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灼再次踏入诗贵妃的寝宫。
“哥!”宋释微笑朝他走来,他的表情伪装的很好,但是宋灼还是看到了他手背上的青痕以及她眼里的红血丝。
宋灼毕恭毕敬:“贵妃吉祥。”
“你总是有办法让我生气。”宋释嘟了嘟嘴:“你非要对我如此生疏吗?”
“这是规矩。”
“规矩?”宋释嗤笑一声:“规矩在你宋灼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宋灼微微抬眼。
只听宋释听:“哥,你瞒得我好苦啊。”
宋灼:“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装傻吗?”宋释笑:“若爹娘还活着,知道你和狐狸厮混在一起,他们大约会被气死吧。”
宋灼不语。
宋释:“不过他们也会被我气死。”
他现在已然男不男,女不女了。
先前李承怀没事还会来坐坐,现如今,基本都不来了。
他独自守着偌大的空荡的宫殿,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接受多久这样的自己?”宋释喃喃道:“我好像有点累了,也不想再继续了。”
宋灼:“我与段琴已经分道扬镳了。”
宋释的眼里闪着不甘心光:“可是你们曾是最亲近的人,如果你想让她回来,总是有办法的,是吗?”
宋灼只是阐述一个事实:“段琴已经走了,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以后她也不会再回来了。”
宋释声音越发的森冷:“哥,你变了。曾经你为了我,孤身来京城,甚至与整个朝廷为敌。而今,你为了一只狐狸,却与我为敌。爹娘已经不在了,这世上同你最亲近的人是我,不是那狐狸!”
宋灼:“你既然知道我以为你死了,为你跋山涉水,为你舍生忘义,为你黔驴技穷,为何不第一时间告诉我真相?”
宋释急急解释:“我...”
宋灼:“你知道所有的事,却像个旁观者看着这一出出好戏。那时的你,当我是最亲近的人吗?”
宋释:“不是这样...”
宋灼:“你若死了,我必倾尽所有也会替你报仇,因为你是我弟弟。但你活着,还想伤害狐狸的话,我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宋灼的手段宋释是见识过的,他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左相整死,又毫发无伤的从一场嫁祸中逃离。
他只是不屑同人计较,若真的计较起来,怕是整个朝廷都不够他玩的。
他也不是冷漠无情,只是他的热情和爱都给了狐狸,一丝一毫也不能分给别人了。
宋释又换上标志性可怜兮兮的一张脸:“你就忍心我现在...这个模样继续生活下去吗?”
“为什么不忍心?”宋灼反问:“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得到荣华富贵,就得牺牲一些作为代价,这很公平。”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公平就是不公平。
“你比我还要狠心。哈哈哈啊...”宋释大笑,漆黑的眼眸全是嘲讽:“不愧是亲兄弟!但是...”宋释收敛起所有的表情:“狐狸我势在必得!”
宋灼一副目空一切的模样:“就凭你,和你身后那个不知死活的道士吗?”
宋释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暗潮涌动,鹿死谁手不知,前方之路未知。
“这天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宋灼目光灼灼:“我会一直看着你,若你碰了狐狸一根毛,我就拔毛你身上所有的毛。这不是威胁,你知道的,宋释,我做得出来。”
宋释颓然的笑了笑:“这才几年,我们就成了鱼死网破的仇人。我还记得初来京城时,我们俩相依为命,你每日累死累活才得两块硬馒头,舍不得吃,还骗我说自己饱了,让我吃。我那个时候就想,以后一定要让哥哥你过上好日子,吃天底下最软最软的馒头。那个时候的我们多好啊。”
他是真的很感慨,嘴唇也微微颤抖:“可如今,我成了贵妃,你成了朝廷新贵,我们都不会在吃馒头了,即使它很软很软。”
亲情也讲究一个缘字,缘分没了,提再多,也无用。
宋灼:“那些事,都过去了。”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没有告诉你我还活着的事。”宋释心中是说不出的感觉:“可是你想知道我发生过什么吗?你若是我,又会做得比我好吗?”
他从李员外府上被转移到另一个更大的别院中过得日子,猪狗不如,痛不欲生。
这里没有仁慈也没有善良,肮脏和邪恶才能生活的下去。
有专门的管事教导他们勾人的本事,过一段时间还有专门的测试。
不过关者,会神秘消失掉。
宋释起初不愿意,换来一顿挨打。
那时,他同毛小贵住在一起。
毛小贵看着他浑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像个死人时,会讥讽几句:“装什么清高!清高能让你活吗?你以为你现在就是最惨的了吗?我看过更惨的,他们的手和脚都被砍了去,可是他们还要伺候一群男人,那些变态的男人就喜欢这样的,能让他们更兴奋。若此刻有人将你丢了出去,变态的贵人们一来,你猜你能活到几时。”
宋释崩溃的尖叫:“疯子!一群疯子!你也是疯子,和男子做那事,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那种让他颠覆三观永远也无法接受的事。
“我倒是希望老天能劈死人!可是...”毛小贵自嘲的笑笑:“我还活着,变态们也都还活着。高傲的你快死了。”
他不理毛小贵。毛小贵也不再和他说话,每日日出前就走了,日落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有时衣服都是破的,身上还有伤。
这就是他们逃不开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