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云竟然还是个话痨。
沈老夫人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到沈若云的手臂上,不过力气很少,反倒像是给他挠痒痒,笑骂道:“你这小子,闹什么闹,她是你姑姑的女儿,也就是你表妹!”
“什么?她就是姑姑的女儿南宫玥?”早就听说他仙逝的姑姑有一个女儿,没想到竟是眼前的这个女子。
他跳出沈老夫人的怀抱,然后围着南宫玥上上下下、从里到外、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下她。
南宫玥也不说话,任由他打量。
突然沈若云长叹了一口气,明明只有十六岁的模样,但却学着老成的模样。
沈老夫人奇道:“你叹什么气?”
南宫玥也挑眉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
沈若云很满意自己的造成的结果,在她们期待的目光中,终于大发慈悲地说了出来:“我是可惜,这么漂亮的女子,竟然是我表妹,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个小子?”边说着还边摇头。
沈老夫人笑骂道:“你这小子,竟说大实话,我家玥儿就是漂亮,反正不会便宜你的!”
听到沈老夫人的话,沈若云哇哇大叫起来:“我怎么了?孙儿难道不优秀吗?在祖母心里,我就这么不好吗?呜呜,祖母欺负人!”
沈老夫人和南宫玥就静静地看着沈若云表演,也不说话。
沈若云见她们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像个猴子似的,他撒娇道:“祖母、表妹,你们不带这样欺负我的。”
沈老夫人哈哈大笑起来,南宫玥也微微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她是真的羡慕他们祖孙的亲情,可以随意开玩笑,也不用担心会生气。
他们正说着话,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
南宫玥他们循着声音看过去,却是一个老年男子。他一袭盔甲衬托出他那英武的身姿、虎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前方的人、国字脸上的点点皱纹以及头上不知何时生出的许多华发并没有掩盖住他的决心。
他便是镇国公沈棠山。
他说:“你们在笑什么?”
他走过了就看到沈老夫人旁边跟着一个妙龄少女,对着南宫玥正色道:“你是玥儿。”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沈老夫人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挡在南宫玥的面前,也挡住了镇国公沈棠山探询的目光,说道:“是我带玥儿回来的,你不要怪玥儿,老头子,要怪你就怪我这个老婆子!”
沈棠山看着挡在南宫玥前面的沈老夫人一脸无畏的样子,无奈极了,想他戎马半辈子,战场上什么敌人没见过,何曾怕过任何人,可唯独在沈老夫人这里犯了怂,也怪他当时只顾着抓住异姓王,连自己身怀六甲的妻子都保护不了,害得自己的女儿还没认回来,她就香消玉殒了,沈老夫人就把所有的愧疚放到了外孙女南宫玥身上,要不是他拦着,怕她早已忍不住冲进南宫府跟南宫锦要人了!
忍到现在已经是忍无可忍了吧!罢了,罢儿,自己宠爱她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索性就随了她的心意,只是希望南宫玥是个好的,不会伤害到她,不然他可不客气了。
就在这时,沈若云从怀里掏出一张大大的宣纸和一块碳墨,上面云云:萧辰国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这是祖父第一千两八十次为祖母妥协,理由是:把表妹接回去,结论:祖父怕妻子祖母。
再看看那张大大的宣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全是关于镇国公沈棠山的。
镇国公沈棠山见到这,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沈若山浑然不知道危险将近。
“沈若云!你小子记的什么玩意?你给我老子交出来!”沈棠山大喝一声,吐千丈凌云之志气。
把河里的鱼儿都惊得快速游走,连树上的黄鹂也吓得尖叫起来,逃也似的飞走了。
沈若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完了完了,被祖父发现了,他还有命吗?他运用轻功逃也似的一跃而起。
别怪沈棠山已经七十好久了,但动作丝毫不输年轻人,他也一跃而起,沈若云更加玩命地逃了。
南宫玥看着那远去的外祖父和表哥,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
沈老夫人怕南宫玥害怕,只能嘿嘿尴尬一笑:“平时他们不这样的,他们很文雅的,只不过现在他们闹着玩呢!”
南宫玥了然于胸,沈老夫人以为她害怕,她心下一暖:“外祖母,不要担心我会害怕,外祖父和表哥他们这样很好,不用担心会有算计。”
“玥儿,你说什么?”沈老夫人以为她听错了,玥儿愿意认她了?连忙焦急地问。
南宫玥在沈老夫人期待的目光中,又叫了一声:“外祖母!”
沈老夫人听到南宫玥的话,激动地流下了两行热泪。
南宫玥心疼她,赶紧拿起手帕轻柔地为她擦拭眼泪,沈老夫人眼泪掉得更凶了。
南宫玥手足无措极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她也从来没有遇到个这种情况。
沈老夫人看着一脸紧张的南宫玥,眼泪顿时止住了,她不能让玥儿担心,她一定要好好补偿玥儿,让她过得好些。
“玥儿,我是太激动了,走走,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看你住的地方。”沈老夫人说着,一路拉着南宫玥就走。
最终来到一座叫钟秀院的院落前,门前原本有三四个小丫头正在洒扫,一见老夫人突然来了,立刻低下头行礼。沈老夫人拉着南宫玥进去,只见到院内栽种着一池茂盛的牡丹花,正中央一颗极为珍贵的墨色牡丹,亭亭玉立。
院子中央搭着一架藤萝,此刻正是开花的时节,散发出阵阵花香,隔开老远,便闻见那沁人的香气。院子朝南的一面墙上蔓生着常春藤,爬满了整片墙壁,重重叠叠地下垂着,一阵风吹过来,枝枝叶叶都随风摆动,看起来仿佛一片绿色的波浪,整个小院生机勃勃。
“小姐,这都是老夫人亲手为您布置的,这许多年来,一直每天打扫,老夫人说,您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丫头如花小心地看着沈老夫人,对南宫玥道。