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珍见叶轩墨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来意,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
自己这还没开口呢,就被叶大人看穿了。
常言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自己还未开始给叶大人诊疗呢。
自己该如何开口?
叶轩墨见李时珍那稍显尴尬的面容,他赶忙将自己的手臂伸了过去。
自己倒是忘记李时珍不是官场中人,还是遵守老百姓的那套有求于人时,必礼下于人的行事准则。
同时,叶轩墨语气温和的开口道。
“最近确有些许不适,还请李医师瞧瞧。”
李时珍见叶轩墨主动递过来的手臂,他脸上的笑容愈盛。
“好说,好说。”
言罢,李时珍便将手搭在了叶轩墨的手腕上,同时他的表情习惯性的变得凝重。
毕竟唯有这样,前来瞧病的病人才会正襟危坐,更容易让自己把控他的脉象。
在摸到叶轩墨的脉象时,李时珍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些不妥,赶忙转为笑容。
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李时珍身上的叶轩墨原本在看到李时珍一开始的表情时。
他的内心还有些紧张。
眼前这位可是本朝神医,若是连他都感觉棘手的话,那自己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不过当李时珍脸上的表情又由阴转晴,他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您这位被人称之为神医的先生也会用这种手段。
片刻之后,李时珍缓缓收回手臂,望着自己面前的叶轩墨笑道。
“叶大人脉象平稳,无甚大碍,只是……”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话语有些许不妥,李时珍便果断闭嘴。
李时珍不这么做还好,他此举一出,叶轩墨心中就更没底了。
华夏人应当都害怕为自己瞧病的医生说话说一半吧?
心中有些紧张的叶轩墨望着自己面前的李时珍主动开口道。
“李医师,莫非本官隐有暗疾不成?”
“李医师,您且安心,本官已有心理准备,不管是何症状,本官都希望李医师直言不讳。”
李时珍见叶轩墨这般态度,他只是默默地朝着叶轩墨身边那位五大三粗的叶典庆看了一眼。
示意叶轩墨有外人在场,自己不好明言。
叶轩墨见此,他心想自己又无什么难言之隐,有何不能说的?
心无顾忌的叶轩墨便朝着自己面前的李时珍摆手笑道。
“李医师,武正不是外人,不必拘谨。”
李时珍一听叶轩墨的话语,他便不再遮掩,望着叶轩墨直言道。
“叶大人,这气血流通,则百病不生。”
“肾气乃先天之本,适当房事有助于补充肾气,使得肾气充盈,还有……”
叶轩墨听到这里,也察觉出了李时珍这番话的不妥之处。
只是姣姣才生产完不久,怎能行此事。
所以为了避免尴尬,叶轩墨赶忙伸手抓住李时珍的双手,语气急迫的开口道。
“李医师,不知可有缓解之法?”
李时珍听到叶轩墨的反问,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这人情便是你来我往,今日我为你做件事情,他日你又帮我做件事情。
就是这样一来一回,二人之间的关系才能变得更加亲密。
“好说,老夫这就为叶大人写张药方。”
“一日分早晚饮下,不需三日便可见效。”
接着,李时珍便抄起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毛笔为叶轩墨书写药方,仿佛是怕叶轩墨后悔一般。
片刻,李时珍便一脸笑容的拿着手中的药方递了过去。
叶轩墨见此,自然也赶忙面带微笑的接过李时珍手中的药方,这才接着开口问道。
“李医师现在可以说说你此行的目的了吧?”
李时珍听到叶轩墨的问话,他这次可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叶大人,说来惭愧,您安排老夫为您代掌医学院。”
“可老夫却无法为大人排忧解难,只能登门求助。”
言罢,李时珍便将话语一转,继续道。
“在新春之后,又有不少杏林宿老得知宁波医学院这一消息。”
“他们也欲启程赶至宁波。”
“吾向他们一再言明医学院今后会开往他地,不要急于一时。”
“可这些杏林宿老却无一人愿意相信。”
“只因在此之前,朝中并不在意医者,宁波医学院是他们眼中的希望。”
“老夫深知叶大人深谋远,虽然如今我医学院人员已满。”
“可若令他们败兴而归,那老夫心中亦为之悲痛。”
“还望叶大人指条明路。”
叶轩墨听到李时珍的这番话时,他脸上的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
宁波医学院里这些教习可都是凭借自身水平一级一级选出来的。
若是此时再强行塞人,哪怕是这些杏林宿老,也会破坏自己与医学院的公信力。
届时,今后自己再推行其他政策时,就必然有人会提起宁波医学院。
到时候这些官员,百姓就会担心自己朝令夕改,不愿相信自己推行的政策。
所以无论如何,这些宿老都不能直接加入医学院,要么进行考核,要么请他们另投他地。
只是这中途加入的考核规则之前未定,如今临时而决,恐生漏洞。
忽然,叶轩墨脑中灵光一闪,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叶典庆开口道。
“武正,速去请太仆至此,吾有要事相商。”
叶典庆听到叶轩墨的吩咐,就连他也猜到叶轩墨想做什么了。
没多久,黎淳便急匆匆的走入叶轩墨的值房内。
当他步入值房,瞧见李时珍的那一刻时,他便大致猜到了叶轩墨想做什么。
“太仆,我等为陛下牧守一方,自要求治下百姓安居乐业,身体健康。”
“李医师方才登门……”
“医学院前期投入金银,药材等物必然不小。”
“寻常之地必然承受不起,但市舶司所在,却因抽取往来货品,而能够承担,就是不知太仆意下如何?”
“若是愿意,吾这就修书一封。”
黎淳闻言,他自然赶忙点头应下。
“泉州若建立医学院,那必然是利在当代,功在千秋之事,吾必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