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药店,施晴要了几样药,扶燕王在小旅馆住下。为了照顾身边的人,只要了一间房。客栈老板怪异地看她一眼,让小二哥带她上了楼。
燕王失血过多,进屋就昏昏沉沉倒在榻上,睡了过去。施晴关上门,下楼找了个罐子煎药,期间有人来搭讪,“小妹妹,那楼上躺上的是你什么人?”
跟她说话的人是个粗俗野夫,一身横肉、满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凶巴巴的,施晴大概知道是这小镇上混的人,不能随便招惹的,只低头道,“丈夫。”
“不可能吧,小妹妹你这么嫩,又这么貌美年轻,怎么跟一个落魄病夫?不如跟了大爷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那人说完,还在施晴肩头上拍两下,引得客栈里的人哄堂大笑。
客栈老板与小二都是老实巴交的人,看到这种情况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根本没有能力管别人的事。施晴咬着贝齿,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靠燕王保护了,只能靠自己。
于是抽出头发上的银针,“我的针不长眼睛,你怕不怕?”
趁着死胖子还在哈哈大笑,施晴手腕一抖,银针刺在大汉肚腹上的穴道上,虽然那人穿了冬衣密不透风,但是银针又细又长、无孔不入。一针下去,便带了血丝出来。
大汉突然轰然倒地,不痛不痒,就是没有力气起身。
身后的那群人赶紧扶起了他们的老大,大汉颤颤巍巍地问,“你使得什么妖术?”
“我这针专门对付你这种人,等你没了杂念自然好转。”施晴捏着银针在袖口上擦两下,又重新插在头发上。端了熬好的药上楼,开门燕王醒着,只是没有力气起身,看见施晴回屋就问,“外面什么声音?”
“两个小毛贼而已,已经被我吓跑了,先喝药吧。”施晴放了茶盏,吹凉了药扶燕王起身。
“想不到我的娘子这么厉害。”燕王喝完了药,在心爱的人脸上亲了一下。
施晴脸羞得通红,起身又坐在桌边捣药膏,燕王看见就问,“这又是什么?”
“你手臂上有伤,这是敷的药。”施晴将药末和成泥,解开包扎的布头,上面已经沾满血迹,甚至都糊住了,施晴看得心疼不已,下狠心扯掉了它扔在一边。
燕王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眼神专注地看着为他敷伤口的人,此时的施晴虽不是最动人的时刻,却是他最珍惜的时刻。
正包扎着,房门敲响了两声,小二哥端着盘子走上来,“客官,你们的菜。”
“多谢了,就放在桌上吧。”施晴随口一道。
小二哥看了燕王床榻边明晃晃地亮剑一眼,出房门时还是提醒一声,“客官,晚上还是惊醒一些,别睡死了。”
这话的意思是说刚才的那群的人会伺机报复咯?施晴担忧地看了燕王一眼,到时候一群人上来,她就没有办法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不用担心,将我腰上的令牌挂上去,他们不敢乱动。”
“哦。”施晴听从吩咐,从燕王怀里解下令牌,令牌上刻了个“王”字,只是普通进入皇宫的凭证。叫施晴真正好奇地是燕王玉带下吊着的玉佩,玉佩上刻了个“燕”字,仿佛是用血写的,从通透的玉身上晕染开来。玉佩下还坠着红色丝绦,中间编了个同心结。
这明显就是女子杰作,施晴生气了,以为是燕王府某个女人给燕王结的绳子。燕王好似看出施晴在吃醋,一把揽过她的肩头,在耳边轻语,“这个送给你可好?”
“我不要!”施晴推开燕王,真的是生气了。
燕王不说什么,用剑削去了红色绳结,下面只剩了光秃秃的玉佩,“留给你给我编好不好?”
施晴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红色丝绦已经断成两截,真是可惜了的。以前她也见过燕王戴这个,好似都不曾取下来过,她也没怎么在意。现在对燕王的爱意加深就在乎得不得了。
燕王见施晴小性子发作,更加怜爱,捏着她的鼻子问,“这是在吃醋吗?”
“没有,我们吃饭吧,饭菜都快冷了。”施晴还矢口否认,心里有万般情绪在作怪。
燕王干脆将腰里的玉佩取下来,递到施晴手上,“交给你,等你结好绳子再给我。”
“干嘛那么急?”施晴又给燕王系上,却被身前的人搂住,用力吻了一下才放开。
“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知吗?为这个吃醋不值得。”燕王解释完,就安然坐下,捏起筷子吃菜。
施晴一想也是,也随之坐下来,给燕王夹菜。两人吃完后,小二哥上来收了碗碟、窗前已经朦胧漆黑了。
“睡吧。”燕王很自然搂着施晴移到床边,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在床上打滚了,施晴也没了先前的羞意。
不过今天,燕王受伤在身,那什么想欺负她的事也是有心无力了。两人躺在床榻上,施晴满脑子还在想着小二哥交代的事,呆会真的有人冲进来怎么办?
