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晴皱眉,‘翌’可是燕王的名字,‘永翌’则是他的字,如此深情地吟诵,叫施晴觉得尴尬无比。袁雪娴才是燕王府的王妃,自己贸然进府又算什么?
“药方在此,殿下可以安排人抓药了。”施晴微微地曲礼,退到一边。
“药方给张嫂,你随我进来领赏钱。”若是不听声音,他或许永远也认不出眼前的人,一旦确信才知她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丫头。知道小厮就是施晴,燕王面色却保持平静,不能叫人窥出异样察觉出来。
施晴原本不想要什么赏银,可一想到能够更亲近燕王,这是最好的机会了。便点头答应,跟着燕王入内。大约到了前厅,室内宽阔了许多,燕王没将施晴引进自己的房间,而是一间狭小的密室里。
关了门之后,里面还有一层空间,按了秘密开关,里面是一间书房。一入内,施晴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身前的人突然转身拥住了她。动作之快,头上的簪子都掉在地上,一头乌发似绸缎般地垂落。施晴还以为燕王是要密杀她,紧张地说不出话来,直到耳边清晰地传来一声“丫头”才幸福地闭上眼睛。
二人都没有说话,良久静默,施晴感受到燕王拥抱她的力度越收越紧,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躯里。她的脸紧贴着燕王的胸膛,能听得到里面心脏咚咚的响声。
传言都说四皇子最冷血无情,开始她也这样以为,可是没有哪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心脏还跳得那么快的。何况他连番地救自己在先,冷酷的外表下是铁血柔情,这一点施晴毋庸置疑。
“丫头,你怎么来了?”燕王微微松开了力度,却还是抱着没放。
“我是不是太突兀了?”施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原本活泼不服输的个性一到燕王身前就变得乖乖的了,难道就因为他比自己大五、六岁吗?
施晴知道不是这个原因,只是因为燕王沉稳的个性让她太有安全感,甚至不担心他会负了她。
“傻丫头,我只是担心你会有危险”燕王捏了捏施晴的鼻尖,叹了口气,“如今我被控制在内,不能出府去看你……”
“别说了,我不是来看你了吗?”施晴伸手掩住燕王的唇,却被他拉开手指,一股细密、甜腻的吻袭上身。
咬住深爱女子的唇瓣,舌尖亲启,一点点品尝怀中女子的味道。从最初的温柔到中间的缠绵,最后却变得滚烫的火舌在施晴唇中肆掠。
亲吻中,她快要不能呼吸,一点点沉醉下去。直到房门外有人敲门,燕王不得不停下来,施晴还有些气喘。
“先藏在门背后,我去看看怎么回事。”燕王对施晴道完,只身走了出去。
门口站了两个侍卫,过来询问刚才那个小厮的下落。
“什么时候我燕王府的内宅要一个小小侍卫管了,再不走,别怪我手中的剑无情!”燕王并不想大动干戈,然而过来监管他的是皇帝,其中自然少不了太子的人马。刚刚这两个侍卫见施晴许久不出来,以为是放了奸细进去。
“我们是奉命办事的,若燕王殿下不告诉卑职小厮的去处,那么我们也只能硬闯内宅搜索了。”
里面的施晴早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快速地拢好头发后出来,“你们叫什么叫,我不是在这儿的吗?”
那两个人面面相觑的,怎么是女子声音?惊疑间,燕王已经点了这二人的穴道,命人拖出去,不过六个时辰不会自动醒来。
“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哪怕得罪皇帝派来的侍卫,燕王也不想就此离开施晴,还想再与她多说会话。
“殿下,我该回去了。”施晴低着头,说出实情,因为来燕王府,她已经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若是下午还不回去,秦夫人会起疑的。
“那好,我送你”燕王并不多留,仍然是按着先前的规矩送施晴出府,走到无人的地方拉近了她几步,“我不会让你多等的,也不会娶别的女人,你放心。”
施晴点点头,知道燕王说得到做得到,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不用送了,我自己能出去的。”施晴不想让人看出异样,飞奔着跑出了燕王府。刘翌还伫立在原地看着,没注意到身后来了一人。
“殿下,袁姑娘醒了。”
“我知道了,将她移到内阁吧,换一个房间。”
“是,我这就去办。”
内阁,也就是作为燕王的姬妾才能住的好厢房,只有这样袁雪娴才能好起来,他一定会为了施晴忍辱负重,或许还可以反利用袁雪娴,从而赢得太子的信任和皇帝的谅解。
施晴离开燕王府后来到药铺,岫丫着急地迎出来,“姑娘,怎么去了那么久?是不是遇到什么情况了?”
