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
叶安歌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楚博衍是说该就寝了,于是走过去替他宽衣解带。
他的衣着看起来十分普通,但不知为何扣子却异常繁琐,叶安歌解了半天才解开一个,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
“怎么,现在知道紧张了?那日在酒楼你可是威风得很呐!”
楚博衍忽然开口说道,惊得叶安歌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他……他怎么会知道?难道说,那日在酒楼背对着她的男子就是楚博衍?
这也太巧了吧!
叶安歌有些欲哭无泪,难怪那日她觉得那名男子的气质不同凡响,没想到他竟然是楚博衍!
见叶安歌终于想起来,楚博衍满意地一笑,“那日你教训阿泽不是气势汹汹么,怎么现在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可不就是老鼠见了猫么,叶安歌想着,身子却是迅速往下一跪,道:“夕颜知错,那日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原谅。”
本以为楚博衍是同她算那日的账来了,没想到楚博衍却伸手将她扶了起来,道:“你这么紧张作甚?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只是惊讶你竟然就是那日那个山林作战骑兵不如伏击的女子。”
见他完全不像是要秋后算账的样子,叶安歌一颗心这才松了下来,忍不住问道:“公子怎么知道是我?”
“要怪,就只能怪你生了双干净的眼睛。”楚博衍答道。
这算是什么回答?干净的眼睛?难道他是凭着一双眼睛认出她来的么?这样的话,这人也太恐怖了吧。
“还愣着做什么,宽衣啊。”
楚博衍一开口,叶安歌连忙收起了那些心思,又低下头去替他解第二颗扣子,而这时候,他却忽然上前一步,身子紧紧地贴了上来。
叶安歌惊了一下,抬头看他,望着他那张俊美又妖艳的面孔,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心中紧张得不行又不敢表露出来,连忙低了头继续解扣子。
只是没想到他又进了一步。
就这么一个进,一个退,叶安歌很快就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避无可避,那人却依然用身体压迫着她,像是故意似的,就要把她压在角落里动弹不得。
叶安歌惶恐地抬起头来,目光接触到的,却是一双略带调戏之意,慵懒而又贵气无比的眼睛,里面全都是她的倒影,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沉溺其中。
叶安歌不禁有些迷离,在她愣神的时候,楚博衍的头已经缓缓压了下来,似乎是要……
叶安歌连忙紧紧闭上眼睛,抬起了下颚,以最完美的下巴曲线,准备迎接楚博衍的吻。
而楚博衍则迟疑了片刻,最终俯下头去,一只手护住她的头颈,一只手环在她的腰间,在她的劲间用力吸允着。
“嗯……”叶安歌忍不住嘤咛出声,睁开眼睛,望着头顶上的房梁,一片空洞。
这时,楚博衍大手一松,打横抱起叶安歌,朝着雕花大床走去,轻轻柔柔地将她放到床上,后背触到了柔软的被褥,叶安歌陡然之间清醒,不着痕迹地与楚博衍拉开了些许距离。
她的小动作自然逃不开楚博衍的眼睛,只是他什么话也没说,轻轻俯身,薄唇轻覆在她粉嫩的唇瓣上,白玉手指探到她的腰间,轻轻扯开了她的红色腰带。
叶安歌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进一步的动作。
“怎么?”楚博衍离开她稍许,脸上并没有生气的神色,只是温柔地道:“你若是不想,那便算了吧。”
叶安歌原以为按着他杀人不眨眼的性子,怎么说也要发很大的火,没想到他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小朋友似的,倒让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
叶安歌眼瞳里浮现复杂的神色,这条路是她选的,不管是什么后果都要承担,当初对着任彬还能以死相逼,如今却是不能了。只要能为父母报仇,手刃楚博衍,牺牲了身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楚博衍清笑看着她,狭长的凤目光华璀璨,闪耀人眼,要不是与他是仇敌,只怕叶安歌也要沦陷在这双温柔多情的眸子里。
“没事,我只是第一次……有点儿紧张。”叶安歌摇摇头,迎上楚博衍的目光,双手捧着他的脸,主动亲了上去。
香甜的触感从嘴唇直达心脏,楚博衍看着眼前这个闭着眼睛亲吻他的女子,她的动作如此生涩,毫无技巧可言,偏偏却让他的心跳加速。
眼里闪掠一抹暗芒,楚博衍揽着叶安歌倒在了床上,这一次,不再是浅尝辄止的吻,而是深入,攻城掠地的吻,直吻得叶安歌快要喘不过气。
情深意浓,叶安歌的衣服滑落肩头,露出她精致的锁骨和大片雪白肌肤,楚博衍眸底的神色暗淡了几分,看着她绯红的脸颊,轻颤的睫毛,眼里浮现一抹清笑,大手一挥,红色帐幔徐徐落下……
红绡帐外,满室寂静,桌上的香烛烈烈燃烧着,发出轻微的声响。
红绡帐内,春光弥漫……
事毕之后,楚博衍自己起身,抱着疲倦无力的叶安歌一同清洗干净,又为她和自己换了干净的衣服,这才将她抱回了床上,而他则坐在桌前等了一会儿,只听见窗外一个男子压低声音道:“主上,可否起身?”
“嗯。”楚博衍站起身来,“什么时辰了?”
“正子时。”
楚博衍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叶安歌,目光落到床上那一点血迹时凝了凝,而后什么话也没说便离开了。
叶安歌觉得一个小小的瓶子被塞进自己的手里,当她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有了楚博衍的踪影,桌上的酒食一点儿未动,香烛却已经燃尽。
叶安歌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忽然爬起来,因为身上疼痛的缘故,她差一点儿跌倒在地,幸好一把抓住床柱稳住了身子,她回头冷冷地看着床上凌乱狼籍的床褥,忽然发狠地将被褥全部扔在地上,楚博衍临走时塞进她手里的小瓶子也滴溜溜地滚出老远。
扔掉被褥后,她脱力似的蹲下身子,蜷缩在床边,双手环抱住自己正在发抖的身体,又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忽然跃进来一人。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