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不是什么婢女,我是秦府过来的客人,元妃娘娘还找我有事呢。”施晴一听是玉柔,心里的紧张感依旧没有放松。传闻菲燕暴虐、玉柔阴狠,应该不是空穴来风的,菲燕尚好对付,玉柔可没那么好对付。
“再喧哗,就掌嘴!”押住她的女官一脸凶相,施晴只得闭嘴,不想在此时留下几个红印子,那真是冤了。
这时从沐浴间又出来一个宫女,“来者可是秦家寄宿的那位?”
施晴点头,“嗯”了一声,连“是”字都不敢出口。
宫女跟旁边的姑姑打过招呼,随后道,“我们殿下有请,你过来吧。”
身后的人果然松开了她,施晴瞬间觉得肩膀轻松无比,可、可公主不是在洗澡吗,叫她过去干嘛?
施晴怀着疑惑地小心思,跟着婢女上前,没走几步就到了一面大屏风前。屏风是玻璃的材质,上绘荷花,一朵朵很是美艳绝伦。屏风是半透明似的,施晴可以很明显地看到里面有一群人围着玉柔,这景象并不出奇,出奇的是玉柔公主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好到没有一点瑕疵,像是画师笔下画出来的。头发乌黑、自然垂落,胸部圆润、腰肢纤细,比列完美,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这让施晴看去羡慕不已。不只是羡慕,她简直是要流鼻血了。
观赏完美人出浴图,屏风里面玉柔公主已经披了一件衣衫出来了,“你就是秦家小医娘?”
“小女姓施,只是寄居秦府。”施晴低了头,回答。
“本宫的玉体美吗,怎么你不敢看我?”玉柔嘴角噙着一丝笑容,道。
“美。”这公主也太自恋了,不光坦然让她看了,还来询问,真是有意思。施晴心中想着,面上却恭谨道,“小女低头是对公主殿下的尊敬,不是不敢。”
“你的话倒有几分意思,赐坐。”玉柔把玩着鬓边一束长长的头发,浴衣披在身上宛若无物,这个样子看去美不可方言。
“谢殿下。”施晴乖乖就了座,目前为止不知玉柔的心思,但对付她这样的人只能顺着她说话。
待屋内没了其她人,玉柔公主突然问道,“你说本宫跟菲燕皇姐哪个更美,不许说谎,更不许应付本宫,说对了理由本宫有赏。”
原来是冲着菲燕来的,接下来该好办了,施晴想了想道,“从容貌上看两位公主都不相上下,从身材来看自然是玉柔殿下胜出。重中之重则是刚才,殿下的出浴图怕是令每个男人都想入非非的,而菲燕公主性格暴躁、不如殿下的柔美,即使长得再好看也不会讨别人的欢心。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殿下更美。”
“说得倒是中听,来人,赏碧玉珠串一对、金丝香木嵌蝉玉珠一颗”玉柔打完赏,又凑到施晴耳边轻悄悄地道,“菲燕去了秦府大半年,一个子都没落下,你说她是不是很没用?”
这、这貌似是私事,施晴也没有料到玉柔公主嫉妒菲燕嫉妒成这样,只得点头称“是”。
玉柔公主扇着美人扇,有丝丝缕缕地香风传递过来,“你说秦居士会喜欢本宫吗?”
居士是秦子卿的号,又是代称,如同许逸的“凌霄公子”一样,是说自己志向高洁的意思。施晴没想到玉柔看上了秦子卿,她是真喜欢,还是争风吃醋地喜欢?
这一点施晴还是得如实作答,“不知道,或许会吧?”
“听说秦驸马恋恋不忘地是一个死去的人,名字叫做陌琉璃,你可知晓?”玉柔眉眼一转,问道。
莫琉璃那不就是自己吗,听着这句话施晴觉得怪别扭的,“是,传闻是这么说的,小女去秦府去地迟,所以并不知道真相。”
“你是不是也恨菲燕?不如你帮我的忙,让本宫嫁给秦驸马,气死菲燕好吗?”
施晴也不知玉柔如何想地这馊主意,礼法上一位驸马是不能同时尚两位公主的,仅仅是为了气菲燕,这个办法根本不成立。
看着施晴有些犹豫,玉柔面色一沉,“上次本宫让你帮我除掉菲燕,你为何不肯?现在你还是不肯,你是不想出公主殿了吗?”
“小女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对付菲燕公主要从长计议,还不能被人发现。殿下认为呢?”施晴极力讨好玉柔,她本身就想向菲燕复仇,不然以后迟早会栽在她手中,这种情况下又怎能拒绝呢。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怎么对付菲燕的,据说她推你下水,结果自己落了冰池,得了一身伤寒。最后是你救醒她的。你能将一个堂堂公主玩弄于骨掌,就说明你有对付她的心思及能力,难道再多一个帮手不好吗?”