“别瞎说,先将衣服换过来。”二人躲进一间僻静角落,迅速换好衣着,施晴又回到了原来的样貌。
出来后也没有时间再喝茶了,拿出了带过来的香料让掌柜的识别,“这是哪里来的,本店有吗?”
“这是特殊材料做的迷香啊,姑娘哪里来的?”
听掌柜的这么说,施晴料到他也不知在何处买的了。通常这些用于后宅下三滥手段的东西很少有人正经地摆出来做生意,都是私下交接。当下也不再问了,拉了岫丫准备回府。
“东家小姐,等一等”掌柜的突然叫住了施晴,“前段时间有个人放了一封信在我这儿了,说是给你的。”
施晴满脸疑惑,“给我的?”她什么时候同人通起信件来了?
掌柜的从底下抽屉里取出,上面已落了些灰尘,没有信封,只有一张叠起来的纸。
岫丫立刻不服气地问,“你是不是偷看我们小姐的信了?”
掌柜的摆出一副苦瓜脸,却也不急于解释。施晴展开,才发觉这里面没写什么,只是一首童谣歌曲。无论谁看了也不会有别的看法。
他真的是哥哥,是这具身体的哥哥。施晴一下子就看懂了,记忆深处还有哥哥带她玩耍的印象。其中就有这首童谣。
“姑娘,这信里面什么内容啊?”岫丫知道自己不该问,可见到主子这副神情,眼睛晶亮、仿佛捡到了宝贝。因此才好奇。
“也没什么,拿去烧了吧。”施晴将信件随手递给岫丫,如今施桓也不知在哪里,是不是出了事。这信里有他的笔迹,故而不能被别人知道。
岫丫将那页纸扔进火盆,随后才跟主子上了马车,店里的掌柜却一直瞧不出她们在做什么,又去火盆将那还未烧尽的纸抢了回来。
回到秦府,跟秦夫人汇报了一下情况才回自己的紫薇苑。
没过几日便到了汗王妃有喜庆宴的日子,偏偏这一日又是五姑娘秦霜华回门,顺德太妃盛情邀客,秦夫人便让秦霜华夫妇一同到汗王府来吃宴,一家人热闹热闹。
凑巧的是,秦欣溶这些天也有了空闲,居然随同施晴等人一同来了。
连着三辆马车在汗王府门口停了,顺德太妃、汗王、汗王妃一同迎出来,只独独不见秦婉凝的身影。秦夫人自然诧异,不过也知道顺德太妃是宫里的老人,规矩多,秦婉凝是妾,自然不能当众与人见面的。这样也好,才显得自己的女儿有当家做主的气势。
秦夫人不问,不过依旧还是有人问了,这人却是刚下马车、新婚燕尔的秦霜华,“太妃娘娘,怎么不见我那姐姐,是不是她又做错了事惹您生气了?”
“她在里面忙着呢,你们进去后自然见地到了。”顺德太妃回答道。
“哦,果然是身份地位输了二姐姐一大截,又卖身做妾,自然是比不得的。”
一行酸溜溜的话处处诋毁秦婉凝,任是谁听了也不舒服,尤其是汗王,一双拳头握得紧紧的,只当着长辈的面才如此隐忍着。秦夫人听这话不中听,狠狠地盯了秦霜华一眼,怎么嫁人了还不收敛?
秦霜华的夫婿谭珂却没在意这些,一双青蛙似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秦思烟,他发从没见过这么标志的女孩儿,若是娶了她总比自己身边这个恶婆娘的好,唉,可惜,可惜!
秦思烟注意到人群中有人注意她,早就羞地低了头,众人面前也不敢发作,只当没有看见。一伙人说说笑笑往院子里走去。秦霜华这才回眸看见自己的夫君一副神魂颠倒的模样,银牙都磨碎了,“你少打我六妹妹的主意,她将来是要做一家主母的,也看不上你这样的人。”
谭珂毫不在意,心想大不了将你休了,娶了她,有什么不可以?
“将来我妹妹是要嫁给皇亲国戚的,不是王爷也是世子爷。”
随着这一句话,谭珂终于放下了心思。几人进了院子,秦婉凝低首站在一边,看着那一群过来的人,快速地扫了一眼秦霜华后又垂下了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