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愿称之为酱香味拿铁咖啡。”
“宋兄,这酱香味我懂,这咖啡我也知道,这拿铁是何物啊!”
“奥,这是舶来语,咖啡加牛奶叫就叫拿铁。”
“受教了。”温昰拱拱手表示学到了知识。
“尝尝味道如何。”
“还不赖,不那么苦了,这个不错,酒味倒是似乎没有尝到。”
“奥,那是倒的少,主要是提升风味口味的,一般人当然尝不出来了。”
“这炼乳又是何物啊?”温昰指着宋毅骋使用的各色原料。
“这说穿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牛奶加白糖熬煮的,把水分蒸发一多半就成了。”
现如西洋人还没发明炼乳这个东西呢,自然也就没有流传到大月国,温昰不知道自然很合理。从这个上面就能看出,从无到有是很难的,就这炼乳都要到1827年才被法国人发明出来,但是作为后来者的宋毅骋,甚至他那个时代维度的很多人都会自己制作的。
不知不觉的就闲话到了晌午,喝了一肚子茶水的宋毅骋告一声罪,就要上个厕所,门房的亲卫又来报告,说是门外一个姓范的山西人来访。
“温贤弟、曹掌柜稍坐,我去迎一迎。”
......
“范员外,没想到是你还亲自来了,一路辛苦,辛苦,派个手下掌柜就行了,哪里需要亲自来。”
来人正是年前会见的晋商代表范永斗,环香楼的幕后大老板,之一。
“宋公子,你这同纳八妾,如此盛会,我自当来上一份厚礼的,怎能由人代劳。”
“见笑了,见笑了。”
“哪里哪里,宋公子这等风雅之事,我等是拍马难及啊!”
宋毅骋再次将范永斗也请入南书房,将众人再次做个介绍,又是一通互捧的商业罗圈屁。再次入座之后,宋毅骋还得将给温昰的说辞再说一遍。
“无妨,无妨,客随主便。”范永斗毕竟是个纯粹的生意人,跟谁说话都是面带微笑,每句话都让你听的那么舒服。
……
也许是留在身体中的血脉亲情,也许是藏在心中的愧疚,这陆老爷子一家人在六六的院子里一待就到个午时,眼看到了饭点儿,芸娘直接安排他们就在六六姑娘的花房中摆下桌椅,直接开了席面。
吃着饭,陆老太太都有说不完的话,跟六六讲着她娘小时候的趣事。每每讲到高兴之处又忍不住流下泪来。
宋毅骋见他们一时半会有叙不完的情,只好先请了宋家堡一行人来叙话,仍然是在这南书房之中,虽然几女都已经从内院搬到了城外的木屋花房之中,但芸娘还顾不上收拾内院,里面现在都没法子下脚。
李大娘子、宋公炘还有黄氏他都是认识的,这一见面也少不了嘘寒问暖的叙叙旧。
“以后小睿她可就交给你了,我这女儿自小是个跳脱的性子,平时也少了管教,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毅骋你多多担待。”
“放心吧,她在我心里如同一颗明珠,我爱惜还怕来不及的。”
到了这时候,不管平日里关系如何,都要表现得亲近些,至于是不是真心,那只有天知道,再说了,谁又会真的在意呢,反正宋毅骋不在意。
……
陆老夫人恨不得给王六六讲个天长地久,讲一会陆小姐小时候的趣事,再问问王六六的童年,不知不觉就日头偏了西,见时辰不早,陆世仪不得不打断一下:“祖母,宋公子那里?”
