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别过被泪水模糊的双眼,慌乱的抬手擦拭。
她目光闪躲,害怕自己藏起来的心事,成为贺愠拿捏她的把柄。
“你少自作多情了,贺愠!”
姜茶霍地站起身背对着她,冷笑后说道:“你妈今天陪我去医院,原本是监视我打胎......当医生说这是异常受精卵造成的葡萄胎,你妈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仅对我关怀备至,还跑到庙里祈祷,生怕我跟你离婚,这说明什么?”
贺愠缄默下,敞开手臂搭在沙发上,“没错,你肚子里的'东西',是我的。”
“呵——好孩子,就是别人的。畸形胎,就是你的!贺愠,你不育的事情,瞒了我这么久,你对得我吗!”
“......要我怎么补偿你。”
“前两天你污蔑我偷人,坏了野种,再加上我今天做的清宫手术,加起来......少说也得三个亿。”姜茶背对着贺愠闭了闭眼,冷漠的声调夹杂着丝颤抖,“我给你图个吉利,两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这个数,怎么样?”
姜茶都能想象到,贺愠在心里如何鄙夷的嘲讽她。
做个清宫手术,都能算计到钱方面。
可谁让贺愠对不住她在先?
孩子也不是非要不可,丁克家族有得是。可贺愠万不该将不育的事情瞒着她!
她除了给自己谋得一些实质性的利益,还有什么。
“你不觉得,有点儿少么。”贺愠面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他当下拿起手机给姜茶转账,“我名下可以取出来的活动资金,暂时只有六亿多,全都转给你。”
...
次日,贺愠让人联系了一家他很久不去的私人中医院。
为了行动保密,贺愠跟保镖在车上互换衣裳。
这种事,贺愠并非第一次做。当初为了躲开隋淮晟监视他的眼线,贺愠特地让人找了一名与他体格相似的保镖。
戴上帽子,根本分辨不出。
两人在路口分别后,保镖穿着贺愠的衣服,戴着渔夫帽,直奔路边的夜总会。
而贺愠则穿着保镖的衣服,捂着口罩。他先是到超市买了点东西,又去街边的商场逛了两圈。等隋淮晟监视他的眼线走了之后,贺愠才快步去了附近的医院。
“医生,我想要一个孩子。”
贺愠将手腕搭在脉枕上,老中医中指探向他的脉搏,另一只手缓缓捋着花白的胡子。
良久,老中医叹了口气。
“怎么样。”贺愠饱含期待。
“你这......实不相瞒,贺先生!”老中医顿了几秒钟,这才用苍老的声音开口:“虽说你体内的特制药,经年累月已经挥发了百分之七十,可余下的百分之三十毒性,是没有办法从你体内排出的。就算能让母体成功受孕,怀上的也只是畸形受精卵,根本无法诞下一个健康的婴儿。”
贺愠收回手臂,镜片下的双眼浮动晦暗,“您说得话,与当初给我们打针的医生所说,并无差别。”
“贺先生一向不在意子嗣,今日又是为何生了这般念想。”老中医炯炯有神的老眼里难掩好奇。
“因为一个女人。”
贺愠回想起姜茶那饱含失望与泪水的双眼,不禁觉得自己可笑。
什么时候,姜茶给他的印象,竟是如小鹿般无辜可怜?
明明她在他面前坏事做尽,阴毒又猖狂。
老中医望着贺愠倍感欣慰,“看来是贺先生收心了。”
贺愠推了推眼镜,斯文的哂笑,“我总不能让她恨我。”
老中医捋着胡子点点头,“有了孩子,男女之间便会牵绊一生,看来这个女人对贺先生很重要!”
贺愠没作声,他勾唇笑了笑后,将带来的礼品拎到桌子上。
老中医看了眼,又对他道:“贺先生,此事急不得。我们中医有句话:有毒必有解!你体内剩余的毒素,或许有意外的办法可以攻克,只是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
贺愠已经对此事不抱任何期望。
他戴好帽子站起身,与老中医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要走。
老中医苍哑的声音喊住他:
“另外提醒你一句,贺先生,纵欲过度是会伤身的!我刚刚给你号脉,很明显你气血虚弱,每周两次最为适宜,不可再多。”
“......以后不会了。”
...
姜茶没有将进行刮宫手术的事告诉任何人。
此时她一身古装打扮,盖着毛毯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不远处的片场内,由替身代她完成一系列动作戏。
手机上的远程监听器软件,正在为她播放贺愠在医院的谈话内容。
姜茶听完后,整张脸顿时气成猪肝色。
“牵绊一生?对不起她?为她守身如玉?”
贺愠什么时候对她说过这些话?!
“彭!”
滚烫的姜糖水被姜茶打翻在地。
旁边撑伞的小助理吓得不敢说话......
姜茶在片场经常莫名发火,其他正在休息的演员们,全都佯装看不到。
有的低下头玩手机,有的则离开椅子,起身去其他地方。
姜茶死死的抠着椅子扶手,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
她拿起手机发送条消息出去:
“帮我查查陈梨,与贺愠是怎么回事。”
对方很快打来电话:
“茶姐,陈梨是贺愠的初恋,俩人从高一恋爱到高三,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可以说是郎才女貌、齐头并进。
可是不知为什么,在贺愠办完成人礼之后,俩人突然宣告分手。
之后贺愠就开始沉迷于美色,与陈梨再无联系!目前我调查到的信息,只有这些。”
姜茶眼神蒙上一层黑雾,她不用再继续调查,便已知其中缘由。
贺愠当初与陈梨分手的原因,无非是因为他在隋家继承人竞选赛中败给了隋庭郁,被迫喝下特制药。为了不耽误陈梨的一生,只好撒手挚爱!
常言道,每个男人心里都藏着忘不了的白月光。贺愠放弃了他最爱的女人,自然开始纵情声色。
“他们什么时候又开始私下联系的?”姜茶捂着手机,低声问。
“从去年秋天,在跟您结婚之前就开始了。”对方回答说:“前两年,陈梨和他现任老公离了婚,曾经试图联系过贺愠几次,贺愠始终躲着不见。后来不知为什么又......”
“再帮我查查陈梨现在在哪儿。”
“国贸大厦,在买婴儿用品。”
姜茶的指甲已经钳进了肉里,她狠狠的威胁道:“这件事情保密,透漏出去半点,你会死全家!”
“我知道了,茶姐。”
姜茶和导演打过招呼后,连助理都没带,换上衣服直接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