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话说?”又一巴掌过去,这次是秦夫人动手。
秦欣溶脸上高高肿起,眼睛却看在男人衣物上,她认得出这是她二哥秦长清的。她怎么可能拿哥哥的东西?
锐利的眼神瞥向院外,宝笙果然跪下来,“姑娘,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二爷、二爷说要对我好,我就从了……”
“贱骨头!背地里勾三搭四的,你害死我了!”秦欣溶气了个半死,先将自己的丫头骂了一顿,转而对着某个角落骂秦长清,“什么二哥哥?是我高看了你,指望你出人头地让二房也风光风光,谁知你背对着我做了一次不要脸的事情,如今将我的丫头也收进去……”
秦欣溶又哭又笑地骂,宝笙跟秦长清什么时候好上的,她竟然不知道!而此刻,秦长清就在院子里,知道秦欣溶被官差抓了也不管去求情,生怕将自己的私事给抖落了。
“你骂别人,这丫头还不是你调教的,现在有脸说别人,当初你偷鸡摸狗怎么不想想做不做得?”这一次,老太太与秦夫人都相信了秦欣溶的所作所为,不用再怀疑别的了,只一个月娥就能够说明问题,更何况后面的宝笙?
主子一身的腥臭,丫鬟及她身边的人岂有好的?
秦欣溶哀戚地趴在地上,知道一旦这件事情落实之后,自己将面临的是什么,她只求爹爹回来保她一命,对,还有、还有皇后娘娘!
她是静怡郡主,是皇后的义女,娘娘一定可以救她出府的!
“老太太,要如何办?”秦夫人厌恶地看了地上的秦欣溶一眼,问道。
“出了这样的事情,秦府的脸面都丢光了,还能怎么办?要么打死要么赶出秦府!”老太太好不惋惜,生硬地发话。
施晴静默地想,打死与赶出秦府无论是哪一样都能将秦欣溶逼上死路,正合了她的意!也许,死还不够,痛苦与折磨才是她的胜利所在!
看着秦欣溶能有今天,施晴一点也不生怜惜,是她先害她在先!是她咎由自取!从第一次见面老太太送给了她华贵的饰物,秦欣溶便记上她了。第二次是秦思烟生日,秦欣溶将脏东西带给泓哥儿,借以这件事让她离开秦府。第三次是联合菲燕公主,去皇宫的路上让马疯狂。还有第四次,在云祈寺给她下药,让她丢进脸面做世法最不容的事。无论哪一样,都将她置向险境!所以她一点也不后悔要了秦欣溶的命!
“我是皇后娘娘亲封的郡主,你们能将我怎么样?以下犯上是要受死刑的!”突然,秦欣溶站起了身,瞪大了眼睛看着周围的官差,神情突然变得傻愣愣的。
施晴有点不相信,秦欣溶受了刺激,是真疯还是假疯?她以为这个方法就可以逃脱吗?
这个时候,突然门外的小厮进门汇报,“老太太、太太,二老爷回来了。”
老太太心神一凛,这个时候老二回来干什么,案子还没有审,是谁传的消息出去?
秦二老爷听说了此事急急赶回了府,消息是秦长清飞鸽传书过去的,他知道自己无用连累了妹妹,不敢出去辩白,只能将父亲请回来,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消息传报进来,秦二老爷已经入了合欢院的院门,本来叔嫂弟妹之间是该避嫌的,毕竟是秦府大房的院子,但秦二老爷也顾不得那么多礼节了,进门就见许多官差站在院门口,肃然冷静,唯一的嫡女精神失常地在风中起舞,他就知道自己是来迟了。
还还不及下跪请老太太的安,问明原因,替欣溶求情,就听闻老太太的骂声,“看你女儿办的好事!秦家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秦二老爷知道事情不好,心里徒然一抖,院子里传来一片哭泣声。唯有秦欣溶还捡了地上一片树叶在转着圈圈,父亲回来根本不曾看他一眼。全然似精神不正常的样子。
“姑娘,我对不起你,是我错了!”宝笙突然膝行到老太太跟前,发誓,“老太太,奴婢用性命担保,姑娘绝没有做对不起秦家的事,宝笙一人做事一人当,以死证明姑娘的清白!”
