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向来是独来独往,想必是太子给了他任务,才出来这么早的。岫丫赶紧将腰间的东西给了墨痕,随后说明了来意,“我们姑娘有事找公子帮忙,今日亥时老地方见。”
说完匆匆走了,墨痕疑惑地抬头,将那枚荷包重新收好,施晴能找他帮忙他很高兴,并且对她的情意只有增没有减,只要她看透燕王的虚情假意,他就带她离开秦府。
这日晚,墨痕差点被太子留下陪他喝酒下棋,幸好他找了个借口才为自己开脱。亥时只晚了一炷香的时间到达秦府。施晴已经在院外等了半宿,托着腮只打瞌睡。好一会儿,听到身后的欢颜报时,才让她将东西都准备好。
墨痕入了院子,看着施晴,感觉身前的女人又离他近了几分,不再是不近情理赶他走的那个了。
“你来了?”施晴见一个身影飘在她眼前,顿时来了精神,站起了身。
“说吧,什么事?”墨痕坐在石凳子上,心想无论她什么要求,自己都会答应。
二人说话时,欢颜一直抱着包裹静静地站在施晴身后,眼睛灼灼地打量温润如玉的公子,眼神既害羞又欢喜,心里还在想着姑娘说过的那句话,她会撮合他们。
欢颜的心思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施晴伸手要包袱,欢颜还一动不动,踮着脚笑眯眯地站在那儿。
“真是中毒不浅啊……”施晴叹息,直接从欢颜怀里夺了过来。墨痕听地一愣一愣的,什么中毒?
施晴没时间解释,眼下正经事要紧,她已经浪费了一天时间了。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件肚兜、一面扇子,一枚普通的簪子。墨痕看着这些,面面相觑,晴儿不会这么大方,将这些私有物都赠给他吧?他一定会好好收藏的。
墨痕还在偷偷想着,施晴却道,“劳烦墨大哥将这些东西送到云祈寺,这件肚兜最好藏在会空和尚的尸身上,另外两物找到他的禅房,随便放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只要不易被发现。”
施晴说完,墨痕才知道这些东西并不是她本人的,心中不免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失落。
“墨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坏了,不愿意帮这个忙?”施晴但见墨痕不语,心里害怕地一紧张,就软声去求。她不能失去这个绝好机会,也不能再浪费时间,心里竟是存了利用的心思也要让墨痕动容。
“好,我会帮你做到的。”墨痕心灵某处似被什么击中了,晴儿刚才的话像极了以往她对他的撒娇声,让他拒绝不得她的要求。
只是,这个施晴明显跟以前的那个不一样了,以前的她不懂得伤害别人,甚至连自己也保护不了,现在的她机灵、懂事、有主意。墨痕不知他的内心变了没有,为何还是喜欢她?
“谢谢你,墨大哥!”施晴万分高兴,起身送墨痕离开。
施晴没有料到的是,她的计划被太子盯上了,因为墨痕这日诡异,太子疑心便让身边的人跟随,看他到底何事隐瞒他。若有背叛,杀无赦。
好在墨痕只是帮一个女孩的忙,这个人便是施晴。太子知道后并没有戳穿墨痕,他倒是对这个施晴很有兴趣,想看看她要玩什么游戏。
翌日,施晴又被传入公堂,回答了官爷的话,并指引着他们去搜查云祈寺。查出来的结果吓人一跳,原来这个会空不止藏了施晴偷偷准备的那些东西,还藏了大量文物以及男女私有物品。
云祈寺的方丈知道后,不想让官府再插手寺里的事,直接将会空贬黜云祈寺,摘了他经级。这个时候,官府也是不上不下,要查案子又没查完,想查完也不能这么执拗。
“大人,你刚刚不是说要秉公执法吗,即便是云祈寺赶出了会空,那么您就更应该查下去了。因为会空已经成了普通人,他盗了那么多文物就该给他定罪。无论好与坏都不与云祈寺相干。”施晴一番劝说,不希望官老爷半途而废,将她的计划打乱。要是那样,秦欣溶只会越来越不好对付,吃亏的是她。
“这位姑娘说的正是这个理,大人明人办明事,官家百姓都看着,也希望能给一个结果。”
一个人影走进了衙门,施晴听到说话声回头,正是燕王。
看着丫头的脸,燕王笑了笑,算作打招呼。施晴这边的动静除了太子府知晓,他也知晓。知道施晴想做什么之后,今日才来到公堂助她一臂之力。只是让他心酸的是,心爱的人竟找的是墨痕,而不是他。
难道以前的旧情人对她来说那么重要吗?燕王已经查出了那枚刻梅花的簪子是谁送的,也将施晴与墨痕以往的亲密关系打探地清清楚楚。不知为何,他还是没有放弃她,甚至想知道,藏了这么多秘密的丫头出于何种目的接近他?
