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祈寺的会空和尚可是你杀的?”官老爷浓眉大眼、胡须一大把,神情肃穆。
“回禀大老爷,不是我杀的,是另有其人。”施晴决定不按常理说话了,反正那枚刺杀和尚的金簪已经被她藏起,扔到了河里。
“你说另有其人,可有证据?还有会空和尚死在观音殿中,为何你也在,当时却没有立即出来?”官老爷神色一愣,惊木一拍,大有看好戏的意味。
“因为我被人下了迷昏药,药中还含了春药的成分。而那个人刺杀和尚的便是给我下药之人。我知道她是谁,但恐怕说出来你们也不信,还不如等大老爷找到证据,再捉拿不迟。”施晴早就将话想好了,正好秦欣溶这几天都出府不在,正好可以设局说她与云空秘密通奸,那日被她发现,才失手错杀情郎。
只可惜时间太短,她还没有找机会布局,因此必须拖延查案的时间才行。
堂上大老爷一脸信服,继而又问道,“你怎知就是他人?”
“因为事情刚好被我碰到,大老爷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搜查云祈寺后院厢房中可有遗漏的药渍,再查查那里面可有春药药性。正因为我目睹了这二人的秘密,杀人凶手才布局将我关在观音殿里。”
云祈寺的案子非比寻常,本来寺里的僧人出了事故,都不会交给外面的官府处置,他们有自己的刑法,即使犯了错也会杖责多少,随后贬黜出寺。
因为当日皇上、皇后以及许多达官贵族的小姐公子都在,有一定的影响力,才通报官府来查案。
施晴的话说完,官府老爷立即派人去巡察,半个时辰后,带回来一只装过药的空碗,官差老爷没有再问话,反复察看一番才信了施晴的话。
“你又怎知他们俩一直有非同寻常的关系呢?”官老爷再一次询问。
“我只能说正好是被我偷窥到的,大人要查访到民间去问一问,这几日有没有男女私会的迹象。”
官差老爷不想事情远没有他认为的那般简单,并且思维也随着施晴的话转悠,脑中出现的是那两人究竟如何私会被施晴看到了,又如何布局给施晴下药?官差老爷只觉得头痛无比,挥手让施晴暂时回府,“此案还在调查中,没查出真相之前,希望姑娘能配合。”
“自然,若是大人有了线索,就通知我。”施晴出了府衙,现下是找人帮忙布局。
坐上软轿回到秦府,施晴一直琢磨着怎么让秦欣溶身败名裂,恰巧刚进院子,秦欣溶便按捺不住好奇过来了。
“妹妹果然好本事,轻轻松松就从府衙里出来了,官老爷是如何审你的?”
“再好的本事也不及静怡郡主有本事,这么快就赢得皇后娘娘的喜爱,你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只有彼此两人,没有别人,施晴也不跟秦欣溶客套,直接问话。
秦欣溶的下一步计划当然是怎么整死施晴,再然后是扳倒大房,只可惜还是被她给逃脱了,想一想便可惜。秦欣溶微笑着面容,“什么计划,妹妹你胡说什么?”
施晴一心惦记着秦欣溶身上的东西,若是留一两样便好了,也不关心她此时的态度。瞄了一眼身前人手中的扇子道,“现在什么天气了,静怡郡主还在用扇子?”
“你不是也在用吗?”秦欣溶觉得施晴的话说得奇怪,现在明明是七月的天气,不用扇子用什么?
施晴让岫丫去倒茶,请秦欣溶坐下,等身旁的人捧起茶盏喝茶时,施晴立即让欢颜调换了扇子。
等秦欣溶走后,欢颜还不理解,“明明都是差不多的扇面,姑娘为何要别人的?”
“对了,就是要差不多,才不会让秦欣溶发现。”施晴考虑周到,府里每一样东西都是公中发配的,要么是宫里娘娘赏的。秦欣溶有的,她自然有。秦欣溶没有的,她也有。而这把普通的美人扇是用薄纱绘制了图案制成的,扇子十分轻薄,也十分好用。难怪秦欣溶一直拿着不离手。
每一把公中的扇子都差不多,只是上面的图案不同。秦欣溶原来的这把还用红绳子系了结,以便更美观。
施晴拿到了这样东西,在扇面上用红朱砂勾上一个浅浅的空字。不过只这一件还是不行,还需要一件更私密的才能说明问题。
“岫丫,今晚别睡了,跟我出门去偷东西。”
啊?欢颜、岫丫都觉得惊诧,姑娘在秦府里什么东西没有,还用得着去偷?
