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就传来谢家小公爷出外游玩时遭贼人所伤的消息。
后一描述,竟同钟旻那日受伤情形无异。
若说伤钟旻和谢锦晖是同一拨黑衣人,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只是单纯的为了杀戮而杀戮?
段琴百思不得其解,又或者说这群黑衣人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组织?
左相死于边疆苗族的蛊术,现如今苗族又开始对别的王公贵族下手了?
可为什么不直接用蛊术,而是简单粗暴的拿刀砍呢?
宋灼引导性问:“谢锦晖受伤对谁最有利?”
段琴瞥向宋灼:“谢锦晖的兄弟?”
就像钟晟和钟旻一样。
宋灼表情颇有深意:“谢小公爷乃长公主所出,无人撼动他的地位。再者,长公主治家有道,手腕了得,谢锦晖的庶出兄弟们服服帖帖,无人有那么大的胆子。”
宋灼:“换位思考,现在谁正处于不利的处境?”
段琴脱口而出:“钟晟。”
宋灼眼睛示意接着往下猜。
段琴豁然开朗:“是右相。”
钟晟身上背着残害手足的罪名,若此时,有一群“黑衣人”在外头接着杀人,在牢里关押的钟晟不就洗清罪名了?
每一步,钟山都走的慎重小心,反复斟酌。
“刺杀的对象若地位一般,皇上睁只眼闭只眼,激不起大风浪。若地位非同凡响,恐怕惹祸上身。谢锦晖则是最好的选择。”
宋灼说的轻描淡写:“一、他在出游,时机恰当。二、依长公主跋扈的脾气,爱子受伤,必要将此事闹大,皇上都得惊动。就算皇上不想放了钟晟,可也得给长公主面子彻查此事,只要彻查,那就表明钟晟无罪。又或者说,皇上此刻放了钟晟对他而言有利无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钟晟必会视钟旻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乐观其成右相府不得安宁,只要钟旻稍显弱势,皇上适时提携一把。”
段琴啧啧舌:“以往左右相权力平衡,朝政安稳。现如今,左相不在,皇上利用右相府内部矛盾,重新掌控平衡。我就不明白了,他为何不重新选个左相?”
宋灼眯眯眼:“左右相分设的初衷是为了防止权力集中,一相独大,控对朝廷不利。其次,是为了分散皇上的权力,规劝并避免上位者做出错误的决定,导致国家动荡。”
段琴明了:“皇上这是要收权?!”
宋灼点头:“右相必是早就猜到皇上的心思。可他不得不救钟晟。他所做的只能是不动声色的维持皇上所要的平衡。”
钟旻的背后是皇上,钟晟的背后就是右相。
这不是钟旻和钟晟的私人恩怨,而是皇上和右相之间的博弈。
段琴接过话:“皇上心里踏实了,才不会对右相府做出别的动作。”
宋灼下意识温柔的揉了揉段琴的脑袋:“真聪明。”
段琴伸出手使劲揉了揉宋灼的脸:“你也很聪明,推理的就和自己亲眼看过亲自做过一样。”
宋灼也不顾段琴语气里的调侃:“推理不难,只要想象自己处于那个身份就好。”
当然,只有心思相通者才会了解对方的做事及手段。
一般人,单纯了,涉世太浅了,就算身处那个身份也料不到对立面者的心思。
何况只是想象。
段琴:“你总是让我怀疑你有没有人性这个东西。”
宋灼微微一叹气,表情愁苦:“自从吃了内丹后,我也觉得自己越来越无情,越来越没有人性,你这内丹是不是有副作用?”
段琴一听,下意识摆脱嫌疑:“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和我的内丹,你很有情也很有人性。”
要是让宋灼知道自己的心脏被他的内丹吃了,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