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怎么分?”
“你看啊,主子,奴才,这是旗人吧,再就是其他来源的奴隶,是这意思吧,然后,皇帝就是主子们共同推举出来的总主子,这么看的话,他们的体制结构很简单嘛!就是主子奴才和奴隶。”
“老爷要是这么说,也没错。”
一路上宋毅骋也是基本搞懂了大庆国的基本制度。
“对了,老周,他们有多少兵?”
“老爷,他们是一个牛录额真是300人,一个甲喇额真是五个牛录,一个固山额真是五个牛录,一共七千五百的兵力。”
“也就是说一个旗是七千五百兵?”
“不错。”
“那要这么说的话,八旗也就是六万的兵力了。”
“正是如此。”
“那也就是说,每十人出一个兵的话,那女真人就是有60万的人口了,也不过咱们一个府的人口罢了。”
“要这么估算的话,应该也大差不差。”
在德州得到的消息来看,大庆国的军队基本上都是围绕着京城附近转悠,而且此次入关也不过只有两个旗的兵力而已,这也就是京城之中的大佬们没有着急的原因之一,说到底,都是双方的默契,进来抢一波就拉到了,不是各镇不想防,不想打,是人少了打不过,人多了,那调兵手续繁琐,等你组织好了兵力,人家早没影子了,而且来说,真正的上层人,大多都在府城中,府城就相当于是后世的失去,区别就是此时的大月国府城,成高墙厚,不是一两万人就能攻破的,在一个,任谁都能想明白,这大庆国是来攻城略地的嘛,显然不是,一万多骑兵,怎么攻城,而且,后面也没有大军跟进,是个人都能想明白,这就是抢劫,或者说叫打草谷,是以,作为各地方的官员最好的办法就是,严守城池即可, 为什么,大户,有权势的都在城内,只有底层的屁民才在城外,在他们眼中,死活其实无所谓了。
宋毅骋也是感叹,实际上,在这个背景下,大体分三种人,上,中,下,上面,也就是皇帝甚至高层官员,他们是想打,想歼灭这些入关劫掠的建州兵的,无关其他,主要是没面子。而中,则是地方官员,他们不想打,大多是想着,抢劫,你算便,反正也进不来城, 大户无伤,我这乌纱就不掉,至于城外的屁民,跟我有什么关系。至于下,则是最悲惨的,无门无路,想打,没兵,想逃,没马,最惨的就是这些普通人了。
“老爷。据我们在德州得到的消息,大庆国的军队这次入关只有两个旗的兵力。这也是为什么京城的大佬们并不太着急的原因。他们知道这是一场默契的抢劫,而不是真正的攻城略地。”他进一步分析了当前的战局。
宋毅骋感叹不已,“这个世界真是分崩离析啊。上层人只关心自己的权力和利益,中层人只想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和家产,而下层人则只能任人宰割。”他对这个社会的阶层分化感到无奈和愤怒。
他们一路行来,途中遇到了不少逃难的人群。这些人拖家带口,面色憔悴,显然已经经历了不少苦难。宋毅骋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有责任去保护这些人,但他也清楚自己的力量有限。
几天后,他们来到了河间府的青州。青州城门紧闭,城外一片萧条。宋毅骋没有选择入城,而是在城外的运河边扎下了营寨。他知道这里距离战区已经很近了随时可能与大庆国的军队发生冲突。他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来应对接下来的挑战。同时他也要思考如何在这个乱世中立足并保护那些无辜的百姓。
“地图!”帅帐之中,宋毅骋招呼老周拿来这北直隶的地图。
老周从竹桶中抽出来一卷地图,缓缓的铺到桌子上,又拿出来一堆的大头针。
宋毅骋和老周配合着在地图上开始插针,所插之处皆是大庆国骑兵攻略的县城。
然而这并不是重点,宋毅骋的关注点也不在这里。
“这么说来,大庆国这次入关劫掠也算是已经接近尾声了?”
“老爷,怕是如此。”
“如此说来…”
“不错,老爷,根据以往的经验,他们必然是掳掠的大量的人口,还有浮财,这样的话,对于我们来说,就相当于是主客易位,他们要保护战利品,要受到拖累,而我们,则可青壮上阵,不管是偷袭,还是正面,我们无所拖累,他们则不舍得扔掉战利品,我们必然处于优势地位。”
“我不是这个意思!”
“啊!那老爷的意思是?”
“咱们台湾还是缺人啊!”
“啊!”
“嗯”
“老爷的意思是…”
“不错,我们把他们抢掠的人口再抢回来,然后运回台湾去。”
“老爷,不是我泄咱们的气啊,这些人,大庆国抢走就抢走了,各方官员不会说什么,他们可能会流下几滴眼泪,然后痛心疾首的给朝廷上奏折,但是如果我们解救回来不还给他们,他们恐怕也会痛心疾首的上书朝廷,告老爷你的状子啊!”
“放心吧,老周,我们就算解救了这些俘虏人口,他们大部分也不会想着随我们去台湾的,我们只要筛选出来一部分就行,不要多,能有个两万人口运走就行,这也是我们能短期运输的极限了,两万人,已经是一个下等县的总人口了,不少了,我也不贪,所以,大部分人咱们给他们交还回去,不求这些官员感激,当然了,也不怕他们告状,他们自己无能,护不住百姓,还有何脸面告我的状。”
“老爷这么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所以,老爷,这次我们作战的目的就是?”
“没错,就是为了人口,就好比,你家遭了贼,我从贼人手里抢了来,按理说,我又没抢你的,再说了,我还把大部分归还给了你,你不感激涕零就罢了,还记恨我,是不是就过分了?”
