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顺熙早已准备好接住她,很自然的就抱个满怀,又被鲁月婷的冲劲击到,小退了半步稳住,听到她如银铃般的笑声,他抱紧她,可以想象到她笑得多么灿烂,绽放出浅浅笑意说道:“恭喜你啊,厨王鲁月婷。”
恭喜你啊。尽管你会被越来越多的人看到,比起害怕和担心,却更想看见你开心的笑。
使臣已经进了西京边界,不日就要抵达郢都了,决赛结束皇帝就下了召令将鲁月婷留在宫里。
承担一个大的宴会鲁月婷没有经验,她就只是负责提供宴席上的菜谱,只管做菜就好了,其余食材的准备,分盘装饰什么的都由御膳房包办。
厨王争霸赛上与御膳房总归是有些不愉快,但好在他们各司其职,国宴又极其盛大,出了差错是谁都承担不起的,所以一切还算顺利,没有什么大的麻烦。
比赛结束后皇宫也没特别的事了,鲁月婷就让曹师傅回酒楼帮忙,留下了嫣儿。自从鲁月婷成为厨王之后,春风得意楼的生意越发好了,徐玮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多次递了消息进来请人回去帮忙。
忙过前几天后,鲁月婷闲下来就准备做点儿吃食给齐南山送去,算是回报当日他的出言相助。备好之后听小太监说蒋顺熙进宫了,又腾了一份吩咐小宫女给他送去。
“喂,你这是要往哪儿去?”赵芹敏认出了这是春雨阁的小宫女,立马喊住她。
小宫女赶紧停下低头行礼,小声地回道:“回郡主,送到南月宫去。”
南月宫是蒋顺熙未开府还是皇子的时候在皇宫里的住所,他们兄弟俩关系极好,如今蒋顺熙虽然出宫了,皇帝还是一直给他保留着,蒋顺熙在宫里过夜时就住这里。
西域使臣就要到了,今日皇帝下旨把招待使臣的任务都交给了他,所以即日起蒋顺熙就开始住在南月宫直到使臣离开西京王朝。
“这里面是什么?”
“是糕点。”小宫女一问一答,十分恭敬又忐忑。宫里人私下都传南阳侯府的郡主脾气极不好,娇蛮任性,经常为难他们这些下人,她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不高兴。
鲁月婷给策哥哥做了吃的?赵芹敏勾唇一笑,一个眼神飞过去,后面的宫女立即上前,作势要接过碟子。
小宫女往后一缩,抬头就见赵芹敏凌厉的眼光射来,她心里一惊,吞吞吐吐地:“郡主……这是……鲁姑娘吩咐奴婢送到策王爷手里……请郡主饶过奴婢。”说着扑腾地跪在地上。
赵芹敏见状敛去眼里的精光笑开了,似是安慰:“怎么就跪下了,我也没让你不送啊。我正好要去南月宫,帮你端过去。”
那小宫女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目光犹疑:“真的吗?”
“我堂堂郡主,用得着骗你们这些奴才吗?”赵芹敏横眉一扫,小宫女就微微颤抖地递过了碟子。
赵芹敏露齿一笑,妖娆着身子就带着这盘糕点往南月宫去了。
常英在门外拦住她:“郡主,王爷正在议事,不便见客。”
赵芹敏装作没听见常英的话,直往里面冲,又被拦住,才顿住脚步娇嗔道:“我可不是什么客人,我是来给策哥哥送吃的。”说着转过头示意跟着的宫女端上糕点。
常英面无表情,只重复道:“王爷不见客。”
“迂腐!”赵芹敏恨恨地斥道,常英仍然无动于衷,她只得退让,说道,“那你帮我把这碟糕点端进去给策哥哥吃吧,这都正午了策哥哥还没用饭吧?”
常英埋头思索了一瞬,接过来说道:“多谢郡主。”然后就抬脚往书房去了。
常英的脚步无声,见蒋顺熙埋头忙碌,也没打扰,只轻轻将糕点放在了书桌旁,他才放下,蒋顺熙眼也不抬就伸手过来拈了一块青团:“鲁月婷来了?”
“啊……没有,是郡主。”常英诧异了一会,也没再发散思想,就老老实实地回道。
蒋顺熙立时觉得嘴里的青团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口腔里的香软甜腻弥漫开来,他竟然觉得还挺好吃,越发觉得恼怒,他眉尾轻挑,横了常英一眼。
无缘无故遭受冷眼,常英一脸懵逼中。
“她还在外面?”蒋顺熙又看了一眼青团,瞟见常英茫然地点点头,暗叹了一口气,“让她进来吧。”
待赵芹敏进来的时候,蒋顺熙已经收拾好尴尬之色,又是那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宫女出去送糕点迟迟没有回来,鲁月婷又等了一会,想了想还是提脚出门了。蒋顺熙现在全权负责使臣招待之事,春风得意楼又承包了宴席,她还是去问问情况,看看菜品上有什么忌讳的。
她来到南月宫宫门前,门口十分冷清,竟然空无一人,鲁月婷觉得奇怪,就自己进去了。
照蒋顺熙的性子,现在肯定是在书房办事吧。宫里各宫格局都差不太多,鲁月婷轻易地辨别了方向,就朝着书房而去。
“常英?”鲁月婷走近就看见常英守在书房门前,好奇道,“你在门外干什么,你们王爷有客人吗?”
