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晴表姐,你没有送啊?”秦思烟诧异道。
“你先翻开看看。”施晴神秘地笑。
秦思烟翻开之后,才知这不是她注解过的《尚书》,而是另外的一本。并且每页之中圈了特别的字迹,串起来就是凌霄公子写给她的信。虽然还不知道信的内容,秦思烟却兴奋地将书捧在怀中,“谢谢你,晴表姐。”
看着秦思烟欢喜的模样,施晴就知道肯定有戏,可是他们的行动也不能太大意了,便叮嘱道,“小心些,别被其他人看到了。”
“我知道,晴表姐。”等施晴走了之后,秦思烟才从床上爬起来到了书案边,将书中的字一个个抄录下来,凑成一句,竟然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秦思烟又羞又喜,连门口望风的翘蝶都觉得自家主子发了神经。
反反复复吟唱这一句,秦思烟虽小,却也大略知了这里面的意思。而许府的许逸只比大哥小一岁,也正好比她大七岁,已经过了懂情事的年纪。只不过,许逸早早过了弱冠礼,却没有及时成婚,一是与他潇洒随性的性格有关,其二却不知为何?并且许府长辈也没有催促,莫非也是等着尚公主?
若说尚公主的话,只有玉柔公主一个适龄的,其她的都未长成。秦思烟寻思着这些,一颗心始终定不下来。她跟他虽有意,一个却是权臣之子,太过荣耀的当然会被择为驸马,而她,马上也要去参选采女了。
很快,秦思烟也落笔写下一首词来表达自己的意境,写完好小心翼翼藏在枕头下,打算第二日给晴表姐。
……
不过几日,施晴果然被宫中传召,命去医治太后的顽疾。施晴便将秦思烟的信一同带去了,打算抽时机递给许逸。
来到寿康殿,太后依旧是那么慈祥,穿着普通家常衣饰在室内拜佛烧香。见到施晴和颜悦色地拉她起来,“你们家老太太还好吗?”
“回禀太后,老太太好着呢,前一日还念叨太后您呢。”施晴乖巧地道,同时也在用眼睛帮太后看诊,除了有些疲惫之外,倒是看不出其他的症状。
“我不信,她要是念叨哀家,怎么不进宫看我?”太后明明是说着埋怨的话,面容上看并未生气。
施晴越发奇怪老太太跟太后之间的故事,安慰一句,“老太太怕舟车劳顿,身子骨也不太利索了,心里虽记挂太后,只是不能常来。”
太后见施晴这样说,才舒缓了心,“听柔儿说你医术不错,过来帮哀家治治病。”
原来是玉柔公主将她推荐给太后的,施晴上前,说出了心中疑惑,“太后看起来并无顽疾,只是有些困倦,想必是晚上休息不好的缘故吧?”
“正是,看来你的医术果然精湛,哀家夜里睡不着觉,有解吗?”太后赞许地目光看向施晴。
“我有一副药方,太后每日晚可以用之泡脚用,不过这也是辅助方法,真正能令您老人家睡好觉的还是在太后的心事。若能想办法将心事缓解、吐露,休息就不成问题了。”施晴赘言道。
太后叹了一口气,她又怎能当着一个小丫头的面吐露心事呢?说当今皇帝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说后宫那些嫔妃所生的子女都不是她的亲孙子、亲孙女?
