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吾初至泉州,自不可能立即修建泉州医学院。”
“如此,还请子义见谅。”
叶轩墨见黎淳毫不犹豫便答应了自己的要求时,他脸上的笑容愈盛。
这代表是黎淳对他的信任,毕竟他将至泉州,根基未稳,却愿意接受自己的提议。
要知道建立医学院一事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可前期投入的金银并不是个小数目,必会被其他官员所抵制。
心有感慨的叶轩墨望着自己面前的黎淳连连点头道。
“太仆有此一心,就已是我大周之福也。”
“好饭不怕晚,只要太仆心有此事就好。”
坐在一旁的李时珍听到叶轩墨与黎淳之间的对话,他脸上的笑容自然也更加自然。
自己回去与其他杏林中人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叶轩墨感受到李时珍内心的喜悦,他便看向李时珍开口道。
“李医师,您的难处本官可是为你解决了。”
“接下来,该怎么安抚那些杏林高手的事情可就拜托你了。”
言罢,叶轩墨便举起茶壶为李时珍倒上一杯香茗。
李时珍听到叶轩墨的话语,他自然是神色兴奋的接过叶轩墨递过的热茶。
“还请叶大人放心,有此一言,吾定可说服其他杏林宿老。”
话音落下之后,李时珍便转头看向坐于一旁的黎淳拱手道。
“黎知府,吾代诸位医者先行谢过大人义举。”
李时珍自然知晓推行医学院的难处,可黎知府却无丝毫迟疑。
这份举动,他们这些杏林中人都要承情。
黎淳见李时珍这般感激的姿态,他赶忙回礼答道。
“李神医客气了,你等救死扶伤,一把年纪依旧在为我大周医学前途奔走。”
“当是我们这些人代百姓感谢你们才对。”
李时珍听到黎淳的这番话语,他脸上的笑容愈盛。
这种努力能够被官员认可的感觉可真是太棒了。
毕竟在叶轩墨之前,他们这些医者的地位不高,直至叶轩墨开始重视他们。
这才使得他们医者的地位得以提升。
在与叶轩墨二人继续寒暄几句后,李时珍通过察言观色,也明白自己该起身离开了。
故而,李时珍轻手轻脚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望着面前二人辞别。
“二人大人,医学院内还有许多医者等老夫将这个好消息带回去呢。”
“所以老夫不便在此久留,还望二位大人恕罪。”
叶轩墨二人见李时珍主动告辞,秉着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二人皆主动站起相送。
“李医师,我们送您。”
二人将李时珍送出衙门时,叶轩墨望着李时珍的背影,他语气平静的发问道。
“太仆,你准备何日启程啊?”
黎淳听到叶轩墨的问话,他面容轻松的回应道。
“不急,陛下此番给予我的时间非常充裕。”
“为免打草惊蛇,我已差遣几位师爷先行前往泉州探查消息。”
“以逸待劳,谋而后动,子义,这可是我从你治理宁波府中学到的东西。”
“纸上得来终觉浅,唯有身体力行方知其中艰辛。”
叶轩墨听到黎淳的此番回答,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慨之色。
自己主政宁波时,可谓是摸着石头过河,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不敢有丝毫纰漏。
可如今黎淳主政泉州,却可以摸着自己过河了。
一边将黎淳朝值房内引的叶轩墨观察到黎淳脸上的神色,他便主动发问道。
“太仆应当不只是因为这些吧?”
黎淳听到叶轩墨的问话,他脸上带笑的回应道。
“确实瞒不过子义。”
“我其实在等那五军都督府与兵部的调令。”
“我想知晓这泉州市舶司水军将由何人组建。”
“我明白我此行为一地知府不过是陛下顺手而为。”
“陛下所考虑的自然是这泉州市舶司的建设。”
说到这里的时候,黎淳也意识到自己这番话似乎有些歧义,便赶忙补充道。
“当然,我并非认为这一府主官之位不重要。”
“只是与一地市舶司所能带来的税收相比,这知府就显得有些无足轻重。”
“为臣者能为陛下分忧,是我等做臣子之大幸!”
“既欲为陛下分忧,那市舶司建设便是重中之重,而市舶司一地的建设自然离不开水军。”
“子义,吾不比你,能直接指挥市舶司水军,吾若想做好泉州市舶司提举一职。”
“必先与水军指挥使熟络。”
“毕竟若无水军维护航路,主动出海打击海盗,贼寇,便会导致市舶司航路不畅,易受海盗,番邦战舰劫掠。”
“如此商人不敢出海,市舶司所得税收必降。”
叶轩墨见黎淳那严肃的表情,他也知晓黎淳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拿宁波举例,若非有朱经略,戚继光等人配合自己在军中整肃军纪。
上行下效,迫使这些前来镀金的二世祖们也遵守市舶司水军军纪。
时至今日,因为受到军营内氛围的熏陶,这些原本是来镀金的二世祖也已经炼成真金。
泉州市舶司初立,这些二世祖肯定也少不了,若无一位镇得住场面的指挥使。
那黎淳还真不好开展工作。
只是他以文官之身去结交武将,如此行为必将落人话柄。
黎淳观察到叶轩墨的眼神,他也大致猜到叶轩墨心中在想什么。
便坐直身体,面色坦然的望着自己面前的叶轩墨答道。
“子义,你我深得陛下信任,方从翰林至地方。”
“陛下神武,必不会因此而猜忌我等,至于其他官员如何看我,又与我何干?”
叶轩墨听到黎淳的这番话时,他肃然起敬。
“太仆此言令人敬佩。”
黎淳高中之后便入了翰林,且一直与陛下接触,属于尚未被朝中泥潭所玷污的赤子。
如今的他属于那种刚入职场,心怀一腔热血,只想做出一番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