看到这个表情,施晴都看愣了,燕王很少对人笑的,给人的感觉总是冷冷的,他对她笑只有两次,一次是马上一次是现在。施晴根本不知燕王心里在想什么,只觉的眼前的人就是她的依靠,她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嫁给他!
翌,等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会摆脱秦府的。
此时此刻,燕王觉得身前的女人是如此真诚,根本不像是在骗他。难道是他想多了吗?
堂上的官老爷立即下令搜查,这个会空可恶,杀他的人更加可恶。
不久之后,官差带兵再一次入了秦府,因为从会空的尸身上检验,他们已经查出这个人跟一个含“溶”的官家女子有来往。
彼时秦欣溶也正察觉到自己的扇子有问题,虽然看起来跟以往的没什么区别,可她觉得这一把比之前的新了些。
“郡主,太太请你到合欢院去呢。”岳妈妈来到秦欣溶的院子,怪腔怪调的汇报。
“什么事?”秦欣溶眼皮跳动,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一样。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岳妈妈没将官差来抓人的事告诉秦欣溶,她很想看看三姑娘如何吃瘪。
秦欣溶不情不愿地去了,进门却见自己的衣物放在一张台子上,那件莫名消失了的肚兜还染了血迹,还有她的扇子,簪子……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秦欣溶立刻跪在了秦夫人身前,“太太,欣溶是清白的,我没有做任何偷鸡摸狗的事,还请太太明察。”
秦夫人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黑,二房果然干不出什么好事来,先是秦长清设计害了卿儿,害他被削职,后是秦欣溶背地里偷男人,普通人还罢了,这个人却是云祈寺的高僧!
传出去都丢人!
秦欣溶哭着抱住秦夫人的腿,却被秦夫人一脚踢开,骂道,“你跟你娘一个货色,都是秦府的败类!”
秦欣溶一下子听愣住了,秦夫人怎么能这样说她娘?她娘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她这一辈子都痛恨大房,痛恨秦夫人、痛恨秦相爷、痛恨老太太!他们不识好歹,说她娘勾搭汉子怀上野种。
只有她知道,娘是被冤枉的!娘怀的是爹爹的亲骨肉!五个月已成形的男胎就这样在误解中掉了,随后秦二太太被处死。
这些莫不是大房秦夫人想出的计谋,秦欣溶不会不明白,所以她从小便隐忍,要为死去的娘亲报仇!只可惜她机关算尽,却误在施晴手中!是她,是她进了她的房间,拿走了她的东西!
“太太,我没有,是施晴要害我,这些都是她放的!”秦欣溶不服输,依旧当着官差的面祈求秦夫人。
“静怡郡主不要血口喷人,我一个姑娘家什么时候能出府啊?什么时候能自由到云祈寺啊?”施晴扶着老太太进了合欢院,就知道秦欣溶会指责栽赃她,正好此时与她对对口舌。
“真是丢秦府的脸,这种私会男人的人,直接打出去,我们秦府不收留这种下三滥的!”老太太气急起来,也不顾及秦欣溶的面子,什么话都能骂地出来。
“我没有,不是我做的!是她,是她!”秦欣溶发疯一般地指向施晴。
老太太厚重地一巴掌扇在秦欣溶脸上,“不要脸的东西,来人,即刻去贱人房里搜查。她身边的丫头、佣人一律关押起来,等候处置!”
秦欣溶被老太太一巴掌打翻在地,此时此刻没再祈求,而是一个劲地发抖。施晴如果能偷到她房里的东西,一定可以私藏秽物进去。什么都完了,名声、荣誉都完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岳妈妈等人果然翻出了一双僧侣鞋子,还有几件男人的衣物。这鞋子是施晴放进去的,衣物可不是她放的。也不知是不是秦欣溶屋里的丫头私藏的赃据祸害在主子头上。
“你还有什么话说?”又一巴掌过去,这次是秦夫人动手。
秦欣溶脸上高高肿起,眼睛却看在男人衣物上,她认得出这是她二哥秦长清的。她怎么可能拿哥哥的东西?
锐利的眼神瞥向院外,宝笙果然跪下来,“姑娘,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二爷、二爷说要对我好,我就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