当夜,等众人都睡下之后,施晴换了身普通丫鬟的衣着,穿上防滑的鞋子。与岫丫两个一前一后潜进秦欣溶的院子,天空明月当照,夜色清凉,只能听到蛐蛐的叫声。为了防患于未然,施晴还准备了可以使人睡得更沉的香,也就是老太太屋里原先点的那个,想不到现在能够派上用场。
这还是施晴第一次来秦欣溶的小院,里面的部署都十分简单,一眼就能发现事物所在,不像别处还要浪费时间找。
秦欣溶的房间只打了帘子,里外是通的,进门一张绣榻摆在眼前,旁边是一人高的桌柜。
等迷香燃了一段时间,施晴才开口说话,“岫丫,你去柜子里看看有没有紧要的,别翻烂了,保持原样。”
岫丫听了点点头,矮下身子仔细找。床榻上秦欣溶似醒未醒,翻了个身又睡了。施晴看着她的背影冷笑,既然她能够想出办法让自己出丑,那么她也能想出办法让她身败名裂!
“姑娘,没有啊。”这边岫丫都找了一遍,柜子里放了几件衣物,几样字画,还有一面青石砚台。也就是当日汗王请罪送给秦夫人的,这东西怎么会在秦欣溶这儿,难不成也是她偷的?
施晴观摩了一会,又将砚台放回了原位,接着附身去看床上的秦欣溶。
因为怕照不见屋里的具体东西,施晴带了发光的鹅卵石,可以勉强照亮。床榻上秦欣溶睡地不是很安稳,好似在做梦。不过睡姿勉强合格,并无打呼噜、磨牙的迹象。她身上穿了件白色寝衣,里面是一件肚兜,施晴想来想去找了半天都没有,还不如从她身上入手。
“姑娘,你干什么呀?”看着主子跟个采花贼一样,岫丫再大胆也害怕了。
说话时,施晴已经轻轻松松将秦欣溶身上的肚兜解下来了,拿在手上还是温热的,十分柔软的料子。
随后施晴又将一双新的僧侣布鞋藏在了房间被褥底下,这样万一收起来才有证据。
“好了,我们走吧。”弄完之后,施晴跟来时的路翻墙回院了,进了门欢颜点着蜡烛在房间里等候,看见两个人平安回来才放下了心。
施晴将肚兜拿出来,在灯下照才见是大红的缎面,上面绣着鸳鸯戏水,这副图还真是好!
“欢颜,你在上面绣个溶字,要绣得小,还要不起眼。”施晴交代完,接下来便是想着怎么样出府,将这两样东西云祈寺会空和尚的房里。她一个女孩子,并且又是嫌疑犯,不可能亲自过去了。
想着又吩咐岫丫,“明日一早,你去太子府上递信,将这东西给墨大哥。”施晴翻出了以前的旧物,这是之前的她绣的荷包,墨痕还给她的。
都吩咐完毕,施晴才去休息。不知为何,有事情要帮忙的时候,她想到的竟然是墨大哥,而不是燕王。
难道燕王还不如墨大哥熟识吗?
施晴怎么想也不明白,或许是这个时候她怕带累燕王吧?而墨大哥一个小小侍卫,没有对立的人注意他,因此更容易办事。
……
第二日清晨,秦欣溶幽幽醒来,下意识里觉得胸前凉凉的,低头一看,肚兜不见了。并且她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有陌生男子来骚扰她。
自从偷窥了二哥秦长清与婢女私会,秦欣溶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改变了什么,时常会做春梦,渴望有一个英俊的男人来爱她。恰巧昨晚在迷香的作用下,她产生了幻觉,觉得有人在脱她的衣服,对她动手动脚。一早醒来,肚兜真的不见了。
秦欣溶不会想到是自己的死敌施晴来过了,现在的感觉只叫她又羞又怕,难不成昨晚真的有男子进来吗?
“姑娘,你没事吧?”宝笙见主子奇奇怪怪的,低头询问。
“昨夜可有什么人进来吗?”秦欣溶问。
“没有啊,姑娘入睡地早,我们哪敢私自放人进来。”
秦欣溶也不再多问,心思沉了下来,总觉得不对劲一样。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这边岫丫已经偷偷溜出了门,还未进太子府,就在大街上看到墨痕,“墨公子——”
墨痕向来是独来独往,想必是太子给了他任务,才出来这么早的。岫丫赶紧将腰间的东西给了墨痕,随后说明了来意,“我们姑娘有事找公子帮忙,今日亥时老地方见。”
说完匆匆走了,墨痕疑惑地抬头,将那枚荷包重新收好,施晴能找他帮忙他很高兴,并且对她的情意只有增没有减,只要她看透燕王的虚情假意,他就带她离开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