突然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有瓷器跌落在地的碎裂声,有桌椅凳子翻倒的碰撞声,还有人吃痛时的闷哼声……女人的直觉都是很准的,鲁月婷登时越过常英,猛地推开门。
屋内一片狼藉。蒋顺熙衣裳凌乱,赵芹敏还扑在他身上。
若不是男主角是蒋顺熙的话,鲁月婷可能会大赞一声好。
她一直觉得古代女子奔放不足,矜持太过,最喜欢这种该上就上的洒脱女子了。
没想到,赵芹敏比她想象中有趣得多。当然,那个人不是蒋顺熙的话。
蒋顺熙在屋内就听到了鲁月婷的声音,更是急不可耐地挣脱开,却冷不防被赵芹敏一把扯住衣服,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就这样直接被鲁月婷撞见,他现在再也顾不得什么君子风度了,直接使了内力就把赵芹敏震开。
她啊呀一声,就躺在了地上开始叫唤起来。
鲁月婷见状更是生气,满怀恶意地瞪了蒋顺熙一眼,又看房中四处狼藉更是睁不开眼,转身就跑走了。
她心里也明白蒋顺熙和鲁月婷不可能真正发生什么,可是那个场景,就是活生生的奸情现场,实在是不得不生气。
她跑出南月宫就进了小树林胡乱穿梭,就是不想让蒋顺熙找到,不知过了多久,鲁月婷终于觉得气消了一点,想回春雨阁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她无所事事,倒也不担心时间,只得继续走走当散心了,准备找个小宫女小太监问了就回去。
这里寂静清幽,鲜有人往,倒是个好来处,齐南山坐在树上,仰头喝了一口酒,畅快得很,忽闻树下传来沙沙声,他朝下望去,就见鲁月婷目光空空地向前走着。
他拿过枝丫上夹着的空酒袋,比着鲁月婷的位置,铛地一下就扔过去。
鲁月婷脑袋一疼,揉了揉后脑勺,气愤地回过身看哪个不长眼的乱扔垃圾,就见树枝上齐南山笑得一脸得意。
然后就看齐南山施展轻功飞掠至鲁月婷面前。
她瘪瘪嘴,心里不爽,会轻功就了不起啊?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齐南山问道。
“这是你的地盘,别人还不能来了?”鲁月婷没好气地说道。
齐南山嘴里啧啧了两声,又扫了一眼鲁月婷的身后,瞧见她防备的样子,打趣道:“在躲着谁吗?我王叔?”
蒋顺熙与当今圣上是一母同胞,也是先皇老来得子,自小备受宠爱,也没什么约束,从小带着这一帮阿哥皇子一起玩,所以齐南山对他也很是亲近。虽然现在蒋顺熙脾性变了,但他还是记得小时候那个无忧无虑的王叔,背地里还是随意的。
那天吃火锅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王叔对鲁月婷的不同,现下这模样,容不得他不大开脑洞,胡思乱想一番。
“没有。”鲁月婷否认道,她没有随意跟人说心事的习惯,更何况这二皇子是敌是友她还没分清楚呢。
皇宫诡异多变,即便是稚子也不能放松戒备,更何况是二皇子这样的人……皇宫里不缺扮猪吃老虎的人。
齐南山望见她僵硬的神情,他有些好奇又惊讶,从没见过像鲁月婷这样始终对人防备却又能始终开放胸怀的人,天真又睿智,她能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温暖也能对人堆砌起不易攻破的城墙。
既然鲁月婷不说,他也无意打听别人的心思。
见她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齐南山拿出酒壶邀请道:“要喝酒吗?一醉解千愁。”
“酒入愁肠愁更愁。”鲁月婷啐了一声,嘴里说着拒绝的话,手却自发接过了酒壶,一饮而尽。
齐南山爽朗地大笑起来,两人互相也不嫌弃,你一口我一口就着酒壶喝起来。
鲁月婷被现代文明浸润了二十几年,其实心里没有什么真正男女大防的忌讳,齐南山看一个女子都不计较,心中更是佩服她的潇洒,自己也就更加不会计较了。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鲁月婷才了解到,这小小年纪的二皇子大概是个真正的君子,不爱庙堂,只羡江湖。想到他人生最大的愿望是浪迹天涯,吃遍天下,鲁月婷暗暗吃笑,这就是真正的吃货的最高境界了吧。
他虽然有点儿小手段,也是皇宫之中的生存之计,当然最庆幸的他还有有一个好母妃。齐南山出乎意料的坦诚,鲁月婷倒是没有想到,此时也没心思去分辨他话中几分真几分假了。
鲁月婷是没想到,这个二皇子是把她当作王嫂来对待了。
“要上去坐坐吗?”和鲁月婷相处非常的舒服,齐南山也把她当作自己人来看待,这时见她情绪好多了,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