她生的第一个孩子是跟许府老太君的孩子互换了,是个女儿。
后来的几个儿子在襁褓中被人秘密谋杀了,所以她一生孤苦、以青灯古佛为伴。
偶尔,晚上做梦还能梦见以前的旧事,她还是以前的想容,因为爱慕素娟的亲兄弟才与她做了好姐妹。后来是因为被召选妃,才离开原来的老地到京城。
最后,素娟如愿以偿嫁得了好人家,成了秦府老太太。而她被迫进入皇宫,从贵人到妃子到皇后,做得却一点滋味都没有。
施晴见太后不说话,以为自己惹怒了她,连忙跪下请罪,“太后娘娘见谅,小女是胡说的。”
“你说地很对了,回去你帮哀家给老太太带话,问她的兄长还好吗?”太后说完又道,“还有,你的药方子要留下,哀家今晚试试能不能睡着觉。”
“是。”施晴答应,拿出纸笔写下药方::磁石,菊花、黄芩、夜交藤,水煎2次,去渣取汁,倒入浴盆中,趁热浸洗双足一炷香的时间,每晚1次。
写好之后交给一旁的宫女,让她去准备材料。太后貌似也困了,施晴告了退,按原路返回,想找到皇子公主们学习的地方将秦思烟的信给许大人。
一张信纸很普通,只是里面的内容是情诗,对内对外被人发现怎么好呢?所以施晴就似带了个烫人的山芋一样,早点解决好了才好。
路过云溪殿,施晴不知不觉又想起燕王,他抱着她在星空下深吻,自己一点点的放心暗许。
走着路,施晴没料到后面一个黑影跟踪她而来了,立足等了一会儿,那黑影捂住她的嘴,将之带进了云溪殿内。
施晴奋力反抗,突然之间感觉对方的味道很熟悉,等到了无人之地才发现抱她的人是燕王。
“冒犯了,没吓住你吧?”燕王点着施晴的鼻尖道。
“吓住了。”施晴别过脸,自从云祈寺那一别,燕王除了往秦府中送提亲的礼,都大半个月没见她了。想着燕王府有别的女人陪他,施晴很生气。
“你唬我呢,如今你“小医娘”的代称那么响亮,即使本王会武,也不是你的对手。”燕王夸耀。
“尽耍嘴皮子”施晴看着眼前的人要抱她一样,情不自禁向后退,也算是惩罚他不来看她,“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闻你被太后传召,就偷偷过来了。”事实上燕王也想夜里来私会施晴,只是秦欣溶出事的那段时间风声紧,他怕给她带来意外,只能忍着相见的冲动。可是现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了,施晴却往后躲,难免挠地他心痒痒的。
正说着话,突然外面传来声响,还有婢女推门的声音,“是谁在里面?”
燕王急速地抱起施晴,将之带到一面圆桌下趴下,殿门被人推开了,从桌布下二人看到过来查询的宫女。
“没人吧,是不是你听错了?”一个宫女道。
“我也觉地奇怪。”另一人左右看了看,见殿中安安静静地,没有什么异样的响动声才走了。
施晴趴在地上要起身,无奈被燕王压着起不来。
燕王笑眯眯地,一贯冷酷的脸如春风荡漾,此时不亲何时亲?没有任何考虑就迎上了施晴的小嘴。一阵啃噬吻舔意犹未尽。
施晴真心料不到燕王有那么快的速度,看他平时不苟言笑,此时却没少占她便宜,恨不能将她生吃了。真是衣冠禽兽啊!
施晴本来就没支撑力,被燕王一压直接躺在地上。要挣扎、挣扎不得,施晴只觉得呼吸被夺了,地上硬地背痛。燕王好似察觉到了她的不适,抱着施晴在桌子底下翻了一个身,那张信纸掉了下来。
“这是什么?”燕王好奇道。
施晴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夺走了信,“跟你无关的。”
“跟我无关的,我更要察看了。”燕王有些不高兴,疑心又起了,莫不是跟墨痕联系的?虽然这些天他已经观察了,施晴并不是太子派过来监督他的,她与皇子们之间的争斗并无关联,可是想到她与墨痕藕断丝连未免会生醋意。
施晴连忙解说道,“是我家姊妹带给许大人的,你看了也没用。”
“正好,我找他有事,我帮你带。”
“不行,由别人带我妹妹不放心,还是你帮我把许大人叫出来吧?”施晴否决,选择这样的才更加放心。
“那也行,我们快离开云溪殿,很可能还有人过来查访。”燕王凭着警觉,听到了一些异常声。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后面的殿门,前门果然被后面查询的侍卫包围了,搜索了一番见没人才自动离开。
由燕王带路,很快施晴来到了皇子们读书的地方,许逸出来后,施晴悄悄将信笺用手帕托着递给凌霄公子,“大人看后,切忌一定要烧了它。”
“我知道,不会给令妹带来麻烦的。”许逸外表还算沉稳,并未露出不妥的行为。
“还有,目前的形势你们不能再通信了,不然会有麻烦的。”施晴嘱咐完,才转身离开。
许逸兜着信,一直憋到下课。等堂下的皇子们走完了,才掏出那张信笺。白色的纸上是秀气的笔墨,如同秦思烟的为人。
上端写了一首长诗,是表达女子委婉又惆怅的爱慕之情的。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刬尽还生。念柳外青骢别后,水边红袂分时,怆然暗惊。无端天与娉婷,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怎奈向,欢娱渐随流水,素弦声断,翠绡香减,那堪片片飞花弄晚,蒙蒙残雨笼晴。正销凝,黄鹂又啼数声。
读完,许逸还舍不得扔了,但记得施晴的交代,才将信笺扔到了火盆中。同时也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定会为了一个人而努力的。
施晴由燕王送回了秦府,彼此告别之后,施晴才提裙进屋。第一见事便去向老太太汇报进宫事宜,并将太后的话带给了她,“老太太,舅老爷是谁呀,晴儿怎么没听您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