“下流种子,也配在这里说三道四,还不滚远一点!”秦夫人发着怒火,直骂宝笙。却见被骂的那个人突然起身,一头撞死在石头做的围墙上,脑浆迸裂、鲜血溢了下来。
老太太及时捂住了施晴的眼睛,让她别看这血腥的一面。周围的人个个都见了胆寒,秦欣溶却摇着手绢跳舞,“开花了,开花了,好漂亮的红花……”
秦夫人忙命人处理了尸体,清理干净石墙上的血迹。秦二老爷呆呆地看着这一切,都忘了反应,溶儿是真的疯了吗?
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外面又进来了太监,进了合欢院就念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氏秦欣溶德行有失,不守妇道,今收回‘静怡’称谓、掳夺封号。钦此。”
太监念完,周围的人面面相觑,秦欣溶做郡主还不满一个月呢,这还未过足瘾,却收回了以往所有荣誉。众人都在感叹中,秦欣溶舞着袖子还在翩翩起舞。压根儿不知道太监说的就是她。
“秦欣溶是谁?接旨吧。”太监急着要走,没工夫啰嗦。
秦二老爷才代女儿接了旨,叩谢皇恩。
“来人,将这疯丫头给我逐出秦府,除去祖籍!今后秦府怎样,再与她毫无干系!”老太太说得出,做得到,这种人留在府中也没有用,下半辈子都只能在污水沟里过了。
秦二老爷却匍匐到老太太跟前,“母亲,求您留溶儿一条生路,她毕竟是秦家的骨血啊。”
“秦家的骨血?老二,你别跟我提这件事,那个下贱胚子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还处处包庇她?说不定这丫头也是她通奸跟人做出来的!你还挽留……”老太太气得咬牙切齿,只差拿拐杖教训人了。
秦二老爷对当时的情景还记忆犹新,当时他从任上回来,一推房门就见床上躺了两个人影。不过并没有动静,像是睡着了一样。等他看清楚是自己发妻跟一个魁梧下人躺在一起的时候,顿时就惊怒了。
事后,发妻跪下来磕头,说她没有做错事情,是有人陷害她,而这时刚好有人进去,将做了坏事的男女揭发了出来。
事到如今,他也想通了,发妻并不见地是与人通奸,因为那个跟她苟合的男人恰好是个哑巴,说一句话就支支吾吾。当时他进去,看见两人上半身都没穿衣服,可这不能说明什么,因为他当时进去并没有听到动静。
所以,秦二老爷可以断定,当时的事情有假,很可能自己的妻子是被人设了局。
“母亲,欣溶的娘是被人陷害的,她并没有做错事情,再说您也不能将罪责往溶儿身上撵啊。”
听到这话,秦夫人脸上明显有异,好在老太太并没有相信秦二老爷的话,“到现在为止,你还在为她求情?照你这么说,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要了她的命,是不是?”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事情一码归一码,过去的事情就当它过去了。还请母亲开恩,留溶儿在府上。”秦二老爷再一次恳求。
“留她?留她还不将整个秦府都祸害了?一个未婚女子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情,连带着你的庶子也做这些私会丫鬟的事,你养的子女你要为他们求情,我一张老脸都替你害臊!”
秦二老爷这次听真了,是“伤风败俗”这个词,原来溶儿、清儿做了这等事情,难怪老太太不肯原谅。秦二老爷也不再祈求了,愣愣地呆在原地,心如死灰。
“还不带下去?”秦夫人一声发话,两排的官差将发着疯的秦欣溶带出了府门。
等这件事情过去,施晴终于松了一口气,秦府中又少了一个敌人跟她抗争,接下来便是菲燕公主。不过她不急,菲燕毕竟身份高贵,不是那么容易下手的,但是她记得这份仇恨,不管是前世的,还是这世的。
为了打探消息,知道秦欣溶是真疯还是假疯,施晴派了名婆子出府跟踪秦欣溶。得知她一天的情形还吃不到三个包子,浑身灰不溜秋、似泥里爬出来的。
并且脸上被簪子刮过,流着血迹,像是毁了容了。
施晴总觉得这样的秦欣溶不简单,她是不是故意将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所以才能保全性命、等待复仇的时机?
不过几天,外面再一次传出秦欣溶说不了话了,也不知被什么人报复灌了聋哑汤。
最后,干脆有人说秦欣溶不见了身影,死了。
整件事情充满了迷情,施晴也不能分辨出那些人说的真伪,但能肯定的是秦欣溶的名声是臭了,即使活着,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娶她为妻。
没人的时候,施晴就会静静地想,秦欣溶会恨死她吧?一定会找机会向她复仇吧?施晴绝对想不到她跟秦欣溶的纠葛并没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