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饭菜大部分都是姜织眠喜欢的,甚至连口味都特别合她的口味。
“阿舟提前跟我们说了你喜欢吃的,应该没出什么错。”叶婵衣用公筷给她夹了一块辣子鸡丁,“看看合不合口味?”
“谢谢伯母。”姜织眠甜甜一笑,余光则是看着身侧脊背挺直的男人。
池砚舟戴着一次性手套慢条斯理地给她剥着虾,姿态慵懒散漫,动作赏心悦目。
她心头一暖,嘴角止不住向上扬。
剥了一会儿,姜织眠伸手扯他的袖子,用眼神示意:够吃的啦,别剥了。
池砚舟看了眼姜织眠面前盘子里堆在一起的一大片虾仁,点下头,脱掉沾满油渍的一次性手套,拿起筷子开始给姜织眠夹菜。
但凡姜织眠喜欢的,他都夹了一遍。
池寒景满意地点点头。
不愧是他儿子,真上道。
池老爷子缓缓摇头,“啧啧”两声:有他当年的风范。
叶婵衣无声笑笑,不说话。
姜织眠有些赧然,低声道:“别夹了,我快吃饱了。”
池砚舟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你挑着喜欢的吃,待会儿剩下的我吃。”
姜织眠的胃口不是很大,本来在池砚舟剥虾的时候就吃了不少,现在又在池砚舟的投喂下,吃的比平时还多了些。
“吃饱了?”
姜织眠重重点点头。
是吃撑了。
池砚舟“嗯”了声,端起姜织眠面前的碗继续吃。
这一幕倒是不稀奇,平时池砚舟也做过类似举动,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啊......
姜织眠抬眸去观察餐桌其他三人的表情,发现并没有什么怪异,似乎是习以为常。
一顿饭,吃的格外融洽。
饭后,池老爷子兴奋地拉着池砚舟开始试试他的新棋盘,而姜织眠,在得到池砚舟的同意后,被叶婵衣拉着去了他的房间。
还没进房间门,叶婵衣说是让她先进去,自己去拿个东西。
拧开把手,姜织眠看清了里面的一切。
房间陈列简单大气,壁纸是灰白色的,书桌在床的一侧靠近墙的位置,旁边摆着一个书架,书架的最上面,陈列着各种奖牌和奖杯。
书桌的对面,是一个落地窗。
落地窗的一边,有一个阳台,阳台上隐约能看到一个大些的个人沙发。
她的目光一一都书架上掠过,有些惊喜地发现,两人看的大部分名着类的书籍还是极为相似的。
在书架第五排,姜织眠要伸一下手才碰到的区域,一抹黄色突兀地闯入她的视线。
是皮卡丘挂件。
姜织眠愣了下,姿势跟她的那个正好相反,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江城过那个桥的时候获得的。
她之前还想着怎么一直没看到他拿,原来是放在这里了。
视线再往旁边一点,在桌子上,姜织眠看到摆放的一张照片。
照片很黑,隐隐能看清里面有个白色的身影。
这个,格外熟悉。
她忙掏出手机,点开池砚舟的微信。
微信头像和这张照片,出奇的一致。
不!
换句话来说,应该是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有什么含义吗?
“咔嚓——”
“浓浓。”叶婵衣抱着一个大本的相册过来。
姜织眠收回心思,离开这一片领域。
两人坐在沙发上,翻看着里面的照片。
“这个是阿舟一周岁的时候,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抓阄,他抓了一只画笔......”再谈及往事,叶婵衣脸上有几分恍惚。
仿佛这一切,都在昨天。
姜织眠望着照片上的小小男孩,婴儿肥的脸,葡萄般的眼睛,可爱的不行。
“小时候的阿舟跟现在的可是一点都不一样,那个时候的他,可骄傲了。”叶婵衣捂着唇笑,“小小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嚣张。”
“别人玩耍的时候,他就只知道学习,然后跳级,参加比赛,赢了比赛,拿着奖杯或者奖牌给我和他爸讨礼物,他画室的那些东西,都是当初讨要的礼物。”
照片上的男孩看起来十来岁的样子,眉宇间透着张扬桀骜,看不出现在的影子。
听着叶婵衣讲着,姜织眠能想象到那个画面。
“大概十六岁的时候,他的性格就慢慢地像我了,待人温和有礼,整个人内敛稳重,倒有些老成。”
以前皮的不像话,后来听话的,让他们很是不习惯。
姜织眠眨了眨眼睛。
照片上的少年,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背后迎着阳光,使他整个身子都被笼罩在阳光里,看起来耀眼极了。
“他高中毕业后出了国,大学、研究生、博士都是在国外读的,专业学的绘画类的,后来转为服装设计,辅修金融学。”
“你也知道,池家就他一个孩子,将来他肯定要继承池氏的,然后他就跟他爸约定,等他28岁,就去继承公司。”
照片一页页翻着,从青涩懵懂的男生,到张扬肆意的少年,后来是温润有礼的男人。
姜织眠有种错觉,仿佛她参与了他整个人生一样。
她发现,十六岁前,照片里的他,眼睛永远不看摄像头;十六岁后,不算直视,但起码看了。
不过无论是十六岁之前还是之后,都能在他眼中找到光,很亮很亮。
光?
姜织眠的脑海中灵光一现。
“伯母,我能去他的画室看看吗?”
叶婵衣:“自然是可以的。”
画室跟姜织眠想象的一样又不一样。
比起卧室,画室要凌乱许多。
未来得及清理的纸张以及颜料有种混乱的美感。
可这一幕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这里的东西,阿舟平时不让人碰的,就连打扫都是亲力亲为,生怕别人弄乱了。”
叶婵衣道,“你先看着,我去拿清扫的工具,有些乱,不好站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