“这么说也没错,不过,人心难测啊!”
“这不怕,你忘了,咱,也是有后台的。”
整个战略也就这么被宋毅骋随意的定下来了,就是为了人口,计议已定,宋毅骋这才细细的看起来这北直隶的地图,北直隶基本上就是宋毅骋那个时代的京津冀地区。
不过再地形地貌上是有很大区别的,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个时代,河多,水多,不像宋毅骋那会,好多河,只是名义上的,根本没有实际意义。
就拿着河间府来说,境内就有大小河流几十条,而且,各个水流充沛,宋毅骋从德州到青县这一路,基本上是沿着运河走的,另外还有滹沱河在青县汇聚入运河,最后运河是到静海然后到天津三卫,也就是直沽汇入海河,转而向东流入渤海,入海口则是有名的大沽口。
天津三卫,就是卫所,从这里往西有数个淀,什么是淀,就是比较浅的湖,天津卫西就有一个面积极大的淀,叫做三角淀,再往西是得胜淀,这得胜淀,更应该说是湿地,水更浅,再往西从北到南有三个县城,分别是保定县,文安县,和大城县,得胜淀再往西,过了文安县就是五官淀,五官淀上有白沟河,下有玉带河等数条河汇聚其中,再往西则是一个最最着名的地方,之所以着名,是因为,宋毅骋上小学的时候,天天看这个地方的电视电影,这个地方就叫白洋淀,什么小兵嘎子之类的,这白洋淀更是数条河水汇聚,什么猪龙河,什么鲍河,总之,在天津卫一直到保定府这中间,基本上是除了淀,就是河,算是一个天然的屏障,当然了,这屏障不是天险,不过也能起到一部分拒敌的作用,所以,到目前为止,大庆国的两个旗还没有过这个屏障,目前基本上是在这一条屏障之北活动。
“老周,你看到了吧,他们也怕,为什么不敢往南深入,就他们这不到两万人,说实话,一旦朝廷认真起来,旦夕可灭。”
“老爷,还是你想的周全,要这么说,我们还有什么可顾虑的,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他们是骑兵,我们也是骑兵,他们要看守劫掠的人口财货,我们不需要,我们就抢,抢了我们还不要,直接扔给地方官府,只要我们一直保持轻兵游走,他们大庆国就奈何不了我们。”
“不错,除非他们是不想要这些战利品了,否则,他们就时刻处于被动状态。”
“对了,老周,立刻给夫人送信,让他们准备船只,到大沽口,还有,让刘胖子过来,多带大车,到时候,直接运人上船,直接从海上送到台湾,顾其言在台湾实习,再给他送点人,加上本来的人口,怎么也能凑够一个上等县城的人口规模了,他能管好这一个上等县,对他以后有好处。”
“遵命,老爷, 我这就去安排。”
“对了,老周,这河间府有多少人口?”
“回老爷,现在不确定,不过,从各县衙听来数儿,十几年前应该有三十万口上下。”
“这么说的话,实际上应该会有三十五万左右,我加上五万的黑户应该差不多吧?”
“差不多的,不过,老爷,如今恐怕没这么多了。”
“嗯,天灾,战乱,这我懂的,不过怎么着也不会低于三十万吧。”
“这就不好说了。”
“老周,还有个事情,京城里也派人去一趟,送个信儿。”
“老爷,送什么信?”
“让温体仁和钱谦益帮我运作一个河间府的官儿,最好是一把手。”
“啊?为什么啊老爷,这河间府,说实话老爷,这地方太差了,尤其是运河以东,盐碱地极多,也就是,运河以西到河间府城这一带还行,而且人口不多,比不上苏松一带,为什么要在这里当主官儿?”
这就是见识,见识不是贬义词,也不是褒义词,而是宋毅骋见过,知道,但老周,甚至这个大月国任何人都不知道,河间府虽然差,盐碱地多,但几处地方,那可是苏松比都比不了的。
第一,这里有两个港口,一个是天津港口,一个黄骅港口。想到这里宋毅骋,有仔细的看来看地图,有看看老周,“老周,这地图上怎么没有黄骅?”
“黄骅?”
“没听过啊?”
“在这一带,怎么没标注?”宋毅骋指着地图上一处位置,疑惑的说道,按说,这地方怎么着也是个县啊,这地图里,都有一些重要的镇甚至村子都有基础标记了,一个县级单位,不应该不标注啊!
“啊!老爷,据我所知,这一带,大多都是盐碱地,所以,很少有村镇的!”
“不对,不对,你速速去找个本地的人,去问清楚,这一带,”宋毅骋在地图上一划拉,划了个范围,“有没有一个村子,或者镇子,或者什么的,哪怕是个堡都行,有没有叫黄骅的地方。”
“是,老爷,我这就安排人去。”
“不,你亲自去找人问。”
“是,老爷。”老周看着宋毅骋凝重的神情,知道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赶忙转身往外走去。
“等等,顺便把林天力叫来。”
不多时,林天力进来帅帐,“老爷,您找我。”
“不错,天力,你来,”等林天力来到地图跟前,宋毅骋指着地图上的一片区域,凝重的说道:“你带人去把这一带的情况抹一遍,最重要的是,问问这一带有没有一个叫黄骅的地方,不管是村还是堡,都要打听清楚了。”
“遵命。”
等到,老周和林天力都出了营,宋毅骋这才坐下来,看着桌上的地图,陷入了沉思,不应该啊,不应该,怎么可能会没有呢,要是没有黄骅,哪来的黄骅港呢?
“算了,等等消息再说吧,反正也想不明白。”宋毅骋呼出一口气,往后一靠,闭起了眼睛,这几天有些累,倒不是身体上,而是心里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