施晴思前想后方道,“既如此,殿下是不是也可以帮我一个忙?”
“你说。”玉柔摆着高傲地姿态,好奇道。
“我想嫁给燕王做正妻,如果你帮我做到了,便是菲燕的死期。”施晴信誓旦旦地道,想必有了玉柔的帮助,除去菲燕并不难。
“噢?你竟想嫁四哥?”玉柔细细打量着施晴,越看越能品出她与别的女子不同之处。四哥燕王是最不讨父皇喜欢的一个,却是最有潜力的。玉柔虽不出公主殿,但皇宫内外大致的形势却看得出。
施晴低头不语,她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既然秦府不是她可留之地,就必须寄希望于其他人。而偏巧,误打误撞来到了公主殿,只有玉柔能帮她了。
“你放心好了,本宫会帮你做到。”玉柔答允。
话说完,外面的婢女过来传报元妃带人寻过来了。
施晴微微欠身,玉柔当然不想跟妃子之间有什么干戈,走出去对元妃及秦夫人道,“本宫没打招呼,就将晴姑娘请过来帮我施诊了,娘娘不会怪罪吧?”
“自然不会,若是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出来。”元妃的地位岌岌可危,已经大半个月没有侍寝了,想联络宫中一切可利用的人,连默默无闻的玉柔公主也不例外。
两边都客套完了,秦夫人才带着施晴与秦思烟退下,声称“打扰了”。
出了皇宫内院,秦夫人才出声责怪施晴不该到处乱跑。秦思烟独自走在后边,浮躁的心绪放不下去一般。
到了宫门之处,太监看了令牌才开门,不过外面停放着两辆马车,一辆是秦府的,另一辆却不知是谁家的。这时,里面一个人影探了出来,“秦夫人、施姑娘、秦姑娘。”
原来是许府的凌霄公子,他在宫中当值,做皇子们的教书先生,不想在这里遇到了。
秦思烟看到许逸还有些许腼腆,低着头许久才叫出一声,“许公子。”
秦夫人面上不好看,一想起许逸跟秦思烟一同昏迷在潘家林子里,心里就来气。害怕空穴来风,被人看见又胡说八道。只对着许逸点了点头,拉着秦思烟的手腕就上车,不给她们单独说话的机会。
待马车走出几米之外,许逸还偏头看着秦思烟离去的方向,那日他昏迷后被抬回了许府,母亲及下人都未提及此事。因为也并不知自己跟秦思烟躺在林中被围观之事。看秦府的马车走得那样急,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得罪她们了。
害得自己有话没有说完,驾车回府之后,写了一封信想叫人递给秦姑娘,却又觉得信中内容太平淡了,整个下午也不知做些什么,总之是撕了又写、写了又撕的。浪费了半日的笔墨。
……
回到秦府后,秦思烟也纠结万分,刚才一瞬间有好多话要对许公子诉说,还有那本没有完全注解的《尚书》,也没有来得及还给他。又想到今日进宫的种种事情,以及晴表姐对她说的那些话,都让她有了千般愁绪。
元妃叫她画花样子她也画了,远没有从前那么用功夫,但是元妃看了大加赞赏,还说一定能过皇后的关。是什么意思她再清楚不过。
犹豫了半天,秦思烟让翘蝶去请了施晴过来,将案上的书递给她,“劳烦姐姐帮我送到许府许公子手上吧,我这个样子怕是不能去了。”
施晴一口答应,又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话,可以一并写在纸上,我一并带给他。”
秦思烟不想做得太过头,再说她也不知从何处说起,就摇了摇头。
施晴见她无话,也没有多说,收起了那本书。想着明日秦子卿上朝时就可以一同带去,这样又安全又省事。
隔日,秦子卿果然依着施晴的方法照办了,下午时分又将那本书送还给了她。施晴起初还奇怪许逸怎么不收,后面一想应该是他回信了。
谢过之后,施晴就跑走了,一直到长春院中才停下来。那那本《尚书》递给秦思烟。
“啊,晴表姐,你没有送啊?”秦思烟诧异道。
“你先翻开看看。”施晴神秘地笑。
秦思烟翻开之后,才知这不是她注解过的《尚书》,而是另外的一本。并且每页之中圈了特别的字迹,串起来就是凌霄公子写给她的信。虽然还不知道信的内容,秦思烟却兴奋地将书捧在怀中,“谢谢你,晴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