“你们去吧,我这老婆子就不去了,我现在一刻也舍不得我这外孙女儿。”
“也罢,你们妇道人家就留在这里陪着六六,你们几个都跟我去。”
见陆老爷子发话了,王六六的三个舅舅外加七个表哥赶忙起身随着陆老爷子前往宋毅骋的宅院。
也怪不得陆老夫人喜欢六六,他家这是阳盛阴衰,陆小姐一辈份,就她一个女儿,是个宝贝疙瘩,到了孙辈,又是这样,没有一个生女儿得,好不容易见到了王六六,就算是外孙女,也足够陆老夫人欢喜了,再说了,爱屋及乌,恨不得把给陆小姐得爱全给了六六。
虽然外孙女是外人的孙女,但也是自己女儿的孩子不是嘛,宋毅骋一直很佩服古人,就比如这称呼,孙子,一听就是自己的,外孙子,一听就是外人的。所以,很显然,如果家里有孙子,那外孙可就不香了。
再比如,堂兄弟,一看堂字意思就是厅堂,说明大家都是一个院子的,是一家人,虽然可能并不是那么亲近,当然了,这是宋毅骋那个维度时代,分家分的就不亲了,但到这大月国的目前为止,还是基本不分家的,毕竟,人多力量大,各家再组成族群,在这世道规则下更好混。但是反观表兄弟,什么是表,表里表里,就是外的意思,长辈叫小辈的,是外,如:外孙、外甥,表是同辈,或者小辈叫长辈,如:表妹,表哥,表叔,所以说,表既然是外人的意思,那么如今这个时代,娶表妹也就是娶外人的,自然朝廷也就是不禁的,实际上古代有大量的姑舅、两姨表兄妹成亲的。
姑舅表兄妹都是外人了,何况两姨,这从称呼上就能看出来,比如姑父、舅父这是父亲的父,而姨夫就明了,这是姨姨丈夫的意思,谁亲谁近老祖宗们早就给你定好了。
沈宝亲自接着陆家的十几号男丁往城中行去,陆家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练武的原因,各个不能说膀大腰圆,但确实壮实,十几个人走在一起,光这份压迫感就够人驻足观看了。
宋毅骋刚刚送走宋家堡诸人,站在门口远远的就看见沈宝带着一群人向他而来,早得了亲卫禀报的宋毅骋,不用猜就知道是陆老爷子一行了,他们走起来的气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可是陆老爷子当面?”
“正是老夫,想必你就是六六的夫婿宋毅骋吧!”
“正是小生,哈哈,你们能来,六六想必都高兴疯了吧,快快请进。”
再次换了茶,众人依次落座,陆老爷子这才说道:“我们陆家,在扬州……”
宋毅骋认真的听着,无非是说他们陆家多么多么吊,不管含水量有多少,人家家里出过锦衣卫指挥使那是做不得假的,而且从他们陆家走出去的徒弟在锦衣卫以及各地卫所中的确是不在少数。
陆老爷子估计是口渴了,毕竟一口气说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不渴口也要干巴巴,端起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
陆老爷子这么自吹自擂无非是给六六站台,终归的目的也就是要宋毅骋好好对待人家这外孙女儿,要不然这娘家人可不是好惹的,这个事情,宋毅骋肯定要百般保证的,绝对不能有丝毫犹豫。说完家事,宋毅骋也就转到贸易上来了, 他看到陆家之后突然就有了个想法。
“陆老爷子,我这儿的情况想必您也了解了,要说做生意陆家怕是也没这方面的资源,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宋毅骋的贸易都分完了,现在也不好从谁手里再要回来点,得罪人,另外考虑到陆家也没有做生意的商队,宋毅骋倒是给他们规划了一件买卖,而且特别适合陆家,那就是镖局,毕竟这陆家在武林中可是极富盛名的,绿林中的好汉见了也是要给陆家几分面子的,这就比别人有先天的优势,更何况陆家弟子多如牛毛,闲着也是闲着,搞起物流运输的业务来收入也是可观的。
宋毅骋的几大供应商和分销商都需要运输,各家运各家的无非是徒增人力成本,毕竟不需要天天运送,没有货物要运的时候这些人的例钱还是要照给的,徒增消耗,不如交给专业的去干。
