋子、绑带都齐全了。当即也不犹豫,立刻在隐蔽的车内就脱衣上了身,随后又吩咐岫丫,“你快换上我的衣服,一会儿我还要出去。”
“姑娘是不让我跟去吗,那怎么行,万一出了什么危险我拿什么给秦府的人交代?”岫丫一向不太看好秦府的人,又是直肠子,说出的话也不知避讳。
“你呆在药店就行了,我办完了事会回来找你。”施晴也不是不想带岫丫去燕王府,只是她伪装的身份是个送药的小厮,一般不会带跟班的。带了容易让人察觉,还是不带好了。
岫丫不乐意了,“那怎么行啊,欢颜嘱咐我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姑娘的。”
“你是听我的话,还是听她的话?放心吧,我会医术,懂得怎么保护自己。”施晴的话让岫丫哑口无言,但也没有别的话要说了。
二人来到药店,见了掌柜的。因为施晴换了着装,掌柜的都有点认不出谁是施家大小姐了,施晴不得已又亮了一回手指上的戒指,“先帮我抓一副伤寒的药,过会儿我回来再找你说事。”
“原来是少东家,好,我这就去抓”掌柜的看见施晴,面色客气多了,一边抓药一边叫童生泡茶。
“不必了,回来再喝。”施晴也不解释有什么事情,抱了桌台上的药往外走,后面还传来掌柜的声音。
因为知道要出去,所以在秦府时施晴就准备好了,头发绾成最简单的发型。刚刚在车上又重新梳拢了,只簪了个簪子。走在大街上,再也不用担心有人看出她是大家小姐,因此帷帽也省了。
燕王府在京城并不难找,施晴很快就来到了门口。比起其他府邸,燕王府门前是肃静的,一点也不显辉煌、大气,只在两个石狮子附近站了两排站岗侍卫,看起来也庄严肃穆。
“两位差哥,燕王让小的送药过来,哪位行行好帮我通报一声。”施晴好话说完,门口的侍卫却一动不动的,跟点了穴一样。
施晴还想再喊话,其中一个人终于打断她,“此门不能进人,你有事走后门。”
岂有此理!施晴从未受过这等气,不过也只能忍了,按着吩咐去后门。找到后门后,这回总算轻松多了,门口只站了两个侍卫。施晴像先前一样发了话后,还不忘给两个差大哥塞两个小元宝。
侍卫仔仔细细打量了施晴一眼,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却将银子收入了袖中,“什么药?”
“伤寒药。”施晴祈祷最近燕王府里有人生病,再说这种药很普遍,希望她可以顺利通过。
果然,守门人对望一眼,放了施晴进去。
“多谢两位。”施晴欢欢喜喜地走近后门,才发现燕王府特别大,不过里面全是林荫的树木,屋舍却没有几处。
也难怪,里面只住了燕王一个男主人,再配上几房姬妾,连主母都没有,也不要那么多住人的地方。施晴走到半路上就迷了路,还好有一两个丫鬟经过,施晴不能直接问燕王在何处,只说自己是来送药的,请两位姑娘带路。
“你顺着前面的路走就是,到了后院问张嫂就成了。”其中一个丫鬟手指了一下。
“哦,多谢。”施晴按着她说的继续向前走,来到后院才发现这里是下人住的地方。
“什么人乱闯燕王府?”一个中年妇女突然出现,拦截住了施晴。
“我是来送药的,要找张嫂。”施晴赶紧递出腰包,万一在这里被当作贼一样抓起来就麻烦了。
“哦,给什么人看病?”中年妇女仅仅盯着施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一句话问地施晴哑口无言,她哪里知道里面有谁生病,恰巧这时候有人发出一声呻吟,好似叫着谁的名字。施晴心里一紧,她好像叫的燕王的名字。
思想间,中年妇女已经发话,“跟我来吧。”
施晴随之入内,靠窗边的炕上躺了一个女人。面色灰白、死气沉沉,双眼紧闭,然而一张容颜却熟悉不过,这、这不是袁雪娴吗?
所谓的燕王妃怎么会躺在这里的,又怎么病成这样的?施晴差点惊呼出声,还好伸手掩住了唇。
看样子,袁雪娴离死不远了,施晴不禁生了可怜之心,哪怕她将来会夺了自己最爱的人,可是也不得救。作为医生,任何病人都不能放弃。
“她昏迷了有多久了?”施晴面色肃然起来,不忘掏出必备的手绢给袁雪娴把脉。
“四、五天了。”妇人回答,再一次侧目观察施晴,还是觉得怪怪的。
“这样我再开一副药,你马上派人去买。”施晴也顾不得别的,只可惜方便出门就没有带银针,不然现在就可以施针让她出一身虚汗。
“你手上不是有药吗?”妇女一凝眸,觉得此人真是怪异,没想到送药的还会医术,更没想到他手上拿了一副药还要再去买药。只不过,燕王府如今禁闭期间,谁也不能外出。
“你说这个、这个不行,这位姑娘体内有热症,并不能依靠普通的伤寒药治病,再说她现在这么严重了,乱吃药会死人的。”
“那你等一下,我去通禀一声。”
施晴巴巴地想跟着一起去,可看那人的脸色就知道不会同意。只好坐定下来,先开了药方。
叫张嫂的去请示燕王时,已经有人在劝了,“殿下,袁姑娘的病不能不看啊,万一出了人命,怎么跟皇上、太子交代。”
燕王立在窗前闷哼了一声,脸上痉挛地可怕,恨不得姓袁的死了算了。这次逼婚,皇帝不仅撤销了他上朝的权利,更叫他闭门不出,想通了再进宫。
“殿下,一个小厮能治袁姑娘,不过要开药方出去买药。”张嫂知道不能耽搁了,进门禀报。
“哪里来的小厮?”燕王一阵狐疑,英俊的脸又恢复原样。
“不是您叫过来的吗?”张嫂也傻了,连燕王自己都不知道,那名小厮是不是故意要来谋害燕王妃的性命的?
“过去看看。”燕王也警觉起来,这个袁雪娴不能轻易死了。
来到下房,施晴低着头已经写好了药方,转身正要交给刚才那人,从门口却进来一位冷酷非常的清俊男子,衣纹上的青鸟暗纹灿烂了她的双眼,这个是——燕王,天啊,她居然看到燕王了。
不过她现在是小厮的身份,怎么能让他发觉自己呢?再说自己的样子怪丑的,还是别让他认出来好了,思罢,施晴赶紧低头。
燕王仔仔细细瞧着黑衣打扮的小厮,没认出他是谁,只不过他眼里的光芒绚烂无比,给燕王的感觉如此熟悉。他到底是谁?
“永翌……永翌……”此时此刻,床榻上的女人传出呻吟声,打破了屋里的和谐。
施晴皱眉,翌可是燕王的名字,‘永翌’则是他的字,如此深情地吟诵,叫施晴觉得尴尬无比。袁雪娴才是燕王府的王妃,自己贸然进府又算什么?
“药方在此,殿下可以安排人抓药了。”施晴微微地曲礼,退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