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琴遏制不住自己的怒气,见那肥肠圆滚的员外舒服的躺在大床上,无意识的挠着肚皮鼾声冲天。
宋灼虽坏,却是一心一意对宋释。李员外虽开粮济民,背地里坏事做绝。地狱空荡荡,恶鬼在人间。
段琴随手捻了个入梦术钻进员外的梦里,穷人所求不过温饱,李员外倒是活得滋润潇洒,清醒时杀人,睡梦中怀里温玉柔香。
段琴吹出一口气,员外抱着的美人陡然一转成腐尸,张着血盆大口咬住员外的脖子,李员外挣扎不得,眼见着汩汩鲜血顺势下流,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李员外陡然惊醒,伸手抚摸脖子,没有伤。慌里慌张奔至铜镜前,长呼一口气,幸而只是一场梦。
那日起李员外日日不敢睡,每每眯一会眼,那些曾经被他弄死的少年便一个一个钻入梦里,要他杀人偿命。
他命不该绝,得了季道长的符咒后,这日安然睡了好觉。第二日忙将季道域奉为上宾,好吃好喝好生伺候。
季道域言:“此妖怕是不同寻常。若我推测的没错,他的老窝应该就在贵府不远处,我若一走他还会来生事端。”
“求道长救命啊。”李员外一想到梦里钻心的痛楚,浑身就颤抖。
管家适时端来一盘物什,上置一锦布,映衬出银子的形状,纪道长神色未变:“那是必然,员外大可放心。为今之计,只有将那妖除去,以绝后患。”
可引妖出洞着实是件难事,谁来引?是否一次能引到位?
偏巧宋灼又开始在李府门前闹事不肯离去,说是求一个真相。
这次他倒是学聪明了,领了一帮流民,皆言家里弟弟或儿子来李府做事就再也没回去过。可这群人都是穷人,说出的话没有份量,反而让别人觉得是他们有组织有计划的敲诈李菩萨。
李员外大动肝火:“我这是花钱请了一帮废物么?废物们!谁能告诉我这个臭乞丐怎么又来了!”
“老爷莫气。”王管家唤来先前派出去杀宋灼的那三个打手,三人皆是支支吾吾,那日发生的情形实在过于玄乎,打着打着也不知怎么的就睡了过去,醒来时人在十里之外的城郊,怕员外责备干事不力,加上先前那一顿打着实是下了大力气的,宋灼就算是不死怕也落了个瘫的下场,这才将此事掩盖了去。
这一提起,三人扑通一跪,将此事一五一十道来。
季道域问:“你们确定将那宋灼去了半条命?”
“千真万确!”一人见有戴罪立功的机会,声音殷切起来:“别说他是个臭乞丐请不起大夫,就算是腰缠万贯,也怕是没人能治好。退一万步,就算治好了,也不可能好这么快。我们常做打手的,知道怎么将人打的不死不活。”
季道域抿唇一笑:“引妖出洞的人送上门来了。”
“道长何意?”
纪道长嘴唇轻启吐出二字:“宋灼。”
那宋灼是个硬气的,胳膊大腿皆打折了,躺在地上硬是不吱声。
李员外命人将这小子吊起来接着打。宋灼虽狼狈不堪,皮相倒是没的说的,李员外摇摇头叹气,可惜年纪有些大了,他只好**,皮肤摸起来那叫一个水嫩,身子那叫一个紧致。
“说!那狐妖现藏身何处!”他们曾去宋灼落脚的破庙搜过,却一无所获。
宋灼虚抬着头,嘴角咧了咧,吐出几个字,可惜有气出无气进,谁也没听清他说什么。王管家凑前:“大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