宋毅骋需要从山西运送各种矿石煤炭,目前来说的初步计划是运到大沽口去装船,这条路大部分也都是熟路,从山西到京城的运煤路线早几百年就有了,京城的煤炭需求都是靠这这条路运来的,现在只要沿着这条路在往天津运就行了,装船之后再通过海运运到台湾,以此来供应他的基础工业。
台湾不是没有煤矿铁矿,可开采环境比较恶劣,倒不如从山西运的便捷,那台湾的煤层厚度高不过三尺,那开采效率能高到哪里去,倒不如山西,但凡发现一个好地方,那煤层随随便便五六米厚,而且此时能发现的也都是山体里面的,比深埋地下几十米上百米的好开采的多。
“真特么想去山西当个土皇帝啊,这煤炭随便开采一下都够全大月国用了。”宋毅骋心里感叹着。
此时采煤全靠人力背负,效率实在感人,别说综采工作面了,就是炮采都没有,而且没有什么瓦斯探测仪,报警器,下了煤井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宋毅骋将成立物流也就是镖局的思路给陆家的老少爷们儿说了个详细。
“宋千户,为何要叫疾风物流啊?”算是宋毅骋表哥的陆世仪问道,陆世仪之所以还要叫宋毅骋千户,那是因为自家表妹说到底也是个妾室,在这大月国,兹要不是正房,那都是没有亲戚关系的,如果六六是正房,那宋毅骋也要随着王六六叫陆老爷子姥爷,陆世仪就可以喊宋毅骋为表妹夫,可要是偏房,那他们就不能这么叫,全家的亲属关系称谓都要随着正房来,比如在红楼中,赵姨娘的儿子贾环就得跟着贾宝玉喊王子腾舅舅,跟着贾宝玉喊王夫人母亲。
而且这时候可没有大人这么一说,曾经的张居正还为了大人这个词笑闹过,要么喊人家的官职,要么就叫人家名字,亲近些的就叫表字,不过又是人名又是表字的宋毅骋也记不住,干脆都喊名字就算了,宋毅骋的官职是千户,那自然就是宋千户。
陆世仪也有表字道威,按说宋毅骋要叫人家道威,显着亲切,不过宋毅骋考虑一个人一个名一个字,甚至还有号,徒费脑筋,干脆以后就以名称呼算了,省的搞不清谁是谁,一会名一会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人。
“是这样,俗话说一路顺风,本来挺好,可顺风也不快啊,咱们就叫疾风,更快,至于物流就简单了,就是让物件儿流通,你要是不乐意叫疾风物流镖局也行。”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六六说你是个玲珑心思的,这想法就是通透,好,就听你的,就叫疾风物流,这事儿回去你们几个赶紧去办。”陆老爷子一锤定音,指着几个儿子说道。
“对了,陆老爷子,六六院儿里有一辆四轮的马车,你们看见了吗?”
正是之前的那辆英皇同款四轮双叉臂独立悬挂的马车,很长时间都不怎么用了,一是人多了,盛不下,二是几女也不怎么出门,出门大多也是随着宋毅骋骑马,这车也就扔在车棚里吃灰,正好这次,宋毅骋打算单独把陆家拿来作物流,这车改装改装就能是拉货车,不过令宋毅骋遗憾的是没有橡胶轮胎,这实木轮有点费马力啊。
可不要想当然的认为古代没有四轮车,《天工开物·舟车》中就有四轮大货车的图样,《出警入跸图》中万历皇帝乘坐的也是四轮车。至于未普及的原因更不是什么造不出转向系统,这纯属扯淡。主要原因一方面是路况,一方面是越野性能,两轮车更有优势,这才是核心原因,古代可没有高速公路,就连驿道、官道这种国道级别的都是夯土,如果维护不好,下雨可就是泥坑了,四轮车进去就出不来,越野性能上比两轮车差远喽。
他让蒋大山留意着南洋诸岛有没有一种能流出白汁液的的树,也让他们打听着点,不过至今也没有什么消息,没人见过。
宋毅骋一早就把这车放到的六六临时的院落里,为的就是让陆家人先看看,结果都只顾着看六六这个外孙女儿,谁都没有留意。
“有吗?倒是没在意,你们几个呢?”陆老爷问着几个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