身旁的人将她的手握紧,“有我在呢,你安心歇息。”
施晴‘哦’了一声,虽然答应了可还是睡不着,果然到夜深人静时,旁边的阁楼里有动静。一群人披着蓑衣持着明晃晃的大刀上楼,杀人他们倒是不敢,怕被抓紧官府,抢银子倒是真的。尤其是看中施晴这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带走做压寨夫人不错。
长刀将房间的门划开了,有人走了进来,但见床帘上挂着一块亮闪闪的东西晃眼睛,仔细一看是一块发光的鹅卵石及一块令牌。
带头者看了一眼,才知他们来头很大,还来不及后退,燕王握剑搁在领头人的脖子上,喝令一声,“谁敢胡作非为?!”
“大爷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领头人哆哆嗦嗦地道。
“还不快滚?”燕王收回了剑命令。
后面的人带头滚了出去,前面的人也不敢耽搁,直至他们将房门关紧。施晴睁开眼睛,才发现燕王耍剑的姿势好帅!
抱住身旁人的腰身,施晴情不自禁地夸赞,“夫君,你好厉害!”
“这不算什么,最厉害的还在后面。”燕王在施晴耳边轻语几句,说的是床弟之事。
施晴脸臊红了,推了燕王一下,“你好坏!”
被推的那人喜滋滋地笑了,“快睡吧,天快亮了。”
施晴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第二日清晨太阳已经洒进了窗户,睁开眼后才发现燕王端端正正坐在桌边,“你怎么不叫我?”
“我看你睡得香,没舍得叫。”
二人随便吃了点东西,结了账回施府。马车已经毁坏了,他们俩不能光人进院子,那样不太好看。
又在街边买了一辆马车前行,看门的人去报了信,接着族中出现三位长老,专门迎接施晴与燕王,“姑娘回来了?快快屋里请。”
施晴进门便觉得有几分怪异,平时三位长老不怎么搭理她的,现在怎么那么客气?放眼一眼,院子里都是红色箱笼的聘礼,不下一百抬,威威武武站满了整片院子。
施晴露出惊诧的目光,“这是?”
“这是先一天送回府的,咱们后一天到,不算迟吧?”燕王肃穆着面容,眼睛里却全是笑容,如星辰般闪着耀眼的光芒。
施晴奇地不是这个,离婚期还有一个月,她知道燕王会下聘礼,却没想到会下到施府。
“我想着秦府到底不是你的正屋,就转移到这儿来了。你不会怪我乱做决定吧?”
“不会。”她怎么会怪他,她感激还来不及呢,这样秦夫人想吞她的嫁妆那可是不行了。
在长老的引领下,施晴与燕王来到会客的地方。刚一坐定,大门外冲进来一个人,正是方姨娘,“泓哥儿呢?泓哥儿呢?”
方姨娘披头散发的,大早上地不梳妆就跑过来要人,被长老呵斥住了,“放肆,没看到这里来了贵客吗?”
“我管你什么贵客不贵客的,我只要我的鸿哥儿,施晴,你说话算话,快点还给我!”方姨娘上前,双手还没触到施晴的衣襟,就被后面来的几个嬷嬷制住了。
“她、她这是怎么了?”施晴很迷惑,不知道她去的这半年里发生了什么事,燕王更是不解,这个大家族里貌似还有许多问题未解决。
“方姨娘得了失心疯,可能是思子过甚引起的。”长老见有外人在,不好将方姨娘被人下药的实情说出来。
施晴也猜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开口抚慰方姨娘几句,“泓哥儿很好,这次我们回来路上凶险,才没有带他。过几日长老若是不放心,就派人到秦府去接人吧。”
施晴也想到她嫁人之后,泓哥儿恐怕不方便住秦府了,还是由施府接过来的好。
“这样也可,族中事宜老夫都跟燕王殿下说清楚了,这是你们俩人的庚贴”长老一并递了个红色的信封过去,“届时燕王府上的喜宴我们怕是去不成了,路途遥远,老骨头怕是容易散架。”
燕王亲手接过,“多谢三位长辈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